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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门外,高统领和李高觉得时间过去太久。

也不知道屋内的二人谈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在谈什么,总之就是门外的人等得太漫长。

高统领朝李高看去,压低了声音问:“怎么这么久,不会出事了吧?”

李高摇摇头,他也是学着高统领压低声音说话:“高统领,您实在是抬举老奴我了。老爷子与温将军在里面谈什么,我与你是一同在外等候的。你都不知,我又如何能得知呢?”

“至于是否会出事,高统领倒是无需担心多虑。”李高说着话,他是稍稍侧过头看了身后的门,然后才说道:“那可是老爷子,温将军怎敢太岁爷头上动土呢。”

“动了老爷子,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温将军一族才得新帝赦免其罪,除非真是想不通了,选择铤而走险,将自己和温家一族的生死抛之脑后不管不顾。”

一席话话毕,李高又道:“那可是温将军,不是普通人,她不会这般糊涂。”

李高之所以会如此自信的言论,是因为他不知实情,也不了解温玥。

高统领还要说什么,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既然做主子的让他们在外等候,那便在外等候。

主子是张了嘴的,若是有什么不测,铁定会扯开嗓子大喊。

也正如李公公所言,温将军不至于糊涂到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高统领因听了李高的话,那颗不安悬着的心,也逐渐放松下来。

接下去的时间,二人继续等待,期间未语。

而一门之隔的房间内。

浑身不能动弹且无法发声的彭阳,正被像一头待宰的猪仔一般,被丢在桌上。

他身上的衣物已尽数褪去,只剩下单薄的里衣。

为了彰显自己身份的假尊贵,他即便是远离皇城,游历民间,一众繁琐的衣服之下所着的里衣,那也是一身明黄。

那抹明黄落在宋景於眼里,他只觉得讽刺万分。

他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刀,正一脸阴冷发狠的盯着眼珠子轱辘转,不断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的彭阳。

温玥本是坐着的,可她现在已经起身。

只见温玥来到房间门口停下,大手一挥,一堆白色粉末从她袖子间飞出去。

这奇怪的举动之后,温玥转身背抵着门,她是眸子懒散的朝宋景於看去。

宋景於在彭阳那惊惧的眼神里,缓缓弯下身,他将冰凉的刀面紧贴着彭阳的脸,而后幽幽语气响起:“这张脸,并不是属于你的。”

“既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那就该物归原主。”

彭阳听了这话,他只觉头皮一麻,那种由心起的恐惧,让他浑身直哆嗦。

可他现在的处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留在门外的二人,也不会知道他在里面究竟面临着怎样的水深火热煎熬。

彭阳的嘴巴一刻未停过,可惜无论他怎么说,就是无法发出声音。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唯独他浑身无力,最不能发声?

明明他与温玥以及宋景於,他们共处一室,怎么偏偏就是他这里出了问题,而另外二人,却是一点事也没有呢?

是茶水吗?

可温玥与宋景於,也一同喝了。

彭阳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现在是被恐惧笼罩和占据大脑,全然没了思考能力。

宋景於这里,那是为了方便自己的操作,他干脆坐在椅子上。

只见他神情专注着,正在彭阳那不属于其的脸上寻找着什么。

经过一番认真的寻找之后,宋景於确定了从何入手,于是他手里的刀子,就贴着彭阳太阳穴的位置,刀尖锁定一个切入点,然后深入彭阳的皮肤。

痛!

钻心的痛!

彭阳直接痛得浑身直颤栗,他已经知道宋景於要对他做什么

丧心病狂的宋景於,竟然要将他的脸皮,活生生的割下来。

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之下,竟然让他承受剐脸之痛……

温玥也好,宋景於也罢,他二人简直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很快,彭阳的思绪就被彻底的打断,他整个人被席卷全身的痛楚包裹,他是疼得浑身直痉挛,直冒冷汗,直颤抖。

刀子在他脸上游走,一寸一寸,缓缓漫长割着他肌肤的触感,在他耳里数倍的放大,只听得他浑身发麻。

彭阳几次三番痛得直翻白眼,无数次痛到晕厥。

只是晕厥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又在新的痛楚下生不如死的醒来。

空气里弥漫起浓郁的血腥味,那血腥味疯狂的钻进彭阳的鼻腔里,涌进他肺腑。

彭阳已经痛到分不清虚幻,他双眼已经血红一片。

滔天的痛楚让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舌头抵在上下牙齿之间,被他狠狠地咬着。

明知道这样咬下去,他会活生生的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可他却是做不出任何的改变。

似乎只有咬着舌头,才能缓解他的痛苦不堪。

鲜血顺着彭阳的脸往下滴落,掉进头发里,又从头发里掉皮的钻出来,在顺着桌面嘀嗒嘀嗒的往下落,在地板上很快晕染快刺目的红。

温玥闻着空气里刺鼻的血腥味,她神情间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半毫的不舒服。

她只是全程神情淡漠疏离的看着,看着认真虔诚以待的宋景於。

这一幕,简直是有趣极了。

跟她那个宋佶钦指引的梦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彭阳就如失去了一切反应的青蛙,狼狈的躺在案桌之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如何被宋景於持刀相向。

他有些不理解,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厚重到他胃里直犯恶心。

怎么他留在门外的二人,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想要动一动,朝门口看去,可他身不由己,动弹不得,只能保持一个动作,以宋景於喜欢满意的方式屈辱般,如鱼肉般的躺着。

痛。

撕心裂肺的痛。

惨无人道的痛。

痛到极致,痛到麻木,痛到他竟然产生错觉,看见宋佶钦与沈花颜。

他二人站在那里,一如初见时的样子,正冷眼旁观着正在经历人间酷刑对他。

救救我!

彭阳无声启唇:让你们儿子收手,他不是在报仇,他是在找死。我的儿子,他一旦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一定会将你们唯一的儿子大卸八块,让你大宋家彻底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