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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欣慰的笑了笑,“远声那时候就和我说,人活一辈子……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应当干些大事业,为祖国,为人民……服务是他的荣幸……”

许诺重重地点头,“爷爷是最伟大的军人,您是最伟大的军嫂,我们棉花村所有的人永远记着您对我们的付出。”

刘婆婆又笑了,她笑得那么温婉,然后手指了指那边的红木箱子,“我的嫁衣……帮我……穿上。”

许诺立即起身,打开了红木箱子,便看到里面有一套红色的嫁衣,婆婆保护得很好,它依旧那么鲜艳亮丽。

许诺一个人穿不了,王婶子,钱文芳,还有几位婶子都忙过来帮刘婆婆换嫁衣。

王婶子手最巧,她娘以前是地母家的丫鬟,最擅长的手艺就是梳头,王婶子自然也遗传到了。

所以给刘婆婆梳头的事情就落到了王婶子的头上。

刘婆婆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满头的银丝,可发丝特别的好,王婶子打了头油一圈一圈的绾起来。

刘婆婆的精神也格外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柔的笑着,仿佛看到了她最爱的人。

梳好发髻。

刘婆婆打开了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支紫檀木雕刻的发簪。她轻轻地插在自己的发间。

能看出来那发簪是刘爷爷亲手雕刻的,不是那么精细,也有些岁月的痕迹。

棺材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刘婆婆自己就往那里去,一众的婶子瞬间看得眼睛红红的。

泪点低的钱文芳早就哭得不成人形。

许诺无声的轻拍着她的手。

许诺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她有些动容,她也心疼刘婆婆,更多的是因她一生的付出而产生的感动。

那个年代,车马很慢,一生也只够爱一人。

那么多年过去了。

刘婆婆的心里仍旧装着那个她心中最爱的少年。

刘婆婆躺进棺材里,不过……一会儿…… 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她去嫁他了。

她和他要永远在一起。

十指紧扣,永远不分离。

瞬间屋里一片凄然的哭声,外面的雨却仍旧没停!

难过之后,便是刘婆婆的身后事。

现在不像之前那么严打了,所以找了办白事的人,连夜将刘婆婆的身后事处理了。

许诺和钱文芳是小年轻帮不着什么忙,再加上寻许芊芊的叔伯们都回来了,许父也回来了。

许诺和钱文芳就给赶回了家里,明儿个有空了再来帮忙。

许诺没有看到许母,心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爸,妈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这种事情,妈不可能不来。

村里照顾刘婆婆最多的就是许母。

因为她是大队长的媳妇儿,责任在这里。

现在刘婆婆走了,她不可能不来,所以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许爸看着许诺关切的模样,唇动了动,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妈脚扭了,出不了门,所以我没让她来,你赶紧回去看看。”

许父的话没说完,许诺拿了斗蓬就往外跑了。

钱文芳立即追上前,“小妹,蓑衣,穿上蓑衣!小心感冒!”

她追上,就强制性的把蓑衣披上,然后说:“爸有分寸,妈肯定不严重,爸才有空来这里,小妹,你别急。”

“我不急。”

许诺嘴上说着不急,脚却走得很快,钱文芳只能追上她的步子。

她没有想到的是。

她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大雨夜,雷鸣闪电的,再加上他戴了大斗蓬,还穿了蓑衣,所以许诺没有认出来。

走近了。

她才看清,居然是萧云霆。

“萧大哥!”

许诺微诧异的喊出声。

雨声很大。

啪啪的打在斗蓬上。

萧云霆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诺诺!我听说你们村出了大事,所以我连夜赶过来了!”

许诺点头,“我妈脚扭了,刘婆婆去世了!”

刘婆婆和刘爷爷的付出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个个都尊敬着他们。

刘婆婆去逝,别人知晓,可能就小小的难过一下,萧云霆却亲自来了。

萧云霆一听许母脚扭了,立即往屋里去,“走,我现在背婶婶去村医生那里。”

许诺按着他的手腕,“萧大哥,不用!我家里有药油,我收的那本中药书上有写怎么揉。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外面的雨又大,万一妈再出门感冒了怎么办?她已经在外面走了好几个小时了,不能再淋雨了。”

萧云霆看着许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的话,他没有一丝的怀疑,感觉他就是可以,那么信任她。

后面的钱文芳催,“快进门,不管背不背妈去村医生那里,或者是去刘婆婆那里,我们都先进门,成不成?”

“成!”

萧云霆和许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钱文芳。

钱文芳忍俊不禁的看着两个人,真是般配,这就有默契了。萧云霆也是个好同志,那么远,连夜赶来……

不愧是军人。

对军人家属的自然也是照顾有加的。

说来以后许诺也是军嫂了,他们都算是军人家属了。

钱文芳想着,挺直了背脊,与有荣焉。

几人终于进了门。

屋里的许母听着动静,着急的问,“诺诺,老大媳妇,是不是你们?”

“妈!”

许诺跑得最快,没注意脚下差点摔一跤,好在萧云霆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责备道:“你急什么,摔了怎么办?”

许诺推开萧云霆的手,就急往屋檐下去,然后脱了身上的斗蓬和蓑衣,也不顾自己身上湿了一些,就扑到许母的跟前,“妈,我看看你的脚。”

她一时情急,蹲下来,就撩了她的裤管。

许母一怔,拉着她的手,“没啥事,就小扭了一下,有点肿,明儿个就好了。你刘婆婆……真走了?”

她说着有些哽咽。

许诺仰头,眼睛红得像小兔子,点点头,“婆婆穿上了嫁衣,王婶子还给婆婆梳了发髻。

婆婆躺棺材里,然后就走了……走得很安详。”

许母听着,抹了抹眼泪,“走得安详就好,好。好。”

提到刘婆婆,家里的气氛就凝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