她也不再争辩,等下次她自己来给他们买。
两人准备去买糕点的时候,那里围了一圈人,她们看不到里边什么情况,只能听到吵吵嚷嚷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非常尖锐,“你把公公藏起来不让我们这些儿女见,又把房子卖了,是什么居心还用说啊?
不就是想霸占家产吗,那房子可是一整套院子,少说也得万把块钱吧?在我们这些儿女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偷摸的把房子卖了,人我们现在也见不着,今天要不是在这里碰到你,我们根本没处找人去,我让你把话说清楚有错吗?
大家给评评理,有没有这么办事的?
虽然她是公公后娶的,可毕竟跟着我公公几十年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也没说不管她,她至于狠心这么做吗?”说完还擦了擦眼角,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那自认为正义感十足的人甚至开口指责,“你这人怎么那么缺德啊,不让人家子女见面,哪能这么干啊?咱们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一家和睦,儿孙满堂吗?”
“就是啊,这儿媳妇都说了给你养老,你也别那么自私拦着不让人家父子见面了,人老了不是都得靠儿女么,要是弄僵了以后还怎么相处?”
这样劝的都算是说话好听的了,还有那直接开口骂的。
“后妈能有什么好玩意,哪个不是苛待前妻的儿女,为自己筹谋的?你看那张脸,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狐狸精。”
“说不定就是靠着那张脸勾引男人的,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内里是个黑的。”
眼看着话越来越难听,云姨除了脸色苍白以外,没说一句辩解的话,只想着离开。
可是围着得人群并不让路,好像一个个都是正义使者,凭着自以为的真相,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讨伐。
初夏刚才用精神力一扫,里边的情况她一清二楚。
若是不认识的人,她肯定转身就走不会掺和,可这事她很清楚,不是那女人说的那样。
“妈,你去那边等我一下。”初夏怕人群挤来挤去的碰到黎文君,嘱咐一句就挤进人群。
“哎,你不是那个谁,那个钱家的儿媳妇么,你们不是早几年前就跟你公公断绝关系了吗?”初夏给云姨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然后继续对那个儿媳妇说道,“你这是闹得哪出啊?”
那女人慌张的否认,“你谁啊?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初夏下巴一扬,颇为得意,把飞扬跋扈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我二舅妈的娘家嫂子的表姐家的小姑子就在那条胡同住,钱家那点事谁不知道啊,儿子女儿看老父亲落难了,纷纷登报断绝关系,钱教授下放多年,多亏了有老伴陪在身边才能熬过来。如今钱教授回城,恢复了名誉,房产也归还了。”
说到这,她抱臂审视,“你今天闹这一出不会是看钱教授的日子好了,又舔着脸回来想要扒着他吸血吧?
不是吧!不是吧!
忤逆不孝已经妄为人了,老人吃苦受难的时候你们撇清关系置之不理,如今看老人条件好了又跳出来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侮辱艰难时刻唯一陪伴在你公公身边的人,你这样就不怕上行下效,以后你的子女也这么对你?”
养儿防老是华国人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观念,这种观念早已深入人心。虽然这种观念在几十年以后会引起人们的探讨,但现在,人们还都是这样认为的。
就像这个钱家儿媳妇,她们自己不孝顺,却又怕自己的孩子不孝顺他们。
这种自私的想法让她更加害怕初夏说的话,她色厉内荏高喊,“有你什么事?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撕了你。”
伸手就往初夏脸上招呼,云姨就在初夏旁边,见状连忙去拉钱家儿媳妇,可她在乡下受了不少苦,力气哪有一个中年妇女大?
没拉住人,还被钱家儿媳妇推到了一旁,要不是好心人扶一下就摔倒了。
初夏稍稍往后迈了一小步,准备抬腿踹,她才不会跟一个中年妇女扯头花呢,丢不起那人。
哪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她还没来得及抬腿,刚挤过来的黎文君快速的挡在初夏身前。
眼看着钱家儿媳妇的手就要挠到黎文君了,初夏赶紧上前一步,一个转身肘击,因为怕她伤到黎文君,所以初夏用的力道不小,又正中下巴,钱家儿媳妇“嗷”的一声,捂着嘴巴就蹲下去了。
这一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众人看看初夏,又看看蹲在地上嚎的钱家儿媳妇,有些懵。这,到底是谁打了谁啊?
被护住的黎文君神色焦急,上上下下检查,“糖糖,怎么样,你伤着没?”
“妈,我没事,没受伤。”初夏拉着黎文君的手,擦脸凑到她面前让她看。
安抚完黎文君,初夏立马变了一张脸,受惊后委委屈屈又害怕又气愤,“我不过是看不惯你在这满嘴谎言欺骗大家,拿别人当傻子,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你就上手打人,这是被揭穿了真面目恼羞成怒吧!
各位叔叔阿姨嫂子姐姐们,你们刚才可都看到了,是她要打我,我妈护着我,我护着我妈,无意中碰到她的,我可是没动手。”
本来大伙觉得这事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可刚才初夏一说钱家儿媳妇拿他们当傻子,有些人心里就琢磨起来,前后一想可不就是么,谁愿意当傻子?
这怒气值被挑起,不满就都冲着钱家儿媳妇去了,尤其是刚才出言指责云姨的人。
这会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错怪人还是面子过不去,反正都开始倒戈,“小姑娘,我们都看到了,是她先动手的,我们给你作证。”
“对,挺大个人还欺负人家小姑娘,真不要脸。”
“要脸能干出这事?我要是她我都恨不得找个耗子洞躲着,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左边脸皮撕下来贴右边了,一边没脸一边二皮脸呗!”
蹲在地上的钱家儿媳妇都要气死了,初夏那一个肘击直接打在了她的下巴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是不是碎了。
这会刚缓过来点,就听到刚才还站在她这边的人都回过头来指责她,呸,一帮墙头草,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家要是有那么大一套院子,争得比她还厉害。
谁不争谁是傻子!
她擦掉眼角溢出来的生理泪水,站起来张嘴就想骂,可一动,下巴就酸疼难忍,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气势全无,打不过骂不过,愤恨的瞪了云姨一眼,她只能先战术性撤退。
没热闹可看,人群很快就散了。
“云姨,你还好吗?”
刚才钱家儿媳妇那一推,云姨的腰闪了一下。
“没事,初夏,谢谢你啊!”云姨脸上不见丝毫怒色,语气温和的跟初夏道谢。“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房子那边你也小心点。”说到这她还是有些愧疚的,家里的事给人家添麻烦了。
只是老钱没多少日子了,她只想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开心些,所以什么事都顺着他。若是以后有机会,她在补偿吧!
看到云姨眼里的愧疚,初夏笑着说道,“云姨,当初房子的事你们也没瞒我,是我自愿买的。你情我愿的交易,没有谁亏欠谁。”
她要的是房子,不怕那些人耍无赖。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所有的小心思都白费,一顿打不够就两顿,她倒要看看那帮人骨头硬不硬。
就是云姨那边,看今天这情况,怕是钱教授走了以后,云姨也不得安宁。
虽然她对云姨和钱教授之间的情感比较动容,可也没想过插手钱家的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但愿钱教授能为云姨安排好以后的生活吧。
初夏是在家吃完晚饭回的学校,季铭渊来接的,路上初夏塞给他一本《真空包装机械设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学!”
“遵命!我一定快点把车换回来。”他眼中笑意渐浓,不是为了那本书,而是因为初夏对他越来越信任。
他不需要知道所有,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权利。只要他心爱的人能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他会非常努力,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
新的一周,学校除了学习氛围更浓,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不,还是有变化的,初夏被教授特殊照顾了,起因是在上课的时候,讨论某本小说中为什么会时常出现“I do not”这种形式的句式,初夏一不小心说多了。
什么人物形象人物设定,语言风格的特征,用词准确精炼,句式的多样化风格,吧啦吧啦的,初夏跟教授全程英语交流,听得同学们目瞪口呆。
教授跟她讨论完,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张留下岁月痕迹的脸上满是慈和,初夏却有点脊背发寒,“俞同学,你的英语水平非常好,现在的课程对你来说有些不足,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