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的越城很热闹,灯火通明如同一座不夜城。
人群在某个时间点默契的向某个地方移去。
音音好奇的问八弦:“八师兄,他们这是去哪?”
“拿三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八弦还在买东西,听到音音问话随口回答:“河灯许愿,这是花灯节最后一个节日了,放完河灯就该回家睡觉了。”
“小哥,你们的河灯。”老板将河灯递过去:“兄妹三个要放灯吧,记得许愿,花灯节许愿可灵了,很多人愿望成真来年还来还愿呢。”
音音很感兴趣:“这么灵!”
时砂却嘁了一声:“巧合而已,只不过许愿的人多了,总有那么些人成功而已,成功的人多了自然就成灵了。”
音音眼中的光被打碎,八弦将莲花花灯放到音音眼前温柔的说:“别听你十师兄说话,灵不灵,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音音的光重新聚集,她抱住莲花河灯:“我们去哪许愿!”
八弦被逗的笑了起来,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就是好玩。
八弦看向时砂,笑容微敛伸手将手上莲花灯对着时砂晃了晃:“所以你要不要啊?”
“我都多大了,才不信许愿能成功呢。”时砂嘴上嫌弃着,手却诚实的接过莲花灯。
八弦挑眉没有拆穿他的口不对心。
“走吧,我们去外河吧。”
外河是越城外不远的一条河,每年花灯节从出城到河边有一条灯街,由各种各样花灯组成的一条如同银河璀璨的长街。
长街上的人成群结队的向外城走去,人群来来往往,好是热闹。
每个人都带着一只花灯去,带着一道期许归来。
长河边站满了人,官兵守在河边,保护着百姓的安全。
八弦带着时砂音,走到一处没人的河边说:“就在这放吧,许个愿。”
音音描个响指些燃花灯内的灯烛心:“我要成为北弈山最强音修!”
八弦好笑的用逸扇轻敲音修头顶:“愿望不切实际可是不会成功的噢,许一个正常些的。”
音音眨了眨眼:“这样吗,那我……”
八弦立马打断她:“愿望不可以说出来,不然也不会实现的。”
音音立马闭嘴,捧着花灯悄悄在心中默念:我想用月琴成功学习音修,不要敌我不分了。
时砂站在八弦另一边,看着八弦温柔的看着音音,自己默默的蹲在另一边捧着花灯闭上了眼许愿。
时砂默默许愿:希望八师兄与我不再……
“愿望不切实际可是不会成功的噢。”
八弦的话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冒出。
时砂沉默了会,默默的将心愿改去:希望八师兄能与我一起去祭拜一下父亲。
八弦向来八面玲珑,虽与音音打闹,余光也会一直注意着时砂。
余光中时砂悄悄蹲下低头许愿,微黄的烛光映照着时砂,难得显得他分外乖巧。
八弦不自禁的转头看向时砂。
听大师兄说,他每十年都会下山祭拜父亲,这次跟着自己下山,这个十年就没有办法再下山了。
都到这了,明日陪他去祭拜吧。
音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八师兄,我许好了!”
八弦这才将目光收回看向音音逗她道:“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我能用月琴成功学习音修……”
音修还没说完,八弦夸张的说:“哇,不准了不准了。愿望说出来就不准了,你的月琴肯定修不好了!”
音音立马捂嘴,眼泪汪汪的控诉:“八师兄,你诈我!呜呜呜……月琴也修不好吗?啊~”
八弦扇子在音音嘴前一抹,手动静音:“乖,大师兄给你选的,肯定没有问题。”
音音眨了眨眼,眼中疑惑的神情思考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师兄最厉害了!
“八师兄不许愿吗?”身后时砂许完愿,看着八弦逗音音,转移着话题。
八弦看向自己手上的花灯,抬头看着星空想半晌点了一下头:“许……”
八弦点亮花灯闭眼许愿,没一会便睁开眼蹲下身,将花灯放入河水中,看着花灯一点一点飘远,融入千千万万中的花灯之中。
音音凑过去贼兮兮的问:“八师兄许了什么愿?”
八弦笑了,用扇子按住音音欢脱的头顶:“说出来就不灵了!”
音音失望:“骗不到八师兄……”
八弦笑着收回手往回城方向走:“回客栈吧。”
时砂跟着走去左边,而右边蹦哒着音音。
音音开心的说:“太好了,我们回山后就去找大师兄。”
八弦摇头:“明天不回山,陪你十师兄去祭拜先人。”
时砂愣住停下了脚步。
八弦看到时砂停下也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时砂:“怎么了?”
时砂张了张口半晌才干涩着嗓子说:“八师兄说,陪我祭拜先人?”
八弦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大师兄都告诉你了,你是用下山祭拜的时间陪我去的南枝,既然时间够用,为什么不顺道陪你祭拜一下呢。”
八弦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你说过,家住越城附近,应该顺路。”
时砂眼底微微泛红,他点了点头,目光下垂不敢再看八弦。
他的愿望,实现了……
八弦看着低头的时砂,以为是明天要祭拜心情低落了,他上前走了两步停在时砂面前。
八弦抬手摸了摸时砂的脑袋安慰的说:“逝者已矣,但师兄们会陪着你啊。”
时砂闷闷的嗯了一声。
八弦无意识的揉着时砂的头,他知道时砂依旧不开心,但怎么才能让他心情好点呢?
八弦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空间戒中取出一包糖,塞到了时砂手上:“吃点糖,心情会变好的。”
时砂捏着糖纸恍了一下神,然后缓缓点头:“谢谢八师兄。”
八弦感觉自己哄好了,放心的转身往城内去:“走吧,回客栈,放心吧,有师兄陪着你呢。”
音音犹豫的回头看向时砂,见时砂跟在身后,也没敢多说话,跟着八弦往城内去。
明天上坟,十师兄心情不好也正常。
时砂跟着慢慢的走着,低头看着手上的糖包,眼泪不自禁涌了出来。
时砂刚上山时年龄才十九,与父亲感情深厚,也十分恋家。
他上山时师兄们的爱恨情仇也不少,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发现他经常默默待在焰灼峰很久不回友和院。
只有八弦发现了时砂总是大半夜不回院。
在一次黄昏后,八弦依旧没看到时砂,亲自去焰灼峰去找人。
然后在焰灼峰的一处角落发现了缩着默默抹泪的时砂。
时砂轻轻的唤了一声,时砂立马擦着眼泪,不想让八弦看到。
八弦缓缓走过去,随意的坐在一边轻声问道:“这么晚怎么还不回院?”
时砂闷闷的,不愿意说话。
八弦陪着时砂坐了会小心翼翼的问:“心情不好?是被北弈山的人欺负了?”
时砂立马摇头声音还带着一点点小哭音:“师父,师兄弟们,都很好。”
八弦理解的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是不是想家了?”
时砂没有说话默认了。
八弦摸了摸鼻子,刚上山的师弟们,想家很正常,但是……
八弦看着缩成小小一团的时砂,大概是因为自己难得能有个师弟玩,所以所有人都能受的受屈,他就见不得时砂也受屈。
不过,他又不能带他下山回家……
八弦一顿想,灵光一闪从空间戒中取出一包糖,从糖包里拿了一颗糖:“小师弟,张嘴!”
大概是八弦声音太突然,时砂下意识的疑惑的啊?了一声。
一股甜意从他的舌间漫延,这是一种从未吃过的一种糖,甜而不腻还透着一股奇特的花蜜香。
八弦笑眯眯的看着他笑着说:“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变好的,这可是我亲自做的泉花糖,我只给过你,好不好吃?”
不知是泉花糖真的能安抚人心,还是八弦笑的太温暖人心,时砂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了。
八弦将糖全部塞时砂手上,站起身对着时砂伸手:“跟我回院吧,我来想办法让你跟你爹通信,相信我!”
时砂抬头看着背对夕阳的八弦,八弦与红色的霞光光融为一体,然后慢慢变暗,与夜晚融为一体。
时砂在黑暗中拉住了八弦的手,他听到八弦的笑声,然后手上传来一道拉力,他站了起来。
两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他们看不到对方在哪,却因牵着的手传来的温度而感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