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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双叉岭陷虎穴金星解救 伯钦留圣僧诵经超度亡父

三藏正辞别唐王及众僧人,正式踏上了取经之路,马不停蹄,不觉两日就到了关外的法门寺。法门寺主持上房长老带领众僧人一共有五百多人在两边罗列迎接,请三藏入内献茶敬斋。

到了晚上,和尚们便围在灯下议论三藏上西天取经的缘由。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过去,有的说毒魔恶怪哪能收降得了!三藏闭口不言,用手指一指自己的心口,又点了点头。众人莫名其妙,不解其意,合掌问道:法师指心点头是何意呢?

三藏答道:诸位,正所谓邪心生恶鬼,心生便种种魔生,心死便种种魔灭。我在化生寺曾经许下大愿,不由我不尽此心。这次我定要去到西天见佛,求得真经带回大唐,使我们法轮回转,圣主江山永固!

此时大家才明白,指心点头是三藏已经下定决心到西天拜佛求经之意。于是个个僧人称赞三藏“确实是一个忠心赤胆大阐法师”!

三藏休息了一晚,正是:

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

天亮,三藏起来穿来袈裟,上到正殿佛前礼拜,祷告道:弟子陈玄奘,前去西天取经,但肉眼凡胎,不识活佛真形,现在立誓,途中逢庙烧香,遇佛拜佛,见神拜神,但愿我佛慈悲,早现丈六金身,赐我真经,等我带回东土流传。

三藏祝愿完后,便回方丈室用斋。用完斋,两个随从收拾好行李,整顿好鞍马,三藏便要起程,出了寺门,众僧人依依惜别,一直送了十里路,然后含泪告别。

三藏辞别众僧人,一路向西方行去,此时已是秋凉天气,路途寂寞,正是:

落霞孤鹜长空坠,路途烟雨故人稀。

一路上,师徒们晓行夜宿,饥餐渴饮,来到了河州卫这个地方。河州卫已经是大唐的边界,此处的镇边的总兵与本处僧道,听说皇帝的结拜兄弟来了,又是天下闻名的高僧,便个个恭恭敬敬来迎接,请三藏到福原寺处休息。三藏与福原寺僧人一一相见,然后用斋,斋后吩咐随从喂饱马匹,准备明天一早起程。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三藏便催促随从起来,用过早斋,三藏过于心急,听到鸡鸣便拜别福原寺众僧人起程。

现在正是山区的深秋时节,鸡鸣特别早,只在四更天,三藏便已起程,一行三人,连同马匹一共四口,踩着霜露,照着月光,一步一步向西方行去。

正在行走间,隐隐约约前面见有一座大山挡住路,三人只好拨草寻路爬山,正行不多远,突然马失前蹄,三个人连人带马一同跌落深坑之中,还未来得及爬起来,里面一声高呼:捉住他们!捉住他们!

只见狂风滚滚处,跳出五六十个妖怪来,把三藏及随从捉住,不由分说便拖入山洞之中。三藏战战兢兢,偷偷用眼观看,哇,只见上面坐着一个大魔王,那双眼睛像灯笼一般,嘴一尺多宽,嘴边几根胡须像钢针一样硬,额头上一块白毛,全身花斑斑,十个手指就像铁钩一般。

魔王见到他们被拖进来便大声喝道:给我绑起来,杀了准备食用!

其实那还用绑,那三个人早已经魂飞魄散,骨头都软了,缩在一处,赶他们也不会走不动了。那帮妖精把三人扎起来,拿起刀来刚要动手,突然间外边报入来:大王,有两位贵客来了。

还没说完,两个客人已经摇摇摆摆入到来了,行前面的有一丈多高,满脸黑毛,五官不分,黑衫黑裤黑口黑面,就像一座黑铁塔。后面那个又肥又矮的胖大汉,挺着大肚子,手短脚短,头上还长着一对角,像一个大土豆。

魔王即刻起来迎接,大家寒暄过后,胖汉道:诶呀!大王,看你满面春风,一定是有喜事了!

魔王道:没!没!没!大家彼此彼此!你两个这几日如何呀?

黑铁塔道:哎,近来过路的人稀少,都是吃素!

胖汉道:我都是见一步行一步!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家在谈笑!突然间里面有人在呻吟哭啼,喊救命!黑铁塔和胖汉一听,即刻入到里面查看,道:咦?这三个人是哪里来的?

魔王道:哦!这是一早刚刚送上门的!

胖汉道:喂喂喂!大王,今天请客可否?

魔王道:得!得!得!

黑铁塔道:不如吃两个,留一个大王晚上再受用!

于是妖怪把那两个随便杀了,大王和客人吃肉,小妖怪啃骨头。

三藏在内只听得吃肉啃骨头的声音,就像老虎吃羊羔一样,不一会便吃完了。三藏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这才是三藏离开长安的第一个苦难,后面的劫难还多着呢。

魔王和两个客人一边吃肉一边饮酒,一直饮到东方渐渐发白,两个妖怪见了便急忙起来告辞:多谢大王请客,下次轮到我们请你!

于是三个人便分了手,两人走后,魔王入洞内睡绝!

慢慢天亮了,红日高升,霞光万道。唐三藏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正在这个时候,有个老人家,手扶拐杖走进洞来,一直走到唐三藏身边,用手一拂,身上的绳索都断了,又对三藏吹了一口气,三藏觉得一阵清凉透到入心,整个人恢复如初。三藏即刻起来行礼道:多谢老人家搭救贫僧一命。

老人家道:法师,你快起来,看有什么遗失在此的。

唐三藏道:贫僧的随从都已经被妖怪吃掉了,也不知道行李马匹在哪里!

老人家用拐杖指一指前面的,道:那里不正是马匹和两个包袱?

唐三藏转身一看,果然马匹和行李都在,便一边多谢一边问:老人家,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呢?老人家又为何会来到这里救我?

老人家道:这座山叫做双叉岭,乃是虎豹才狼的巢穴。法师,你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呢?

唐三藏道:因为贫僧因贪着赶路,天未亮便离开河州卫,走到半路来到这里,又看不清道路,跌落陷阱,被这里的魔王捉住,绑入洞中。后来又来了一个黑脸大汉和一个胖大汉,三个妖怪把我两个随吃了。幸好老人家来搭救,如果不是,贫僧定要被魔王吃了咯!

老人家道:那个大魔王是老虎精,胖汉是野牛精,黑大汉是黑熊精,那些小妖精都是些山精树鬼,怪兽苍狼,只因为你本性元明,所以不敢吃你。你现在跟着我,我带你逃出去!

于是三藏拿起包袱放马背,拉着马一直跟着老人家走出山洞,翻过大山,一直行到大路。三藏把马绑在路边树上喂马吃草,转身正要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老人家已经化作一阵清风,骑上白鹤腾空而去,从半空中飘下一张简贴来,三藏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四句:

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搭救汝生灵。

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报怨经。

三藏看完便倒地对天礼拜,多谢太白金星救命之恩。拜完后,唐三藏牵着马,一个人孤孤凄凄,零零丁丁,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行了足足大半日,前面又是荒山野岭,不见人烟,三藏肚饿心慌,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忽然见前面有两只大老虎,张大嘴巴,一步一步行过来,三藏转身便想跑,谁知身后盘着几条大蛇,条条都如手腕般粗,抬起头来喷毒气。哎!这回逃不掉了,三藏索性听天由命,想骑上马冲过去,谁知道那马见了老虎,四肢发软,跪在地上起来不得。用皮鞭打打它不动,拉缰绳也拉它不起来,急得唐三藏满头大汗,眼看毒蛇猛虎就要来到跟前,唐三藏便闭上双眼等死。

突然间老虎转身飞快跑了,毒蛇爬入草丛洞穴之中。三藏抬头一看,见一个彪形大汉走过来,手拿一把大钢叉,肩膀挂着一把大弓,腰间背着一代箭,头上戴着豹皮帽,身穿着一件山羊皮做的衫,脚上穿着一双麂做的皮靴,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三藏见他如此凶猛,便跪下拜道:大王救命呀!大王救命呀!

大汉走过来,放下钢叉,扶起三藏道:长老!你不用怕,我不是拦路打劫的强盗,我是这里的猎户,叫做刘伯钦,绰号叫镇山太保。我今日出来要寻这两只老虎来食用,谁知在此撞到你,多多冲撞了!借问长老,你是哪里来的,为何到这里来?

三藏道:贫僧是大唐驾下钦差,去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刚刚经过这里,被毒蛇猛兽困住,多亏太保来救了贫僧一命,真是多谢啊!多谢!

刘伯钦道:你不用怕,我在这里专门靠打狼猎虎为生,捉蛇虫过日子,所以猛虎毒蛇见到我就逃跑。长老,既然你是唐朝来的,这里也是大唐地界,我也是唐朝百姓,你我同是一国之人,来!来!来!你今晚到我家住一宿,明日我送你上路!

唐三藏绝处逢生,满心欢喜,拉着马,跟紧在刘伯钦后。行了一阵,过了一个山坡,忽然间听到呼呼声风起,刘伯钦道:太好了!太好了!送上门的买卖来了!长老你坐在这里等我一等,我即刻回来,今晚有菜招待你了!

三藏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刘伯钦抓住钢叉,已经转身冲了出去。原来对面山头上有一只吊睛白额虎,正往这边冲下来,与刘伯钦面对面,人虎相撞!那吊睛白额虎见到刘伯钦吓得便要掉头逃跑,刘伯钦一边追一边大叫道:孽畜,往哪里逃!

那老虎被刘伯钦赶得紧,没地方躲,便转身扑过来,要咬刘伯钦,伯钦举起三股叉迎面就刺,老虎躲过又用尾巴剪扫过来,伯钦急身跳到一旁。于是人虎相斗,打得怒气纷纷,狂风滚滚,从这个山岗打到那个山岗。你来我往,人与虎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老虎又扑过来,露出一片胸膛,那镇三太保看准时机,用尽全身之力,举叉插去,正插中老虎心口,老虎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血流一地!

镇山太保一手揪着老虎耳朵,像拖一只猫咪一样把老虎拖了回来。真是好汉,刚打完老虎,面不红,气不喘!

太保对三藏道:造化,造化,这只老虎又肥又大,够吃几日了!

唐三藏连胜称赞道:太保,你真是山神啊!

太保道:这算不得本事,托长老洪福才打得这只老虎!走!走!走!回家把这老虎剥了皮,煮些肉来吃。

刘伯钦一手拿着钢叉,一手拉着老虎在前面带路,唐三藏拉着马匹在后紧跟着。过了一座山坡,只见前边有一座山庄,虽则是草坪茅舍,但却十分优雅幽静,门外古树参天,野花艳丽,绿草茵茵。四面用竹篱笆围住,中间一座石板桥,流水潺潺,清风阵阵,真是好一个世外桃源!

刘伯钦去到门前把老虎放下,大叫一声:人来!

屋里面三四个家僮走出来,都是粗眉大眼,牛高马大的壮汉,他们一起把老虎抬入里边。刘伯钦请唐三藏入里面座,三藏再三多谢伯钦救命之恩,伯钦道:同乡之人,何须客气呢!

大家坐落,刚饮了一杯山茶,伯钦老母亲带着媳妇,出来给唐三藏行礼!刘伯钦道:这位是家母,这个是我女人!

三藏便请老人家上座行礼,又是互相礼让一番。伯钦对母亲说道:母亲呵,他是唐王驾下钦差,派往西天见佛求经。刚才在山头上遇到他,我念大家是一国之人,便请他来家住一晚,明日一早便送他上路。

老母亲一听,便道:哎呀!好呀!好呀!真是请都请不来呀!长老,明日是伯钦父亲的周忌,我想请求长老做一件好事,念一卷经文超度他父亲!求长老后日再走,可否?

刘伯钦虽然是个粗鲁之人,专门杀虎的太保,但他很有孝心,听母亲所说,便一起过来恳求三藏。

刘伯钦是三藏救命恩人,三藏毫不推搪,满口答应。大家又谈论了一阵,不觉已到用饭时间,家僮们摆好台凳,捧着几盘老虎肉上来,香喷喷,热腾腾,摆在饭桌面。伯钦请三藏入座起筷,三藏合掌道:善哉!善哉!不瞒太保,贫僧自出娘胎便做和尚吃斋,不能吃肉食!

太保道:哎呀!我们山野人家,历来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不知道什么叫吃斋,就算有竹笋,木耳,豆腐之类,也都是用山猪,老虎,野鹿的油来炒,就是那口炒菜的锅都满是油渍!长老,这回我请你来反而害了你没饭吃!

唐三藏道:太保,你千万别这样说,你们慢慢吃吧,贫僧三五日不吃东西都能忍得了,就是不敢破戒!

太保道:我一餐不吃都要腿软,三五天不吃饿死了怎办!

唐三藏道:太保,承蒙你的大恩大德,在虎狼口中将贫僧救出来,就算饿死也总比喂老虎好!

伯钦母亲听着便出来道:伯钦,你不要在此乱讲,为娘自有办法做些斋饭来招待长老。

伯钦道:哎呀,哪里可以找到斋来给长老吃呢?

伯钦母亲道:为娘自有注意。

于是好心的老母亲叫上媳妇,把那口大锅,用炉灰来刷,刷了一遍又一遍,刷完又洗,洗完又刷,然后用柴火烧了一锅开水,烧到水开便倒掉,一连烧了几锅开水,然后用山茶煮了一锅茶,然后倒掉,接着又用茶叶渣来再刷一次。这锅被多次清洗后干干净净,一点油渍都没有了。老母亲又拿出小米,玉米,菜干等煮在一起,煮好了便装满一碗给唐三藏吃:长老,请吃斋!这些是老身与儿妇亲自动手煮的,这是最干净的斋饭,你放心吃吧!

三藏十分感谢,千多得万多谢老人家。刘伯钦怕唐僧忌讳,把老虎肉搬到另外一张桌上,离得远远,刚要起筷夹肉,只见唐三藏闭上眼睛,合掌念经,吓得刘伯钦忙放下筷子,站在一旁等候。唐三藏刚念了几句便道:请斋!请斋!

刘伯钦问道:原来你是念短头经的和尚,怎么这么快就念完了。

唐三藏道:这不是经,这是吃斋前念的揭斋咒。

刘伯钦道:哦!我们山野粗人,拿起筷子就吃,不像你们和尚这么多计较,吃饭前也要讲几句咒语。

吃完斋饭,收了碗筷,太阳已经西斜,刘伯钦便带三藏出门到外面散步,去到旁边一间草亭,推开门,只见里面挂着几张强弓硬弩和几袋箭,墙上插满刀叉棍棒,墙上还挂着一张刚剥下来的老虎皮。在房中间摆着两张太师椅,刘伯钦便请三藏入去坐,三藏见到摆满利器,又有一股腥臭,哪里敢入去,便借故要去别处走走。

于是又行到草亭后面,只见一大片用竹子围着的园林,种满了菊花和枫树。伯钦一声呼叫,里面几十只梅花鹿,一大群黄獐便走了出来,见到人也不怕,反而贴过来依靠,十分得意。

三藏问道:为何这些梅花鹿不怕人呢?

伯钦道:哦,这些是我驯养过,养熟了的,不似长安城内人家,有钱的收集财宝,有田地的就藏谷积粮,我们深山打猎的就养些野兽防备阴雨天气!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觉天色已到黄昏,便回到前屋,各自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刘伯钦一家大小便恭候长老来超度父亲的鬼魂,太保在家堂前点了香,拜了家堂。三藏敲响木鱼,先念了净口业的真言,又念了净身心的神咒,然后开始念《度亡经》一卷,接着又念《金刚经》、《观音经》。诵完了,用过了午饭,三藏又开诵《法华经》、《弥陀经》,没样都诵了几卷,最后又诵了一卷《孔雀经》。从早到晚,足足搞了一日,佛事完毕后便各自去安寝。

经过三藏念经超度,伯钦父亲的魂魄,得以脱离沉轮,晚上回到家里托梦给家里三人道:我在阴司里受苦受难,不能超生,今日幸有圣僧念了经卷,消除了我的罪业,阎王差人送我到中华富有的地方,富贵人家去托生了。你们要替我好好多谢长老,千万不能怠慢了!我去也!

第二天,刘伯钦便把梦中父亲托梦的事说了一遍,和母亲,媳妇做的梦居然相同,刘伯钦又讲给三藏听,三藏也替他们高兴。

刘伯钦一家十分感激,拿出一两银要酬谢三藏,三藏不肯领受,道:不如明天你再送我一程,我就万分感激了!

刘伯钦见三藏不肯要钱,没有办法,只好再三多谢!又急做些粗面干粮,第二日一早,把干粮送给三藏,三藏笑纳了,便拜辞刘伯钦一家。刘伯钦叫两三个家僮,带上捕猎器械,护送三藏起程。

三藏这次有刘伯钦护送,便心旷神怡,一路行一路欣赏山中美景,岭上风光。

不知不觉已经行了半日,只见前面有一座大山,高耸入云,十分险峻,太保在前面开路,家僮在后面拉着马匹,三藏骑在马上,一步一步上山。镇山太保上山就像走平路一般,像阵风便上了去,行一会停一会来等唐三藏,三藏好不容易才跟着上到山顶。

刘伯钦站在路边,对三藏道:长老,前途保重呀!我要返回去,不能再送你了!

三藏一听,吓得从马背上滚下来,道:哎呀!太保,太保!你千万要再送我一程,要送我下山才能够回去啊!

太保道:长老,你有所不知,非是我不愿再送。这座山叫做两界山,东半边属我们大唐管辖,西半边属于鞑靼地界,我是不能过这地界的!那边的虎狼也不服我管辖,所以我才没办法再送你!

三藏听完,心都凉了半截,无可奈何,拉住刘伯钦双手,依依不舍,流泪告别。

正在难分难舍的时候,忽然间听到山脚下边喊声如雷:嘿!我师父来啦!我师父来啦!

吓得三藏痴呆,刘伯钦也打颤!惨了,又不知道下边有什么妖怪在等着!

欲知三藏碰到什么妖魔,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