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话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高统领一刀毙命。
宋明宪正好转过头来,高统领斩杀太监之时,从太监脖子处飞溅出去的鲜血,正好喷了宋明宪一脸和一身,他人瞬间鲜血淋淋,整个人看上去狰狞又可怖。
这一幕直接吓到一众宫人,众人生怕被问责,双双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高统领将带血的刀归鞘,而后朝着宋明宪跪下,“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宋明宪再没心思去理会,他无力挥挥手,高统领斩杀太监,于法于理,都是对的。
对于动摇军心者,杀。
只是这斩杀太监的场合,是他的御书房,事态性质就变得不一样。
可眼下,他去计较,倒显得他这个君王不讲情面。
宋明宪胡乱抹掉脸上的血迹,他浑浑噩噩来到批阅奏章的地方坐下,看了那掉落在地碎裂成两半的御笔,万人之上,万分尊贵的他弯下腰,亲自将断裂的御笔捡了起来。
此刻的宋明宪,哪还有一位君王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俨然就是打了败仗,等待审判的败军首领。
他做君王这么久,在这位置上一直是顺风顺水,事事如意……似乎一切不好的开端,是在他听信相国谗言,设计害死温将军父子,抄了将军府,将将军府的人流放岭南。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父王说得没错,将军府是他大夏王朝的护身符,是佑他大夏王朝的。
温玥的气运对大夏王朝的影响,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宋明宪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另取笔和新纸,埋首唰唰写着什么。
待到宋明宪停笔,他将东西递给高统领,“务必完成任务而归。”
高统领双手接过宋明宪递过来的东西一看,一怔,随即领命:“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辱皇命。”
宋明宪朝人挥挥手,示意人可以出去。
高统领忙颔首道:“臣告退。”
宋明宪独自坐在椅子上,许久后,只听得他声音道:“找到相国,让其进宫见朕。”
“是,陛下。”
……
空间里的温玥吃饱喝足,她是满足惬意伸个懒腰。
宋明宪这个时候才跑来后悔,不好意思:晚了。
贵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天真到以为凭借一纸书信,将她温家赦免,恢复她温家往昔荣耀和功勋,就能掩盖曾经犯下的错?
不可能的!
如果犯错改过就能让一切复原,那何来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等说法呢?
更别提,她温家本就没错,又何来赦免一说?
宋明宪以为派个跑腿的去追她温家,将他的旨意带到,就能得到她温家感恩戴德的叩谢?
如果宋明宪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么大夏王朝改朝换代,实属顺应天意。
一个昏庸无能,受奸臣蒙蔽残害忠良的昏君,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想得到她温家原谅是吗?除非他宋明宪亲自去到她们跟前,三跪九叩,声泪俱下承认自己的罪行,才对得起她温家遭受的不白之冤,才能化解她们心中的怨恨……
温玥最后看了眼显示屏里的宋明宪,她是捂着嘴打着哈欠起身,从院子回到竹屋,洗个热水澡,调了闹钟,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美美睡上一觉。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一觉无梦。
温玥是在闹钟声中醒来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空间就是屏障,彭阳无法将她带入梦境。
对于梦境没有得到延续,温玥虽然觉得挺可惜,但也没多在意。
温玥从随身空间出来,还是在宋明宪御书房的房梁上。
御书房已经不见宋明宪的人,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冷冷清清的。
温玥从房梁上下来,她翻找到空白圣旨,借着桌上的毛笔,直接在空白圣旨上写字,字写完之后,从空间将玉玺取出来,往那写了字的圣旨上盖章,赋予其价值。
一切搞定,温玥将东西收入随身空间,又拿了一沓纸往空中一扔,人凭空消失。
在离开京城,回许州城前,温玥再次关顾了一遍相国在京城的所有铺子。
将所有谱子的存货一扫而空后,温玥是在晨曦未临前回到的许州城知州府。
温玥一身男儿装,半戴面具出现在那知州府官新房时。
那知州府官正袒露上半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声四起,震耳欲聋,而那新娘子则是缩在床角位置,如惊弓之鸟般看着床上的知州府官,她手里拿着剪刀防身用。
新娘子听到开门声,她吓得一激灵,忙回头看去。
这一看,新娘子如见救星般起身,双目熠熠的盯着温玥。
虽然温玥换了装束,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温玥来,这是她的恩人。
昨晚夜间,若是没有恩人给的药粉,她只怕现在已经失身于床上之人。
温玥竖起食指,靠近唇瓣:“嘘!”
新娘子得到暗示,她是乖乖点头,站在原地温顺如小白兔。
温玥从盥洗处端起一盆冷水来到床前,往床上知州府官身上一倒。
“呼……”
知州府官正在做美梦,突然被冰得刺骨的冰水从脸浇下来,他是被冷得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刚要张口,寒刃起,他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刀紧贴着他皮肤,他已经感觉刺痛。
“你……”知州府官刚开口,脖子上痛意加剧。
“扮哑巴,会吗?”温玥看着知州府官脖子处渗出来的血迹,她戴着面具居高临下,“不会也没关系,你敢乱叫一声,我削了你舌头喂狗。”
知州府官被吓得满是肥肉的脸一白,哆哆嗦嗦不敢乱说话。
温玥也懒得跟人多废话,直接将圣旨取出来,往知州府官面前一丢,“打开看。”
知州府一看那丢过来的圣旨,眼皮一跳,手颤抖着拿起打开,等他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脸直接一片煞白。
温玥见人看完,将圣旨拿回,随后放下架在知州府官脖子上的刀,“知道怎么做了吗?”
那知州府官见危险没了,他当即掀被子跳下床,边往外跑便大声喊道:“来人啊,有贼,快抓贼,贼要杀你们老爷我了,啊……”
知州府官话没说完,被温玥从后就是一刀劈下来。
那刀从右肩延伸到屁股处,一道鲜血淋淋的血痕狰狞醒目,那知州府官疼得当场倒地。
温玥几步上前,一脚踩在知州府官脸上,“你还真是该死啊。”
话音落,手起刀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