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出嫁之后,柳明月的性情就变得和以前一样,其实,也不是坏事。
“嗯,打了。”柳明月回答地不以为意,“府里不会给您请大夫,就算是请,女儿也不放心她的人,您和女儿出府一趟看看脸上的伤。”
柳明月不懂医术,只是粗略观察柳姨娘的精神状态,还有她耳膜没有出血,尽管如此柳明月也放心不下。
当初她就是因为被赵银莲动手脚,脸才长出瘢痕,经过今日的矛盾,赵银莲保不准会对柳姨娘动手毁掉她的脸,柳明月不敢冒险。
“好,娘听你的。”柳姨娘没有再推拒,她脸上伤成这样让柳明月看见,要是不同意去看大夫,女儿也不能够安心。
柳姨娘稍作收拾,出门时,柳明月拿出一顶幕篱让她戴上,遮挡住脸上的伤。说来也是巧,母女二人经过前庭时,恰巧就碰上赵银莲。
赵银莲出了正厅,正在斥责下人都是死人,看见她被打也不知道拦着。
柳姨娘听见对方尖锐的斥责声,好奇地向正厅那边瞧了一眼,看到赵银莲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惊愕地瞪大眼。
女儿帮她出气,她以为只是放狠话或是什么,没想到赵银莲脸上的伤,居然看起来比她的还要严重。
“呵,这就着急着带这贱人出府?是要看大夫?不愧是狐媚子,男人都死了,还宝贝那张脸,主君当初就是被你这贱人勾引!”
赵银莲急于在下人面前挽尊,说话就张牙舞爪起来。
“还有你!占了百合的世子妃身份,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百合施舍给你的么?母女二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贱人!”
下人听着赵银莲骂的这些话又惊又恐,心想主母莫不是疯了?
柳明月本来急着带柳姨娘去看大夫,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赵银莲。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甚?我难道说错不成?你们母女,就是贱人!”
不知道是故作逞强还是真的支棱起来,赵银莲骂得格外顺溜。
柳明月眯眼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吩咐桂花与花生:“你们俩不用跟我和母亲出门,周家主母赵氏不敬世子妃,继续打,按住了狠狠地打。”
桂花与花生办事牢靠,柳明月一吩咐下来,两人立即就让人按住赵银莲接着打。
周府的下人都懵了,也不敢上去拦,生怕下一个被打得是自己。
正厅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赵姨娘和白姨娘赶忙过来看是什么情况。还没到正厅,远远的就听见掌掴的清脆声响。
赵姨娘与白姨娘都是府上的良妾,出身虽然不高,但也是好人家出来的女子。
无论是高门显户还是小门小户,都会注重脸面,有什么矛盾关起门来说。就算是正妻与妾室有不合的,不会再表面上起争执,或是一巴掌就算完了。
这等粗鲁打人的场面,两位姨娘哪里有见过,过了回廊有些后悔想转身就走。
“两位姨娘也是好久不见,既然来了,不留下来说几句话,着急着走做什么?”柳明月眼尖,看见远远就要走的两位姨娘。
身为主母的赵银莲都被打了,她们两个哪里敢不尊敬柳明月,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
“妾见过世子妃,世子妃万福。”赵姨娘与白姨娘异口同声开口行礼,很是低眉顺眼。
“嗯,这暂且有些吵闹,还请二位姨娘先到边上稍等片刻。”柳明月淡声开口,既然她们来了,正好给她们看看何为杀鸡儆猴。
她就是要整个周府的人都知道,但凡得罪了她的母亲,无论是谁都别想好过。
赵银莲的脸被打得不成样子,赵银莲与白姨娘平时算不上和气,此刻却紧贴彼此站着,在角落里看着赵银莲被打的这一幕,害怕地瑟瑟发抖。
跟在姨娘身后出来的周倩倩与周晓晓也被惊地瞠目结舌,向柳明月行过礼,哪里敢额外说什么话?都鹌鹑一般躲到自己姨娘的身边去。
“老夫人到!”管家快步先赶到正厅,高声传话。
桂花与花生闻言看向柳明月的方向,看柳明月的眼神停了打人的动作。
“把人放开。”柳明月看向按着人的家仆,他们到底是侯府的人,既然这会老夫人出来,还是不要让他们在前头帮她挡着。小厮照她的吩咐放开人,退到后头站着。
“柳明月!你好大的胆子!回周府来,就是为了将府里搅地鸡飞狗跳么?”
周老夫人是长辈,又有诰命,身为祖母,直呼柳明月的名字倒没什么不妥。
不过老夫人一出来,不问个所以然就指着柳明月骂,她也不是吃素的。
“老夫人您好歹问清楚事情原委,是周夫人对我不敬在先,我不过略施小惩,不敬皇室宗亲可是重罪,这一顿打,周老夫人难道觉得周夫人不应该挨?”
柳明月照旧搬出这套说辞,身为命妇,不得不敬皇室。
周老夫人就算想摆出长辈的架子,也得掂量一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就算是她有错,你只管惩治,但怎么都不应该打脸,你让周府的主母颜面何存?你出身周府,对自己的母亲不敬,难道不是有违孝道?”
周老夫人拿出以牙还牙那套,可柳明月根本就不吃。
“孝道?我应该孝顺谁?老夫人,有些话,我不想说开,让彼此难堪,从前我在周府过得怎样,我的终身大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定下,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在人前,她直白地驳了老夫人的面子,但柳明月不觉得有何惶恐。
要说孝道,柳明月自认确实没对周老夫人与赵银莲尽到一分孝顺,但也得他们配。
说到婚事,老夫人的面色变了变,还想说什么,柳明月直接把柳姨娘拉到面前,将她戴着的幕篱取下:“老夫人看清楚了,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礼尚往来而已。”
柳明月说罢把幕篱给柳姨娘重新戴上,本来想一走了之,想了想,还是向老夫人尽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