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给主母敬茶。”短短的一句话,几乎是周百合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来的。
柳明月笑着点点头,没有当众为难,接过茶盏,淡然地抿了一口。
“你既入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虽是妾室,但也要安守本分,谦逊恭敬,伺候夫婿,在外言行举止都要守着规矩……”
柳明月将主母那套拿捏地得心应手,不过,她故意降低了语速,每一条规矩都说得慢悠悠的,让周百合跪地久一些。
不过,柳明月语速慢,但恰当,让人听来只觉得是个稳重端方的。
“我能教导你的不多,去见过侯夫人吧。”柳明月笑着看向长辈席上的侯夫人。
侯夫人之前就见过周百合,知道此女貌美,今日见她仪态好,就更喜爱了。相比丑陋的儿媳,侯夫人更喜欢周百合。
在周百合入侯府前,覃卓燕就已经与侯夫人说明两人有过肌肤之亲。要知这之前,侯夫人很清楚宝贝儿子不行的事,没想到在周百合身上行了!
也许是儿子与周百合心意相通,侯夫人心下宽慰,想着兴许自己自己的宝贝儿子很快就能有后嗣。
“妾身见过侯夫人。”周百合娇滴滴地向侯夫人行礼,听得侯夫人是心花怒放,由衷觉得自己的儿子就应该娶这样的女子。
“好,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入侯府,就与世子和谐相处,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侯夫人说了许多的话,让花厅内众人面色各异。
所有人里,只有柳明月神色平静,一口接着一口地喝茶。对侯夫人的寄望,红盖头下的周百合红了脸,不过,她正有此打算。
她必须尽快诞下长子,只有如此,她才能够早日成为侯府世子妃。只要自己趁着新婚情好,多缠着世子殿下,总能尽快有孕的!
等有了身孕,她就将柳明月这丑女赶出侯府!
周百合自以为盘算很好,入夜,她就从箱柜里拿出一袭水红色的纱裙穿上,纱裙轻盈,周百合长发披于脑后,衣裳在烛光下有着别样的风情。
“你们都下去吧。”周百合遣退下人,含羞带怯地在床榻边坐下。
覃卓燕灼灼目光落在周百合身上,看得移不开眼。
今日周百合入门,正式成为覃卓燕的妾室,关起门来,两人也就不用还碍于礼法不好亲近。
“殿下。”周百合娇羞地唤了覃卓燕一声,轻解罗裳在覃卓燕身侧躺下。
覃卓燕呼吸微重,俯下身,抬手捏住周百合的下颚暧昧地摩挲起来。
之前两人欢好时,周百合没有清楚的记忆,此时意识清醒,两人看着对方,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周百合将被子拉上来些,眨巴着眼盯着覃卓燕。
本来一切进展顺利,可很快,覃卓燕的神情有些微妙,松开周百合直起身。周百合不知道怎么了,好奇地看向身侧的男子:“殿下?”
“今日你入府,尽了那么多的礼,也累了,今日先休息吧。”覃卓燕含糊说罢,就放下纱帐躺了下来。
周百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夜洞房花烛,覃卓燕居然让自己休息?周百合不甘心,侧卧着,手轻攀上覃卓燕的锁骨。
她没有明显的举动,而是使坏般指甲轻划过覃卓燕的肌肤。
如此撩拨,周百合认为应该能让其情动,可覃卓燕对她的举动根本没有反应,就连之后她再怎么暗示,覃卓燕都无动于衷。
身为女子,周百合只能暗示,不能言之露骨,见状以为覃卓燕累了,只好作罢。
殊不知,覃卓燕躺在她身侧,恨得手都攥疼了,周百合对他百般撩拨,他也想有反应,然而他的身体和从前一样,如一潭死水。
深夜,覃卓燕起身去书房,叫来自己的心腹,侍卫见洞房花烛夜主子不歇息,反而召见自己有些意外:“不知殿下有何要事吩咐?”
“你去给我查,那日我与周百合私会,屋里或是有什么薰香,或是食物茶点有问题,一旦查出端倪,立刻来回话。”覃卓燕想起自己那日异状,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那日自己与周百合稀里糊涂发生肌肤之亲,覃卓燕醒来就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
不过当时他为自己能行事而高兴,又想着先安抚周百合,就将重要的事暂且忘了。现在想来,他不是恢复了那能力,而是有什么东西导致他那方面暂且恢复功能。
覃卓燕的心腹查事情还算快,将覃卓燕说的薰香、饭食全查了一遍,竟毫无线索。
“你是说一切正常?”覃卓燕有些不敢相信侍卫传回来的话,怎么会一切正常?
“为了确保没遗漏什么,小的细查了,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殿下,您是怀疑……”
意识到自己僭越,侍卫立即住了口,覃卓燕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手让他先下去。
覃卓燕不明白,如果饭菜、薰香都没问题,自己那日怎会迷失心智,还能有所反应?
眼下,覃卓燕不认为是周百合下的药,毕竟看来,有些没什么必要。此女虚伪又虚荣,之前因为得知侯府境况不好就冷着他,怎么可能忽然大费心思对他下药?
如此孤注一掷……覃卓燕心里尽管觉得不爽快,但也知道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新婚之夜,覃卓燕与周百合各怀心事,接下来几日,从眼线那打听到两人屋里连日没什么动静,柳明月却是愁坏了,已然猜到世子那档子事不成。
周百合入府为妾,柳明月要彻底摆脱侯府,只能是对方有孕,早日生下孩子,她方可解脱。但上辈子做了表面夫妻三年,她能不知道覃卓燕怎么回事么?
“夫人,您火急火燎的,又是要去哪里?”花生口头上担忧,帮忙的动作却利索。
“有要紧事要办。”穿好长靴,确定院子里无人,柳明月就风一般出了屋门直奔醉仙楼。
近来白子玉直将醉仙楼当成“据点”,时常在厢房待到很晚才离开,不过他在外人看来性格怪癖,不好与人说话,时常在雅间独坐独饮,没有他的吩咐,店小二不会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