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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

许诺见着两个崽子睡下了,准备去洗漱的时候。

就听到角落里有人在哭。

许诺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声音。

她想了想走上前,“沈家四婶……”

朱小莲听着是许诺的声音,立即擦了擦眼泪,“许……许医生。”

许诺看着她温柔的笑,“情绪呢,要发泄出来才好,不然一直压在心里容易生病。”

朱小莲抹了抹眼角,“我没事……”

“你有事,今天朱小蓉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在威胁你。你就要受她的威胁,把自己的家庭搅散吗?”

许诺直截了当的说。

朱小莲震惊的看着许诺,她的性子冷冷的,虽然看着人在笑,但是总有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所以她很是震惊,她居然会管她的闲事。

而且她这点还是破事儿。

她算起来还是她的长辈,她可真是丢人,在小辈的面前,闹成这样。

许诺见朱小莲不说话,她便说:“她说她和沈家四叔相爱就是吗?你问过沈家四叔了吗?

还是你怀疑她在乡下流掉的那个孩子都是沈家四叔的?这婚姻里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那么就会生根发芽。你再难冷静,会一直在愤怒,委屈当中。”

朱小莲知道她知道这么多,可能是沈铃霖和她讲的。

沈铃霖和她的关系极好。

她那么淡漠的人,在面对沈铃霖的时候, 却总是满面的笑意,温柔又宠溺。

想来就是沈铃霖打扰了她的清净,她才来参合她的事情。

想着,朱小莲满面的愧疚,“许医生,真是麻烦你。”

“有什么可麻烦的,我住在这里,多亏了四婶的照顾,我说两句话而已,又不费神。”

许诺说到这里,看着她严肃的说:“四婶,您可以告诉我,朱小莲怎么与你说的。她到底拿什么事情威胁你?

你就这般的不相信四叔?夫妻之间最基本的,可就是坦诚。”

朱小莲看了看天空被乌云笼罩的月亮,嘴角的笑意苦涩,“其实他本就不属于我,可是我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他。

喜欢得很深很深,一直到他来我家与妹妹议亲。我的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块的疼。

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妹妹和我说,姐姐,他喜欢的是我的琴声,我帮你弹琴,吸引他的喜欢吧。

那时候我单纯的相信了。一直到前两天她来,她告诉我,错了!全部都错了!

当年她认错了人,错把另一个人认成沈连义,其实当时她和沈连义已经悄然许诺了终生。

他说了要下乡的,可是他骗了妹妹。她不知道那个准生就是要与自己订亲的沈连义。

所以她才会错把爱人让给了我。你说可笑不可笑!”

许诺凌乱了一分钟。

随即理清了。

也看透了这个故事,漏洞百出!

亏这个四婶也相信了。

不过这个四婶是真的命好,工作顺利,夫妻恩爱,家中嫂子也温柔好相处,孩子又乖巧。

她没有什么社会经历,更没有吃什么亏,所以并不知道人心多么的险恶,这才会被自己亲妹妹一番话欺骗。

许诺看着哭得难过的朱小莲,“四婶,沈晋深是有名的查案高手,您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您就这般的相信一个和女同志珠胎暗结的男同志,那么轻易的就被另一个女同志吸引了?”

朱小莲闻声,怔了一下,似乎也从那个故事里找到了一丝的漏洞。

她虽然没有见过当年和妹妹珠胎暗结的男同志,可也听她提过,说那个男同志特别的喜欢写情诗。

因为两姐妹感情极好。

那些情诗她还念给她听过,特别的肉麻,直白。

她现在都记得。

什么,我喜欢你的芳香,沉寂于你身体的雪白……

我愿在你茂密的花丛下醉生梦死。

而她的丈夫沈连义是个研究古文化的人,喜欢知乎者也。

哪怕两人情动之时。

他亦只是深情的看着她,来一句充满韵味的古诗。

在她的耳际低语,“莲卿,我心悦你……”

他的感情非常的内敛,含蓄。

偏偏她喜欢的就是他那样的内敛,含蓄。

她最喜欢他那般的喊她,莲卿,莲卿,莲卿……

简单的两个字,却饱满了深情。

而朱小蓉那个恋人,却是……那般的粗俗,直白。

对!

他不是他!

她在骗她!

想到这里。

朱小莲微激动的看着许诺,“许医生!谢谢你提醒了我,谢谢!我险些……险些就被骗了!”

“您想通了什么?”

“他不是!他不是当年与妹妹珠胎暗结的人,他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的丈夫他温文尔雅,内敛含蓄!他有自己的原则,还有信仰!

我们结婚数年,我没有孩子,他都没有说我一个字。他那般好的人,怎么会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我被……自己视为至亲的妹妹算计了!她……来就是破坏我的家庭。”

想通这一点。

朱小莲心如刀绞,疼痛至极。

刚巧。

沈铃霖找来了。

听到这些话,激动万分,“四婶,我的好四婶!你可……可算是想通了!刚刚我问过四叔了!

他说当年去你家议亲的时候,是亲耳听到你妹妹说她有心上人,不想嫁给他,他这才故意被你的琴声吸引去,提出与你议亲的。

从头到尾她都在欺骗你!这次回来,那也是带着嫉妒,仇恨而来!因为她在乡下过得生不如死,您却在沈家过得如鱼得水。”

朱小莲震惊的看向沈铃霖,哪怕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却仍旧难受至极。

沈铃霖上前握紧了朱小莲的手,“四婶,您把有的人当至亲,有的人却只把你当作垃圾一样的践踏。

你看看她如何只手遮天,破坏你与四叔的感情。四叔思想守旧,你心软,又温柔。

她把你们拿捏得死死的,走,我们去找她对峙!”

沈铃霖是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等会儿又会被这个朱小蓉牵着鼻子走。

朱小莲的心现在有些乱,非常的乱,她看了看自己屋子的方向,随即说,“我去看看麦穗,然后和你四叔聊聊。

今天就不去那里了,铃霖,你放心,四婶都明白了,让你操心了。”

沈铃霖看她这样,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也不再着急,“行,那你去吧。”

朱小莲走了。

沈铃霖看着许诺,激动的抱着她的手臂,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然后两人走了几圈,才回屋休息。

而这边看着麦穗在老太太屋里睡着后,才离开的朱小莲,到自家的门口,踌躇了半天,终于推开了门。

桌前的沈连义倏尔起身,在看到朱小莲的时候,他霍然起身,情不自禁的喊:“莲卿……”

朱小莲当即泪眼朦胧,“连义……”

她的声音哽咽。

沈连义急步过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与你说清楚。”

朱小莲摇了摇头,“我的错,我脑子太简单,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沈连义捧着她的脸,轻抚了抚她的泪水,带上了门,再次把她搂入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

他就是如此。

点到为止。

蜻蜓点水般撩人。

朱小莲看着沈连义,哽咽的说:“我被妹妹编造的故事骗了,我以为她当年怀的是你的孩子。

与她珠胎暗结的是你,她说她认错了人,我便信了。”

沈连义握紧了她的手,“我也不应该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今天她当众如此逼迫你,我应该护你。

我却忽视了你,我也有错。”

朱小莲小摇头,哭得梨花带雨,“我蠢! 愚蠢至极。”

他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不要如此说!那是你至亲之人,你没有怀疑,是正常的。”

“连义, 我怕……我怕当年她替我弹琴之事,你会知道……你会接受不了,你的妻子是个五音不全的人。

我更害怕你知道,我是用了欺骗的手段,把你骗到手。所以想着离婚,一走了之。我糊涂啊! ”

朱小莲悔恨至极。

“真傻,你是懂音律之人,还是五音不全之人,我们结婚数十年,我是一点也不知晓吗?

我看上的本就不是你会弹琴,当时是觉得该结婚了,便与你结婚了。可后面……我的心是渐渐被你拿去……

至于你的妹妹,我与她这几日才头回见。在议亲那日,我不过看了一个侧脸,知晓她心中有人,便没有多看一分。”

朱小莲听着丈夫的肺腑之言,她一片动容。

一面真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朱小蓉那情人如此恶心,未议亲便拿了她的清白,甚至珠胎暗结,写那般露骨的情诗,根本就是浪荡子。

她却信了朱小蓉的鬼话。

如今想来,一些过去的往事才涌上心头。

新婚夜。

他看着她,很认真严肃的说:“我们结婚前,未相处过,所以今夜……我尊重你,你若不愿,便等……”

他的话未落。

她便主动脱衣服。

他按着她的手,不允。

她与他说:“我既与嫁你,便是你的人。良辰美景,你便要辜负我吗?”

他一直在犹豫。

他却不知道……

她早对他情根深种。

好在最后他与她还是共覆云端,耳鬓厮磨。

他在她的耳侧轻喊:“莲卿……此生不负你。”

多么美妙的情话。

她知道她嫁对了。

思及往事。

朱小莲后怕至极。

好在有许医生,还有铃霖在。

否则她和他可能真的要就此一别两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