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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丝,星辰点缀在深邃天幕上。

正屋门窗紧闭,却挡不住从缝隙钻入的微风,林墨摇晃着酒杯依靠在窗拦,俯揽着灯火通明的安夏城,青璃撩着青丝掖在耳边,双手环胸站在林墨身旁。

而床榻上,宁琪抱着枕头,趴在床榻上铺着被褥,纯白色裙子褪至臀线处,白如玉脂的腰背,暴露在烛光之下,就好似万金难求的无暇美玉,青璃回眸瞥了眼宁琪的腰肢,露出一抹坏笑,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将宁琪扑倒。

宁琪收拾好后走到林墨身旁躬身一礼,看了眼青璃缓缓道:“教尊,那李暮被奴婢安置在华柳池,还在那留下不少侍女,银子,不过.....他说,等教尊回来,希望能见上一面。”

“李暮......”林墨仰头喝下酒,转身背靠着窗拦,冷风吹动银丝飘舞,片刻后,抬头看向青璃:“师媚儿何时来安夏城?那突破圆满境的至宝呢?”

“回教尊,师尊者两日后便能到。”

青璃说着看向林墨,福了一礼:“妾身也有事要与教尊说,刚才宁琪提醒我了,边境长城一战,方盼山,李图等人跟随那些逃跑的司卫,跑向了平安府,至于纳兰霜......搜查数日周围数郡也找了一个遍,都不知去向.....”

“方盼山李图等人无妨,纳兰霜的话先搜查着,玄仙教如何?”

“攻伐不止,宁安府数郡化为阴地,白骨皑皑血如海。”

.....

滴答,滴答。

由晴转阴下起了小雨。

合妖道弟子大多都驻扎在安夏城,李轻尘便将安夏府舆图上画出一个圈将安夏城周边百里村镇都圈在里面,让所有玄仙教弟子都不得轻易踏入,更是不准来此传道。

城北街上不少行人在屋檐下躲雨,青石板上偶有撑着油纸伞的人提着裙摆小步向着府衙方向走去,一些富贵人家更是坐在马车中缓缓驶去,羡明寺的志忠大师不仅要在府衙讲道,还要让城内大族推举出一些护卫,和有经验的长者,暂时管理安夏城,弥补府衙官员捕快的空缺。

这对世家大族来说百利无一害,不说能占上不少好处,就算朝廷收复失地,到时候也能将所有罪责推到合妖道玄仙教身上。

府衙官员走得快,城内防守方面倒是有合妖道,可日常维护上就要让城内大族来主事,安夏商会的赵子澄在其中声望颇高,一些世家子弟更是隐隐以赵子澄为首,毕竟年纪相仿,可地位差距颇大,赵家族长赵子澄虽说在华柳池一事损失不少家产,然有合妖道暗地支持还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大族。

林墨脸上带着半截银色面具,正好将上半脸遮住,手持青色雨伞,向着一旁酒楼走去,叮嘱小二上一壶好酒,便靠在顶楼临窗的位置,举目打量着烟雨下的街巷,沿河长街人逐渐多了起来,各色油纸伞在青石街道上来来回回,从上方看去像是一朵朵随波逐流的莲叶。

林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望着街道,凉风卷起银丝飘舞,一只金丝雀冒雨飞来,落在酒瓶旁先是向下扎了扎身子,才抖着羽毛将玉珠打飞,蹦跳两步,见林墨不理,鸟眸眨了眨,歪着脑袋看了下周围的宾客,跳到林墨肩头,凑到林墨耳边小声鸣叫。

林墨点头,从怀中掏出手帕挥手赶走金丝雀再肩头擦了擦,金丝雀委屈的将小脑袋埋在翅膀中,瞥了眼城北口,悠悠道:“边境打生打死,城内夜夜笙歌......”

金丝雀飞出窗口,不多时一名黄裙俏皮少女跑上来,擦了擦额头上的雨珠,对着林墨咧嘴笑着躬身道:“那还不是教尊护佑他们,周围数郡百姓跟发了疯似的,一心想要跟随玄仙教。”

“青璃不止是让你传话吧?”

“教尊圣明。”夏冰雀指了指窗外,又看向府衙的方向:“长老说,街上这么多漂亮的夫人小姐,让教尊多看几眼,瞧上便会寻媒人说媒。”

“嗯?”

“是为李暮.....”夏冰雀挠了挠头:“长老说,李大人和教尊相交甚深,可事前招呼都没打一声儿,寻上媒人也好开口,说,教尊你看那边。”

顺着夏冰雀的指向转头看向街上的一栋高楼。高楼上挂着文星会的匾额,算得上城内世族之间举办宴会,佳人才子相聚谈琴作对的地方,此时蒙蒙细雨下,可见不少马车停在高楼外,不时有佳人登门。

“季小姐,里面请。”

“文小姐......”

站在文星会门口的青璃招呼着来人,抬头见林墨瞧来,俯身一礼。

......

“李暮若是知道是青璃的主意,想来会更生气吧。”林墨莞尔一笑,抿上一口酒,还未放下酒杯,神情一凝,望向城门方向,没等到师媚儿,却等到了他,随手将面具取下放在一旁。

“冰雀.....”

“弟子在。”

“将这层清空。”

“是。”夏冰雀转身走向其他客人......

邋遢乞丐双手捧着一柄通红长剑,剑身上雕刻着繁复纹路,其剑柄处还刻有两个古字,红英。邋遢乞丐见林墨盯着他,颔首轻笑,而后飞身而起,正当要从窗口飞入时,被林墨泼来一杯酒,凌空一转,从另个窗口进来。

邋遢乞丐也不恼,笑呵呵的走到林墨身前,为林墨添上一杯,指了指桌上的红英剑,开口道:“当年我答应你,还你一样剑宗宝物,想来这柄红英剑更适合你,不是么?”

邋遢乞丐随手扯下一缕衣袍将湿漉漉的头发系上,再耳边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脸上一喜,仰头灌入嘴中,长吐出一口气,喝得有些急,还咳了数下,低着头摆着手:“可惜,可惜,酒是不错,却比不上那老头的桃花酿。”

林墨将手中酒杯推过去,倚靠在椅背上,像是重新认识眼前的人一样:“剑宗少主,叶鸿影......”

“哎.....都过去的事儿,那时我还想着试剑东洲,登顶剑道巅峰呢,现在想想,倒不如一直留在通玄山坐在青石台上眯着眼感受清风拂面,桃香漫山.....”

眼前脏兮兮扣着鼻屎丝毫不顾及形象的邋遢乞丐,和脑海中那身穿金丝袍举止富贵逼人的叶鸿影,两道身影不断重叠在一起,还真是物是人非,林墨看了眼桌上灵性丧尽的红英剑,询问道:“看来从两位尊者手中逃脱,让你变了不少。”

“嘿嘿,全凭长辈护佑,生死间自然多些感悟。”

“也少了锐气,纳兰霜呢。”

“这不是在这么?”叶鸿影指了指红英剑。

林墨歪头和叶鸿影四目相对,片刻后,从怀中掏出手帕捂在鼻上,站起身靠在窗边,望着城门口撑着油纸伞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淡淡道:“天生剑体.....让你觉得她比你更适合剑宗传承么?”

叶鸿影瞳孔一缩,神情一肃,噗嗤猛地笑出声来,拿起林墨的酒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上一口,指着桌上的红英剑:“林兄,说笑了,如今合妖道势头正盛,剑宗也略有不及,我怎么会给剑宗惹上大麻烦呢,瞧儿,纳兰霜这不是,在这儿么。”

林墨回头恍然一笑,随即手捏着手帕一角对着城门下的两人招着手:“师媚儿。”

叶鸿影闻言猛地站起身,屁股下的椅子也被推倒,探头向下望了一眼立马缩回头,转身就向楼梯跑去,嗡!缕缕鬼气转瞬间弥漫楼层,哗啦啦,鬼气化成锁链层层缠绕住他,叶鸿影猛地扭头看向林墨。

林墨将手帕丢掉,耸耸肩无辜道:“跑什么,你所思所慕的人.....这不是,在这儿么。”

......

沙沙沙~

天色已经黑下来,沿河长街灯火璀璨,后方巷弄却少见光影,伴随着细细密密的雨声,一柄白色油纸伞出现在巷道中。

师媚儿闻着那刺鼻的味道微微颦眉,手指勾上叶鸿影的衣领,将他拽在伞内,见叶鸿影屏住呼吸使劲仰着头,生怕自己嘴里的味道和身上的芳香熏到她。

“哎.....”

师媚儿悠悠一叹,鼻子一酸松开手,自顾自向着巷道深处走去,味道确实有些刺鼻.....

淋了雨的叶鸿影看着师媚儿的身影,咬咬牙跟上去。

.....

踏踏踏......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在暗道中走着。

“坏,啊不是.....尊者。”

秀禾苦着一张脸走在合妖道地下的暗殿中,双手捧着一个碧绿色的玉盒,里面正是林墨所需的至宝,借助玄仙教至宝血池,熔炼数万厉鬼,数百鬼王外加数千血晶凝聚而成的鬼丹,玄仙教内,这等至宝也稀缺得很,数千年下来,也才积累三颗。

若非玄仙教年轻一代青黄不接,也不会这么容易换取到,至于沈青雄则压在城外的牢笼中。

秀禾也不敢看向身后的林墨,略带哭腔道:“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趁着小姐没在,就欺负我的对么。”

身后的脚步声一停,秀禾猛地打了个寒颤,嘴巴撅得高高的眼泪水汪汪一片,忍不住开始小声哭泣,嘴里还念叨着听不懂的话。

“尊者?唤我教尊大人。”

清冷的声音传来,让秀禾心里一紧,脚下一软顺势扭身跪在林墨身前,双手捧着玉盒脑袋磕在地上,带着些许哭腔道:“教,教尊大人!!”

.....

暗殿内,鬼气如潮水般翻涌,漆黑如墨阻拦着视线感知。

暗道内,一箱箱合妖道炼制的血丹摆放在地上,鬼潮翻涌,宁琪便会取出数瓶血丹丢到鬼雾中,看了一眼靠着石壁大口喘气的秀禾,宁琪眉头微凝走到秀禾身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在她惊恐的眼神中询问道:“你是妖?千足蜈蚣?”

“是......”

宁琪颦眉沉吟之状,掐着她脖子走到那一箱箱血丹面前,吩咐道:“每次鬼潮翻涌,便丢入百颗血丹。”

“啊?”秀禾瘫坐在地上,看着宁琪微愣。

哗啦.....白色狐尾荡出一个弧度,将石壁上划出深深沟壑,狐尖一晃直指秀禾脖颈,宁琪撩了下裙摆,媚眼微凝,闷声嗯一声,秀禾连忙化形,条条手臂抓向丹药。

滴答滴答,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秀禾扭头望向出口,欲哭道:“小姐,救救秀禾.....”

劲风划过,碎石掉落,秀禾连忙将丹药透入鬼雾中。

暗殿中心,蓬勃鬼气围绕着盘坐着的人影疯狂旋转,形成一道鬼气旋涡,鬼气中浮现一张张鬼脸,数万张狰狞鬼脸拥挤在一起,张牙舞爪的想要扑向林墨,一抹红绸在鬼潮中浮现,鬼脸见状慌乱嘶吼着朝周遭奔逃,可始终也离不开鬼气漩涡。

顺着飘荡的红绸看去才发觉那是裙摆的末端,一道身披红袍的单薄身影,就那么赤足站在林墨身前,背对着林墨,将万张鬼脸隔开,茵茵微微抬手,露出那玉葱手指,殷红指甲,对着面前万千鬼脸,微微一按。

海涛声响起,如潮鬼气化为血海将万千鬼脸淹没其中,围绕着林墨的鬼气漩涡也化成血海漩涡,茵茵缓缓转身,青丝如瀑,血海滔天卷动红袍飞舞,白皙俏脸,朱唇嫣红,眉目如画。

茵茵眼眸微凝,红瞳直勾勾盯着林墨,赤足朝着林墨走去。

每走一步,身上红袍便实质一分,修长娇躯也凝实一分,凝视着悬浮在林墨胸前的鬼丹,绕到林墨身后,红袖舒展盖在林墨肩头,玉藕手臂缠绕在林墨脖颈,眯着眼如同小猫般在林墨侧脸蹭了蹭,红唇轻启,小声诉说着什么,手臂紧了紧,娇躯缓缓融入林墨体内,只余下那凤纹红袍.....

而那旋转的鬼丹,如雪般快速消融.....

而另一边,城外华柳池豪华水楼上,一袭蓑衣,坐在一楼池水边,凉风席面,雨点越下越大,握着鱼竿的手也越来越抖,却始终不愿回楼内,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抬着手臂当着海风,扒着支柱对着那蓑衣打扮的人大喊道:“老爷儿,快回来吧!您再受了风寒,这雨下大了。”

“呸!你懂什么!阿嚏.....”

蓑衣人紧了紧衣服,扭头颤抖道:

“风浪越大,鱼越珍稀!气死我了,我就要生病,我看看那小子来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