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瑾拉着柳云出了孙府,直奔停在孙府大门外的马车走去。
马车是两辆,其中一辆是他们流放时,周英亲自送来的。
至于另外一辆马车,则是后来再买的。
两辆马车相比起来,自然是周英送的那辆马车更好了,至于后来买的那辆马车,完全无法跟周英送的那辆马车相提并论。
这么好的马车,可不能便宜了温玥三人。
还有温玥那匹在许州城得到的白马,他也必须得到。
温如瑾先前没想那么多,会因为他头疼得厉害,又加之温玥折腾幺蛾子。
这会事已解决,他的注意力自然是回到了争选资源上来。
最好的马车和最好的马匹,他都要,绝不让给温玥三人。
只是,他已经耽误了那么久,真能如愿以偿吗?
温如瑾带着柳云火急火燎的出了孙府,第一时间朝停放马车的地方看去。
马车和马匹以及牛车都在,只是除了应得的牛车外,留给他们的马车和马匹,都不是最好的。
最好的马车和马匹,早已经不见踪影,不知被捷足先登的温颜玉王莺莺带去了哪里。
温如瑾看着这一幕,气得是眼睛血红。
他没想到,温颜玉与王莺莺这两个小贱人,竟然吃里扒外欺负到他头上来。
柳云站在温如瑾身旁,她能感受到来自他气息的不对劲。
她想,许是最好的马车和马匹被温颜玉与王莺莺选走的缘故。
“夫君。”柳云拉住温如瑾的手,她抬起头看着人,“被选走了就选走吧,只要我们还有代步工具,能支撑我们抵达岭南,便足矣。”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岭南,在那里住下,然后寻找父亲与大哥。”
温如瑾原本是正在气头上的,听了柳云的话,他只能是低头看着人,“那被选走的马车,很大也很宽敞,能容纳的人也多。我原想着选择那辆马车,我们这一路也会轻松很多。”
“现在看来,只能是挤一挤那辆稍小些的马车了。”温如瑾这话说了,他是将柳云拥入怀中,“夫人,你一定很诧异我为何会变得这般,我……”
柳云不等温如瑾将话说完,她已经伸手捂住他的嘴,她从他怀里抬头看着他,“我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清楚了解的。夫君什么也不用解释,我都能理解你。”
温如瑾十分感动,他是感动得抱紧柳云,“夫人,谢谢你理解我。”
柳云靠着温如瑾的胸膛,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
她真的理解吗?
柳云心里已经否定,她并不理解。
她之所以阻止温如瑾跟她解释,是因为事已成定局,再怎么解释也毫无意义。
只是心里清楚,她的夫君,已非从前的夫君。
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她的夫君,是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的父亲。
如此,便足矣。
徐氏等人出来时,就见温如瑾与柳云站在孙府大门外,正在那里搂搂抱抱。
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腻在一起,实在是有伤风化。
徐氏瞧着,虽觉得温如瑾与柳云此举不妥,可她到底什么也没说。
她一颗心五味杂陈,哪还有闲心去理会闲言碎语。
徐云襄心都在为自己和儿子谋划上,更没精力去关注温如瑾夫妇二人。
唯一关注二人的,便只有温如轩与夏如意夫妇。
在他夫妇二人看来,温如瑾与柳云此举,完全就是在跟他们炫耀叫嚣。
温如轩那叫一个气啊,可是再气,也只能是忍着。
夏如意的手放在温如轩后背,她是温柔的轻抚着他的后背,以此来安抚他。
温如轩也懂得夏如意的意思,他朝人看去,“夫人,有劳送我去马车上。”
“好。”夏如意低声应下,她是朝徐氏看去:“母亲,有劳了。”
徐氏点头,与夏如意一同用力,搀扶着温如轩朝前走。
温如瑾这里,早就知道徐氏等人在身后,可他佯装不知。
直到听到温如轩的声音,他才装模作样的松开柳云,而后转身朝人看去,“我来。”
温如瑾说话间,他是来到徐氏这里,朝人说话:“娘,我来。”
徐氏刚要说点什么,温如瑾又说话了:“娘,我本就有愧于三弟,你该不会连这个赎罪的机会也不给我吧?”
温如瑾都这么说了,徐氏还能说什么,她只能是给他这个机会。
温如瑾从徐氏手中接过温如轩,他是扶着人,伪善至极的说话:“三弟,你不介意给你二哥一个机会,让我为方才的行为赔礼道歉吧?”
温如轩已经对温如瑾恨得咬牙切齿,可他却是一脸心平气和的回应温如瑾:“二哥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是兄弟是手足,那药无论是你吃还是我吃,都是一样的。”
“只是吃了药的人,要比没能吃到药的人,会更辛苦操劳一些了。”
“嗐,兄弟之间,哪里需要说这种客套话。我为兄长,辛苦操劳是理所应当之事。”温如瑾说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后,他朝夏如意看去,“弟妹,你松手,我抱三弟上马车。”
夏如意朝温如瑾点头,“有劳二哥了。”
温如瑾嗯了一声,他是拦腰将温如轩一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心无力。
不过那感觉稍纵即逝,他只当是温如轩腿使不上力,所以会比腿安然无恙时更重。
温如瑾将温如轩抱上马车后,他便下了马车,站在一旁看着柳云等人上马车。
他觉得奇怪,明明只是短短一段路,可他却是觉得力不从心。
他虽竭力的表现得风轻云淡,可他身体的不适感,是极其明显的。
他是习武之人,按理不该会觉得累的。
可他方才抱温如轩,完全是硬撑着的。
徐氏站在一旁,她朝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的温如瑾看来,“如瑾,你身子骨才恢复没多久,你来赶马车,我来赶牛车。”
温如瑾心绪不宁,隐生不安,可徐氏的话,却是打断了他的思绪。
“娘,我无碍,马车你来,我负责牛车。”温如瑾将话丢给徐氏,他已经主动朝牛车走去,他一屁股坐在牛车上后,下意识的朝孙府看去。
这一看,就看见屋顶上坐着的温玥。
她坐在那里,手托着腮,宛如审判世人嗔痴贪欲罪恶杀戮的神明一般,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且让他无端生出一股畏惧与害怕来。
温如瑾看着温玥,忍不住呢喃出声:“温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