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需要我们提供证据，一是证明塔被利用之事，二是证明此次计划的真实性？”
在经过一番拉扯后，司雨终于放弃了继续解释。好在柳鸢还是能听懂司雨来这里的目的。
司雨点头，“没错，一切的一审判都需要证据的支持，塔作为战争的一方应该不缺这种东西才对。”
证据是必须要的东西。
但证据是否真实就没必要深究了。
“当然。”柳鸢微微点头，“我早时察觉异样，便让人将这些异样记录下来，想来就是司先生要的证据了。”
少女的表情极为自然，让人分不出她到底是在说谎，还是确有其事。
“且请稍后，我去取。”
“谢谢。”
“但在这之前。”司雨微微颔首，“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柳鸢姑娘你现在……还是玩家吗？”
“……当然是。”于是柳鸢脚步轻盈的离开花园。
司雨：“……”
这个柳鸢，说话虚虚实实，一番交谈下来得到的都是可能有用信息。
有用吗？如有。
还真是让他遇到同类到了啊。
……
门外。
刚刚走出花园的柳鸢，优雅的关上房门，然后……直接瘫靠在了门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呼……”
“提督，你这是……？”战舰栖姬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离开。
看着自家提督如蒙大赦的样子，就好像刚刚经受了什么煎熬一样。
战舰栖姬不能理解。
“我没事，院长。”柳鸢小幅度摆了摆手，表情有些生无可恋，“就是假装自己～‘且请稍后’～这样说话好累啊……”
“为什么？”战舰栖姬眨了眨眼睛。
“……算了，你不懂。”
柳鸢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院长，去审判所办公室那边，帮我把之前用来给那些编号引导者定罪的假证据拿过来一下。”
“那些东西，没有被毁掉吗？”战舰栖姬问。
她记得下层审判所区域是她亲自炸掉的，666层都是重新划分的区域。
“没有，我否进行了备份。”柳鸢回答，“去取吧。”
“好。”战舰栖姬离开了。
她赤着脚，即使在金属的走廊上也不会留下脚步声。
柳鸢看着少女远去，思维有些发散的想着。
对，她不需要亲自去取什么文件，之所以出来，只是她想要出来透气。
在看到司雨的第一眼起，柳鸢就明白他是个笑面虎了。经验告诉她，遇到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谎，最好是连自身的性格习惯都要改变。
让他什么都看不出来，这样就算他想做什么也会投鼠忌器。
经验人是她自己。
所以她说起话来一副古人腔，并且能清晰的从司雨的谎言中找到真相。
只是真的很累。
“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柳鸢呢喃着，她想到了司雨脸上那个看似真诚的微笑，又对比了自己的样子，心中疲劳。
其他人和她交流的时候，也会这么累吗？
她想，绝对不是的。
只是因为司雨给她的感觉太过相似，她不想被“自己”看穿，所以才会这么累而已。
“提督这是文件……提督、提督？！”
“啊、嗯？”耳边传来战舰栖姬的声音，柳鸢迅速回过神来，“这么快就找到了啊。”
“嗯，因为空母wo级在那边。”战舰栖姬回答，将文件递给柳鸢，“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吗？”
“没什么。”柳鸢拿着文件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我再给你解释吧。”
“在一切结束之后……”
……
……
时间从来都在缓慢而又固执地前进着，不会为任何人的欢愉或苦难驻足。
两天后。
协会的清剿行动结束。
有人认为，对白袍人的清剿以势如破竹的姿态完成了，就像现在引导者之塔一样，即使存在漏网之鱼，也再掀不起风浪了。
也有人明白，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潜伏，白袍人只是一个替罪羊，就像编号引导者有太多人不知所踪，事情的真相远未揭开。
但至少……
次元游戏世界久违的迎来了和平。
哪怕每天依然不断有人死去。
但那是在系统赋予的规则之下、在所有人认可的范畴中、在副本里。
一切仿佛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要说这场长达一年之久的混乱给次元游戏带来了什么——
带来了一个人，司雨，以一己之力拖垮了整个白袍人组织，被人们奉为英雄人物……当然也有人不屑一顾。
带来了一个组织，灾难整合，彻底改变了次元游戏由引导者一家独大的局势，发展起了银行、贷款等业务……还是有人不屑一顾。
带来了一次革新，协会与玩家的态度改变，双方都意识到了对方的重要性，关系有了回暖的迹象……依然有人不屑一顾。
——但这些都不是司雨所在乎的。
“如何评价一个玩家是否解决了涉及整个次元游戏的危机，这需要所有引导者投票，只要接受率超过50%就算通过……”
“如果没有过50点呢？”司雨打断了七神凛的话，直接反问。
到了这个阶段，司雨想要成为引导者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也没办法隐藏了。
所以审议文件是由基沃托斯联邦学生会帮忙提交的。
七神凛推了一下眼睛，“不通过，提案作废。”
“也就是说，需要下一场灾难是吧？”司雨眯起了眼睛，“最好是把那些不同意的都卷进去……”
“咳咳。”七神凛被呛了一下，连忙打断道，“我觉得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悲观……先看看这个。”
七神凛说着，将一份文件推了过来：【对灾难整合协议加入申请书】。
“这是什么东西？”司雨在上面看到了非常多引导者势力的名字。
他大概已经懂了。
“这上面的名字，都是已经接受了你完成条件一的引导者组织。”
七神凛说，“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懂吧？”
“这是，在卖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