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招娣手里提的东西,眸子里闪过一道光,继而隐去。
“进来坐吧!”周氏招呼道:“秀秀倒点水来!”
“诶,娘这就来!”周秀秀把孩子交给自家男人,转身去了厨房。
王招娣把手里的鸡蛋红糖点心交给周氏:“婶子,这是我娘让拿过来的,给秀秀和孩子补补身体!”
周氏看着这些东西眉心一跳,笑着说道:“来就来,还拿这些东西干啥?让你们破费了!”
说归说,周氏还是把东西收下了。
人家说的是给秀秀和孩子补身体的,要是往外推反而不太好。
“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回头我上门跟你娘道谢去!”
王招娣一笑:“那就是您跟我娘的事儿了。”
说罢便走向周秀秀的男人:“让我看看乖乖。”
从他怀里接过孩子,王招娣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周婶,这孩子长的有福气啊!”
周氏问道:“招娣你还能看面相?”
王招娣摇摇头:“我哪里会这个?不过是直觉罢了,你看他睁着大眼睛,一点也不怕生人,这以后绝对是个有大本事小伙子!”
此时周秀秀也从厨房出来了,听到王招娣的话不由得也笑了:“那就借嫂子吉言了,希望他以后能有大本事吧!”
“家里没啥好东西,就一碗水,别嫌弃!”
霍松年和李远接过周秀秀端的水,然后才开始说正事。
“周婶是这样的,不知道你家的牛车最近得空不,我家想租你家的牛车。”
周氏一愣,牛车?
“你家不是置办了一辆吗?”
前些日子,霍家的牛车回村,霍启君跟那帮人在村里差点干了起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怎么现在又要借她家的牛车?
霍松年解释道:“是这样的周婶,我们家做了点小生意,家里的牛车去茂春县要用,思凌县那边也需要一辆,所以才来借的。”
周氏惊了,什么生意?竟然做到隔壁县城去了?
不过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她即便好奇,也不好去打听。
“我家牛车是闲着,借倒是可以,不过……”
“我娘说了,不白借,算租用,一天多少租金您说就是了!”
周氏看了他一眼,本来是打算说把牛照顾好,既然要租,那喂草喂水都交给他们,谁知道霍启君的意思是要给钱?
不过这倒也行,家里最近正需要用钱,既然霍家有这个意思,不妨顺势应下来。
“那行,那就一天十文钱吧,你这要租多久?”周氏问道。
霍松年回答:“估计至少到年前了,不过您放心,是觉得不会耽误秋播的!到时候生意会歇两天,我们家也是,秋播结束再继续做生意。”
周氏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啥时候开始用?”
“明天一早就开始!”
“行!明天一早你过来赶牛!”
从周家离开以后,周氏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周秀秀打断了她的思绪。
周秀秀满脸担心:“娘,这霍家……”
周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以前霍家几个不学无术,整日不是闯祸就是不干正事。
若是那个时候他们来借牛车,她是绝对不可能借的。
谁知道他们借了牛车是去卖钱,还是杀了吃肉?
可是现在的霍家,现在的霍寡妇好像不一样了。
“秀秀你看这里面都是些啥。”
周秀秀接过周氏手里的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咋给了这么多东西?这鸡蛋红糖点心,加起来起码得五六十文钱吧?”
莫说周秀秀被吓了一跳,就是周氏刚才也被吓到了。
过年送礼也不过是这些东西,还得是比较亲厚的人家才行。
“娘,这要给他们还回去吗?”
周氏摇摇头:“不了,说是给你和孩子的补身体的,我也就收了。”
这个周秀秀倒是知道,送给孕妇和婴孩的东西,一般不能拒绝。
要是拒绝了,就是把福气一同拒之门外了。
“那借牛车的事情?”
周氏叹了口气:“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看看这礼,再看看霍家老大两口子,你觉得跟之前的区别大吗?”
周秀秀毫不犹豫的点头:“很大,之前哪里能看到老大两口子同进同出啊,更别说舍得拿这么重的礼了。”
“老大媳妇也不一样了,以前见人哪有这么客气?”
周氏点点头:“说的是呀,而且他们家也买了辆牛车,听老大的意思,估计除了茂春县的生意,霍启君还打算把生意做到思凌县去,若是不赚钱,哪里买得起牛车,哪里敢在两个县城做这么大的生意?”
周秀秀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她男人张廷文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娘答应他们租牛车,怕是想跟霍家交好吧?”
周氏诧异的看着他:“廷文你也想到了?”
张廷文点点头:“我们住的虽偏远,但这段时间村子的风声也都听到些,貌似每次都是李寡妇找霍婶的麻烦,霍家这段时间也安静了许多,就连霍家那些不成器的,这近二十来天的时间也都待在家。”
“若是霍家往好的方向走,我们可以相交一下,这对我们来说没有坏处,就说牛车一天租借十文钱,临近过年还有两个月时间,就是六百文钱,这也不是个小数字了。”
“不过这仅限于此了,毕竟多个朋友没有坏处。”
周氏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廷文这话没错,霍家现在可以来往,但咱们也不要想着人家的东西。牛车租借一事,咱们自己家的人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外传知道吗?”
周秀秀此时也懂了。
周家只需本分做人做事,不与人结怨结仇,才能安稳度日。
周家人的心思霍启君不知道,霍松年回来说事情办成了,租车费十文钱一天的时候,霍启君还有些惊讶。
“满以为要二十文一天的,谁知道只要十文钱?”
“牛车拉人进城,一来一去都要四文钱,周婶这个价格真的是很实惠了。”
霍启君不以为然,十文钱是他们自己开的,吃不吃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