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道歉,不拿出点诚意,这事休想作罢。”
“我孙儿手都被你们踩淤青了,银子票子食物,你们自己看着给。”
“这事要是谈不拢讲不和,我就砸了你家马车牛车,让你们喝西北风!”
……
马车外。
徐云襄抱着眼睛红红委屈巴巴的儿子温锦亦,手被年轻妇人抓住不放。
在那年轻妇人面前,站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娃,正将自己被踩得红肿模糊的手高高举起。
年轻妇人身后,站着两男一女。
年长些的男女,是年轻妇人的公婆,年轻些的男人则是妇人的夫君。
温玥还在马车里没下来,不然她一定一眼认出来这一家五口正是昨晚偷东西无果的贼。
这一家五口,年龄稍长那对夫妇,男的叫张璋,妇人是他夫人。
年轻那对夫妇,则是张璋的儿子儿媳,那男娃自然就是张璋的孙子。
那大嗓门的声音,自然就是张璋发出来的。
从温玥自周英这里得到马车和一牛车的过冬食物起,就张璋一家惦记上了。
不过,惦记上温玥一家的又何止一个张璋。
只是别的惦记者胆小,张璋一家胆大,所以就有了昨晚夜间行窃。
趁大伙都睡下后,张璋一家五口一起行动,在黑暗中摸索来到温玥牛车前,想收获一笔。
谁知道,他们不仅没收获,还让老鼠夹夹伤手。
那牛车上的每一个竹篓里都放了老鼠夹,他们一家五口被夹得生无可恋,最后只能放弃行窃行为负伤而归。
一夜煎熬直至天明,又从温玥口中得知老鼠夹上放了毒。
闻此噩耗,张璋一家五口在温玥走出山洞后,便觉得手痒难耐,围坐一起挠手。
直到将一双手挠得皮破流黄水,他们才惊觉被温玥给忽悠了。
越想越气愤的张璋,于是将主意打在温玥侄子温锦亦身上。
趁徐氏她们准备早饭时,他们一家人找了个角落就开始商量计划。
好不容易计划商量得天衣无缝,正准备实施,外面传来骚动,计划只得延后。
等外面骚动结束,温玥拎着两木桶雪回来了,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几乎再延后。
谁料老天爷眷顾,温玥竟然上了马车,这不妥妥天助他们一家吗?
于是,在温玥上了马车进入随身空间之后,张璋便吩咐儿子儿媳按照计划行动。
张璋这计划也挺损的,那就是让他的孙子狗儿去做靶子,故意撞独自玩耍的温锦亦。
温锦亦是在徐云襄身后,坐在草堆上拿着温玥给的玩具自娱自乐。
狗儿走过来后,趁徐云襄等人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一把夺走温锦亦手里的玩具,然后‘啪’的一巴掌打在温锦亦脸上后转身就跑。
温锦亦被抢玩具又被打一巴掌,愣了两秒后直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徐云襄听到儿子哭声以及那心颤的巴掌声,她转身一看。
温锦亦白嫩的脸上红红巴掌印,手里的玩具也掉落在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看见儿子受欺负,徐云襄心瞬间揪了起来,她一把将儿子抱起,刚起身走了两步。
“哇……娘亲,痛痛……”
徐云襄低头一看,脚边多了一个男娃,她脚正踩在男娃手上。
手被踩中的男娃,正嚎啕大哭。
不等徐云襄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直接冲了上来,一把将地上的男娃抱起来,为了防止她离开,那人更是直接抓住她的手。
与此同时,两男一女走了过来。
徐氏和柳云夏如意三人,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来到徐云襄身旁。
“大嫂,我来抱亦亦。”夏如意往徐云襄身旁一站,十分自然的伸手出去。
徐云襄将怀里的温锦亦递给夏如意,她看向那抓着她手不放的年轻妇人,随即又看向气焰嚣张的张璋,怎么还不明白这是给人下套了。
见徐氏三人过来,张璋丝毫不把三人放在眼里,最厉害的人不在,男丁不是残废就是年幼,根本不值一提。
张璋指着徐氏,直接道:“你是她婆婆,是这一家之主,你就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你儿媳踩伤我孙儿的事,大家可都看见了。”张璋说话间,他是将袖子一挽,做出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来,他身旁的儿子张全承亦不例外,效仿老子有样学样。
“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和解释,我们父子就砸了你们的车和食物。”
官差们正在山洞外处理大蛇的尸体,山洞里只有流放犯人。
流放犯人们早就眼红温玥一家的马车牛车,现在见温玥一家被刁难,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张璋父子砸了马车牛车,最好一把火烧个精光。
反正他们也得不到,那肯定不能便宜其他人。
温老夫人等人正靠着草堆啃着糙米馒头看热闹,一脸的幸灾乐祸。
有人替他们出面为难温玥一家子,他们乐得清闲看戏。
张璋看了一眼山洞,见众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一家身上,他士气大增,看了一旁装雪的木桶,他走上前一脚踢翻。
将木桶踢翻,张璋一脸凶狠看向徐氏:“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丑话说在前头。”
“交代?”徐云襄正在气头上,她一把甩开年轻妇人抓着她的手,她扭头朝凶神恶煞的张璋看去,“你孙子欺负我儿子这件事,正好我也需要一个交代和解释。”
“古语有云,子不教父子过,小孩子不辨善恶,但做长辈的懂。你孙子小小年纪心眼就这么坏,不是长辈教唆,就是天性使然。比起天性使然,我更倾向于前者。”
“所以……”徐云襄转身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张全承脸上。
‘啪’,反手一是一巴掌,两巴掌扇在张全承脸上后,徐云襄这才说道:“你儿子抢我儿子玩具,打我儿子耳光,我是大人,自然是不能跟他小孩子一般计较。”
“但我儿子可不能白白受了这委屈,你是小孩子的父亲,那就你来承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别说当事人张全承被打懵了,就张璋等人也没反应过来。
或许不是他们没反应过来,而是他们认知里,女人绝不会像徐云襄这般动真格。
徐云襄打了张全承两耳光后,她从夏如意怀里接过温锦亦,抱着儿子,她大声道:“亦亦,你记住了,你父亲是上阵杀敌为国捐躯的大英雄,你是他的儿子,绝对不能丢他的脸。以后别人欺负你,你不许再哭鼻子。打回去,才是你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