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愠听着孟姝和周允深拌嘴,拿起桌面上的扑克,不动声色的洗牌。
施妍的小姨,怎么会被周允深带到这里?
贺愠之前对付隋庭郁的时候,找人深挖过施妍的出身跟背景。
施妍的外婆家姓孟,几乎没什么亲戚。眼前的女人,就是施妍如今在孟家仅有的一个亲戚——孟姝。
孟姝比施妍年长七岁,又是孟家小女,孟家竭力培养她,从小就让孟姝受到艺术跟文化的熏陶,虽算不上名媛,但称得上才女跟淑女。
贺愠从前没少跟周允深一起混,周允深的性子他也再清楚不过,能带孟姝坐在这张牌桌上,无非是被周允深这辈子认定的女人。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牵扯到一起?
孟姝敢怒不敢反抗,贺愠仔细聆听了两句,把孟姝被带到这里的原因,揣摩的八九不离十。
“发牌官,专心一点。万一发错了牌......”周允深看出什么,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这把谁输了,算你头上!”
贺愠回神,微笑的表情淡淡道:“周少放心,我会谨记自己的职责。”
孟姝对周允深和对家的赌局没什么兴趣。
可她一心想着找机会搭上荷官,她能感觉到这位荷官是认识自己的“熟”人,并且对她毫无恶意。兴许对方能将她的信息透漏给外界,让星宝找到她的准确位置。
奈何周允深把她看得太紧,哪怕孟姝装肚子痛上厕所,周允深也要把牌放下,专门陪她去私人卫生间。
折腾了几个回合,孟姝都快蹲出痔疮,也寻不到找纸笔的机会。
她通过门缝看到外面周允深踱步的双脚,心下一狠,将发卡的一端掰断,刺破手指,用挤出来的鲜血在卫生纸上写下一串号码......
“怎么这么慢?”周允深等的不耐烦,“再不出来,我要进去了!”
昨天因为孟姝他已经闯过一次女厕所,这一次是私人卫生间,周允深更不觉得有什么。
“我马上就好......”
担心被周允深察觉出端倪,孟姝想了想,把纸团吹干后,塞到了高跟鞋里面。
“不好意思,我昨天闹胃口,今早又吃得太多,一下子消化不良,总是要跑厕所,辛苦你陪我!”
孟姝站在门口,对着周允深甜甜的笑。
周允深没有点破她的美人计,抬腿去卫生间转了一个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后,又围着孟姝开始打量。
“你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变的这么快,我怀疑,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孟姝立刻展开双臂,拎着裙摆在周允深面前转了一个圈。
“我身上的衣服都是你给买的,在你的地盘儿,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儿来?”
“谅你也跑不掉。”
周允深牵着孟姝的手回到原先的位置。
孟姝坐下以后,更觉得提心吊胆。
身边这个男人,看似是个走肾不走心的花花大少,实则心思缜密、疯癫毒辣。一旦被周允深发现她递东西给发牌荷官,周允深不会把她怎么样,但荷官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靠!又特么输了......”
“十三点大!这什么人能赢啊?”
“周少今天有美女作陪,运气就跟开挂一样。”
周允深习惯性的把手搭在孟姝的椅背上,痞笑着望向同一牌桌的两名男性,“笙哥,荣哥,昨夜新来的脱衣舞娘,以及今天刚到的混血嫩模,我可都给两位留着呢。一会儿会让两位哥哥尽兴而回。”
两名男士抽着雪茄,大笑后对周允深开口:“周少就是懂事!”
能来这儿玩的,完全不是为了美色,输个把亿是常事,可周允深这么说,算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见好就收,是这个圈子里心照不宣的铁律。
周允深会做人,不让玩儿家失面子,因此这里才常年生意不断。
“把筹码兑换的物品拿上来。”周允深吩咐说。
贺愠拍了下手,有几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端上托盘,将物品一一陈列在赌桌上。
金镶玉的“节节高”,圣手真迹“富贵开花”图,以及上世纪女皇遗留下的珠宝——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不可多得的宝物。
可唯有赌局上最大的赢家,才有资格兑换其中一样。
且,物品的收藏价格,要远远高于在这里的标价,也难怪会惹得全国各地的富豪不远千里跑来相争。
周允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他的目光落在最一个正方形的雕花木盒上面。
“这是什么?”
“情蛊,害人的东西。”
贺愠正预备把它拿走,没想到周允深眼睛这么尖。
“跟北逸轩给施妍下的情蛊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比那个还要猛烈。一旦有一者背叛,终日会承受钻心撕裂之痛。除非手术摘下心脏,否则会活生生被折磨致死。”
孟姝抖了下。
荷官提到了施妍的名字!果然对方认识她......
贺愠微笑着把盒子挪到自己面前,“周少还是不要碰这个东西。”
“把它拿过来。”
周允深看到孟姝的反应,误以为她在害怕,对情蛊的兴趣更加浓烈。
服务生戴着白手套,打开木盒,呈到周允深跟前。
里面两条白虫正在依偎蠕动,体型稍大一些的是公虫,余下一只浅青色瘦小的,则是母虫。
“它们咬人吗?”
“宠物而已。除非钻入身体,只啃噬背叛者的心脏。”
“演示一下,给我看看。”
贺愠迈着宽大的步子来到周允深侧面。
他趁着周允深兴浓,故意侧身挡住周允深看孟姝的视线。
一只手冷不防将什么东西,塞到了贺愠背在身后的那只手......
贺愠捏住纸团,不动声色垂下手臂。
他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捏出虫子,公虫顺着他的手掌往手臂上爬。
“它们钻入人体,靠什么活着?吸血?”周允深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蛊虫上,貌似根本没注意孟姝的小动作。
“蛊虫钻入人体后,会处于休眠状态,不会对人体有任何妨碍和损伤。只要被下蛊的人活着,蛊虫就永远不会死亡。一旦有哪一方背叛誓言,蛊虫就开始啃噬背叛者的心脏。”
“有意思!”
贺愠将蛊虫放回去,泰然自若的回到属于原来的位置。
周允深观察了蛊虫一会儿,将盒子盖好。
“我买它!”
周围一静,不少人开始打趣。
“还是周少会玩儿。”
“深哥,嫂子的脸都被你吓白了......”
“周少这是不信嫂子,还是不信自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