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阳亲眼看着,看着宋佶钦牵着沈花颜的手,正缓缓朝他走来。
看着二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彭阳不由得恐慌惊惧起来。
彭阳耳里尽是宋景於用刀子轻轻刮着他脸的声音。
许是割得不顺手,宋景於动作磕磕绊绊慢吞吞的。
似乎是在用刀将人皮面具上多余的肉与脂肪剐蹭掉,所以宋景於正卖力着。
而这无疑是加剧了彭阳的痛苦,可他在痛苦,也无济于事,只能意识清醒的承受着。
宋景於自小就被他养在身边,为了宋景於,他甚至是忽视了自己的孩子们。
他给了宋景於至高无上的权力,给了宋景於万千宠爱于一身。
给宋景於请最好的老师教他功课,凡是他的孩子们会有的,宋景於也都会有。
甚至是,比他那些孩子们还要好。
甚至是,早早地就封宋景於为景王,给了他坐落于天子脚下的府邸为景王府。
凡是邻国进献的奇珍异宝古玩,他总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宋景於。
他自认为自己对待宋景於,简直是掏心掏肺,好得胜过他一众儿女。
可惜啊,这个自小被他养在身边,给了他的孩子们羡慕的天子之爱的宋景於,却有着如此心狠手辣,让他始料未及的一面。
他恨吗?
当然是恨的,若是早知道他会今日这一劫。
那当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宋景於活着,将自己弄成这般处境。
他后悔吗?
当然是后悔的,后悔为了一个宋景於,让他一众子嗣失去本该属于他们的天子之爱。
而这个自小被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孩子,却于今日持刀割下他的脸。
他恨呐,他悔啊。
可惜,苍天无眼,看不见他此刻正在遭受的凌迟处死。
彭阳痛到目眦尽裂,痛到视野模糊,痛到眼里流出血泪。
他模糊的视野里,宋佶钦与沈花颜执手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正面无表情的欣赏着他现在的遭遇。
大抵是他的错觉,他看见宋佶钦开口说话:“彭阳,此乃你的报应。你昔日换走我的脸,我的身份,我的一切。而今,我的儿子替我报仇,取走本该属于我的脸。”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非结束。你且看着,看着你的子孙后代们,是如何死于我儿之手。看着你彭家是如何被杀得片甲不留,断子绝孙。”
“呵呵。”一旁的沈花颜抬手掩面笑出声,她看彭阳的眼里滔滔恨意,“好好受着吧!”
彭阳想要大声呵斥宋佶钦与沈花颜,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自己痛到大小便失禁,幽闭的空间里,不止是血腥味,还有腥臊味。
他亲眼看着,看着他的脸被割下来,看着那沾血的刀,正在刮刮蹭蹭着他的眼皮,亲眼看着那被处理得极为干净的人皮,是如何的被宋景於虔诚的用手轻轻托着。
然后,继续在他的脸上卖力着。
彭阳再也承受不住,他是眼前一黑,直接不省人事。
温玥守在房间门口处,眼前一幕过于血腥,不过她是无所谓。
这类场面,小意思。
末日世界,她见过比这更为血腥的。
原主战场上的经历,也丝毫不逊色眼前正发生的一切。
什么因种什么果,若无彭阳多年前换走宋佶钦的脸和身份,也不会发生今日宋景於取走彭阳脸的事。
一切,不过都是因果报应罢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宋景於所做的一切,在她看来,简直是天经地义之事。
为父为母报仇,谁能说他何错之有?
本身错在彭阳,怪他太狠毒,事做太绝,路走太窄。
等得实在是无聊,温玥素手一翻,一个油纸包出现在她手里,她将油纸包打开,里面躺着不少糖果,她捏起一颗红色糖果丢进嘴里,嚼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宋景於针对彭阳而施展的酷刑虐待还未结束。
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已经剥下来,正被宋景於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
而他则是继续拿着带血的刀走向昏厥过去的彭阳,将其裤腿掀起来。
温玥神情冰冷的看着宋景於将彭阳的脚筋挑断,往嘴里又丢了一颗糖果。
她觉得宋景於这种对付仇人的方法,挺有意思。
是啊,与其让人痛快的死去,为什么不选择令其痛苦的方式呢?
内心阴暗又如何?
手段残忍又何妨?
若不能快意恩仇,又有何意义。
温玥看着宋景於挑断彭阳的脚筋后,又绕到彭阳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脸前,捏起其下巴,使其嘴张开。
彭阳被痛得幽幽醒来睁眼,入目所及就是宋景於倒立过来的脸。
虽不知道宋景於要做什么,可他知道绝非好事。
可惜他无法反抗,只能是为鱼肉任由宋景於宰割。
在宋景於将彭阳那被咬得鲜血直流的舌头拽出来后,彭阳后知后觉已经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
只是意识到又如何呢?
待宰的羔羊,只有一个下场。
在彭阳生不如死的痛苦下,他的舌头被宋景於活生生的割了下来。
鲜血在他的嘴里不断地涌动,他想要将口腔里的鲜血吐出来,可是因为面朝天花板躺着的姿势,他根本不能如愿以偿,只能是自己咽下那满嘴的血水。
宋景於做了这一切后,他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彭阳。
“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
宋景於话音落下,继续挥舞手中的刀朝向彭阳。
又是一轮酷刑之后,彭阳已经手脚残缺,双眼缺失,面目全非……
而宋景於这里,在对彭阳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后,竟然好心的为彭阳包扎处理伤口。
一切结束,终于画上句号,宋景於已经浑身是血。
对于屋内的血腥和混乱,宋景於朝温玥看去:“我先将人转移,而后命人将现场打理干净。”
温玥迈脚,朝宋景於走来,停于对方面前:“宋景於,以你父皇宋佶钦的身份回京,对你而言,不难吧?”
宋景於起初不解,但很快,他就明白温玥其意图。
“不难。”宋景於开口,他问温玥:“我需要怎么做,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