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覃卓燕就将院子里一位颇有姿色的侍女抬为侍妾,那名侍妾,正是平时伺候覃卓燕汤药的侍婢。
得知儿子主动纳妾,侯夫人大喜过望,赏了那侍妾好些东西。宝贝儿子纳妾,便意味着白神医的治疗奏效,她儿将摆脱不良于行乃至不能人道的缺陷!
覃卓燕纳妾,侯府内无人不欢喜,当然,非要说谁不高兴的话,当然是周百合。
数日见不上郎婿,忽听得前厅的热闹动静,差人去打听,才得知覃卓燕竟纳了妾。
周百合急痛迷心,因伤心生气过度,动了胎气,肚子疼了起来,胎儿一不舒服,她就顾不得生气了,惊惧地催促绿吟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我腹中孩儿如何?无恙否?”周百合躺在床榻上,与大夫之间隔着帘帐,只伸出手让大夫把脉,看不见大夫的表情如何,她当然是担心忐忑的。
“姨娘安心,这些时日您调养得当,胎儿很是强健,今日之所以腹痛不适,是因为您情绪太过激荡,之后姨娘切记注意心情,不可大喜大悲,您往后静养自是无碍。”
大夫是时常到侯府上请脉的,医术和为人都信得过,听他这么说周百合才放下心。
“多谢大夫,我们姨娘月份大了,多有忧虑,这才动了胎气,多谢您过来一趟,我送您出去。”绿吟给了诊金,好生将大夫送了出去。
将人送出院门,绿吟就折返回来,给周百合倒了杯温水:“姨娘,如今府里无论有什么事,您都不要往心里去,现如今什么都没有您和腹中的小世子重要。”
绿吟特意说周百合腹中怀的是小世子,为的就是让周百合安心。不然回头世子纳的妾室还没什么,周百合反而没了自己的孩子,那才是得不偿失。
“我今日是气糊涂了,为了那些狐媚子伤我腹中孩儿,她可不配!”周百合宝贝腹中胎儿,尽管介意覃卓燕这么快就急不可耐纳妾,但也只能安慰自己别往心里去。
只要覃卓燕心里有她,还在乎她,别的她可以暂时不计较。
周百合喝了水躺下,想了想,叫住绿吟:“你去请殿下来,将我今日的情况说与他听,殿下总会来瞧我。”
他们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周百合嫁到侯府这么久,还不成与覃卓燕相隔一日不见过。
周百合心里烦闷,想让覃卓燕陪陪自己,此外,似乎只有覃卓燕陪在她身边,她才能安心,更是为了向那新被纳的小妾宣誓自己的主权。
然而绿吟去传话时,覃卓燕正觉得新人新鲜的很,与新侍妾浓情蜜意,听说周百合有腹痛的症状,大夫来看过了,表情甚至没有变化。
“你回去和周姨娘说,本世子有事,就不过去看她,让她好生歇息。”
只一句简单的话,再没别的叮嘱,甚至没有让人送些什么过去以表关怀。绿吟福身行礼离开前,余光扫了一眼坐在覃卓燕怀中的侍妾,心下暗叹。
“殿下不去瞧一瞧周姨娘么?她腹中是您的骨血,更是您的长子,理应重视。”新姨娘看向绿吟离开的背影,犹豫地开口劝覃卓燕。
周百合腹中是覃卓燕亲子,侍妾担心,他自己却很不以为意,烦躁地摆了摆手,扭头去亲侍妾的耳垂,嘴里含糊地说着:“她无事,不用费心。”
纳了周百合有大半年,覃卓燕多少摸清她的性情,她腹中孩儿要是真有什么事,定闹出来了,怎可能只是差婢女过来请人?
何况来诊脉的大夫没声张,就说明周百合没什么事,覃卓燕便懒得搭理她。再者,说句难听的,覃卓燕认定自己来日腿恢复如常,房事也能自如,孩子岂会只有一个?
日后他非但不会只有一个孩子,而且还会子嗣众多,他要让定北侯府的香火兴旺绵延!
至于周百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娘也好,是儿郎也罢,都没那么重要。
绿吟回来时心情低落,身后空空如也,没有人跟过来,周百合不问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和那个狐狸精腻在一起不愿过来!”周百合拍案而起,开口就骂人。
绿吟纠结地闭上眼,不知怎么开口安慰,更不知道怎么解释,周百合见状心情就如火上浇油,尖叫起来把桌案上的茶碗茶壶拂落在地。
“这对奸夫淫妇!我还怀着殿下的孩儿,他怎可如此待我!薄情寡义的男人!”
周百合摔了桌上的物件还不解气,把屋里的摆设能砸的全砸了,边砸边大声斥骂覃卓燕对自己没有良心,骂新姨娘不要脸。
发完脾气,周百合就为自己当日陷害柳明月的举动毁得肠子都青了,她那么想不开做甚?
柳明月真有心害她孩儿,她避着就是,总会这人近不了她的身,再过几个月,她的孩子出生,柳明月就会被休弃,定北侯府世子妃之位还不是她囊中之物。
而今,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因操之过急,导致横生枝节。周百合哪能料到,覃卓燕的腿才有起色,就抬了婢女为侍妾,这把她这个周府嫡女的身份地位放在何处?
她宁可覃卓燕的腿一直瘸着,如此一来,柳明月被休后,她就是夫婿唯一的女眷。
“呵,腿才好了几日,他便迫不及待纳新姨娘,日后房中的女人只会更多,若是这样……”
与其让覃卓燕妻妾成群,周百合宁可柳明月当主母,这样好歹覃卓燕只会碰她一个女人。
绿吟生怕周百合动怒过度,伤着胎儿,无奈好言相劝:“姨娘,事情已成,您别为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的身子,没什么比您腹中的孩子更重要。”
腹中的孩子能平安降生,仗着长子生母这一头衔,周百合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世子腿疾痊愈是迟早的事,从纳妾一事就能看出世子绝非长情之人,若是日后后院姬妾无数,周百合要是连肚子里的孩子都留不住,日子就真是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