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元贝也端了个小板凳放在元建斌床边,踩在上面用勺子喂着元建斌。
元建斌也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想赶紧养好身体,全程很配合的吃着饭,只偶尔看一眼在地上打滚的儿子,但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不耐烦。
看来他也没那么喜欢这个儿子嘛!平时总念着传宗接代,可一涉及到了自身,还不如杨秀这个当妈的呢!
刚刚应该是旁边病人的家属给儿子带了玩具,元宝想去抢,但东西没抢到反而被人家小男孩儿揍了一顿。
平时元宝在家想要什么没有,也就一句话的事儿,这次碰到硬茬子了吧!
旁边的病人家属那厌恶又不耐烦的眼神,一直往元建斌和杨秀身上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元建斌这么要面子的人,这会儿怕是烦透了这个让他丢脸的儿子了吧。
或许是元念初的视线太直白,元建斌到底是当过几年兵的人,条件反射的看了过来。
眼神有些疑惑的看着元念初,压根儿没认出来,面前的是做了伪装的,自己的大女儿。
元念初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确认了元建斌没办法说话,手也抖的不行更别提写字了。
索性从包里拿出一张六寸大小的照片放在胸前,直勾勾的看了回去,照片上是元淑娟,这照片还是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一起拍了给元爷爷元奶奶寄回去的,老两口保存的很好。
元淑娟去世了也没个遗照,还是回去后,元念初从她奶的珍藏里,翻出来了这张照片,把旁边挨着的元建斌裁了下来,又拿到空间用打印机放大打印出来的。
当时第一张没调准尺寸,就一直放在了空间里,这会儿正好能拿出来用用。
元建斌的瞳孔瞬间缩了缩,一脸震惊的看着元念初,想说些什么,但只发出几个音节,“吓,吓……”
元念初还嫌不够,在别人看到之前收回了照片,举着白嫩的小爪子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张嘴无声的说了声,“爸爸,再见!”
估计是受的刺激有点大,元建斌一下晕了过去,病房乱做一团,元贝哭喊着跑出去找人了,一个护士跟着进来看了一眼又赶紧出去叫医生。
元念初知道,这种中风的病人不能再受刺激,否则会二次加重病情,这也是她这么放心暴露自己的原因。
相信这次抢救后,元建斌应该连下床都做不到了吧!
………
出了医院,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元念初忽然觉得心头一松,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心里知道是什么原因,回头看了眼医院,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以后自己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至于这些人,就一辈子在泥潭里挣扎吧,她会活的好好的,把老两口照顾的健健康康的,这些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跟过去彻底告别,元念初赶着时间到了火车站。
上了车找到自己的座位,是个两两相对的三人座,座位上已经坐了五个人了,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看他们说说笑笑的样子,估计是认识的。
元念初也没多说话,只是乖乖坐在了靠近过道的座位上。
那些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关注了,只兴奋的讨论着自己的事儿。
从他们的话里,元念初听出来这是一群申请下乡的有志青年。
其实她有点搞不懂,能在城里好好的待着,为啥还闹着要下乡。
乡下可没他们话里这么美好,毕竟是一群刚出校园的学生,对于乡下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上的描述。
什么纯朴的村民,丰收时成片的麦浪,秀丽的风景等等……
可真实的乡下生活可没这么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说的好听,但别忽略了这年头农业的不发达。
种地纯靠人力,翻地除草,哪样不是一弯腰就得一大天。
而且种地也没那么简单,说白了就是靠天吃饭,要是老天爷赏脸给你个丰收的年头,那当然是好得很。
但万一老天爷不赏脸呢,秋收的时候给你来个暴雨或者冰雹,在发个洪水或者干旱,那你这一年都白干了。
这些都不说了,就怕村里的人胡搅蛮缠,毕竟文化水平都不高,邻里之间相处的再好也有牙齿碰到舌头的时候。
有时候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得不可开交的也比比皆是。
不过哪儿都有这样的人,可能城里的人也这样或许更过分,不过城里人爱面子,不会把这些搬到台面上来罢了。
这些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这样的日子。
元念初在心里叹口气,这些都跟她没关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就像她,虽然在心里想了一大堆乡下的不好,但她不也回乡下了么?
别说,她还挺喜欢这种日子的。
安稳,踏实!
火车“况且况且”了三天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她隔壁的几个青年已经陆续下车了,看样子都没分在一个地方,而且下车的时候还满腔激情,都给同伴留了地址,还约好互相之间寄特产,有时间串门什么的。
元念初只能说你们想多了!等你们每天睁眼就得为今天的午饭发愁的时候,也不知道还想不想的起来当初的壮志凌云,还想不想的起来有几个同伴。
火车到达省城是上午十点多,元念初跟着下了车,拿着伪造的介绍信到旅馆开了个房间。
这会儿是白天,她对省城也不熟,没办法找地方进空间,索性直接省事儿点开个房间。
大热天的,身上的衣服都酸了,也没办法洗澡,估计能搓下来一堆泥。
拿着钥匙进了房间,五六平米房间只有靠墙的一张木头单人床,进门右手边一个水盆架子,窗边还有一张红漆书桌,一张红漆椅子。
元念初也不挑剔,关上了门把窗帘拉上,又检查了一遍房间没问题,这才闪身进了空间。
好好洗了个澡,又在药泉里泡了半个小时才起来,躺在空间的大床上就睡了过去。
火车上也没办法睡觉,顶多只能眯一会儿,虽然她不太累,但精神上也是疲惫的,听着空间里动物的叫声慢慢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