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流血了!”赵盼娣尖叫出声。
众人推搡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
这两天衣服穿的还不厚,很容易就被划破了。
而霍启君摔倒的位置有一块石板,翘起来了一个锋利的角,刚好划到了她的左边胳膊。
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淌过指尖,滴到地上。
领头的男子也有些慌了。
他只想收个保护费,没想伤人啊!
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又要被禁足了!
“婶子……你……”领头的男子手足无措。
霍启君感觉胳膊疼的厉害,稍稍动了一下,松了口气。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先去医馆!”霍松福当即决定。
领头的男子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却也只能看着霍松福三人离开。
李远留在原地看着东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男子觉得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出这样的事情。
没多久,有人跑过来跟他不知道说了什么,男子脸色一变,急匆匆的离开了。
李远看他离开,瞬间松了口气,就是不知道霍姨怎么样了。
医馆这边的大夫迅速给霍启君的伤口做了处理,上了药并包扎好。
大夫取来一包药粉,两副中药,递给赵盼娣。
“这一包是撒在伤口的,这两副是熬着喝的。这位夫人伤的不算严重,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伤口不要沾水,按时喝药换药,好好养着,不出七天伤口便能愈合。”
赵盼娣接过大夫给的药,连连道谢。
付了钱以后,就带着霍启君离开了。
李远还在原地等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只有先前那个商贩还在原地。
“霍姨没事吧?”
“这位婶子你没事吧?”
霍启君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没事,大夫说好好养着便行了。”
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这伤口也确实疼的厉害。
李远松了口气,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看这日头,应该是下午两三点了。
“不急,还有点事。”霍启君说道。
转头看向那个商贩:“刚才这些人什么来头?”
商贩看了一眼她受伤的胳膊,叹了口气:“婶子您刚刚要是听劝,就没有这回事了。”
霍启君不解:“官府有哪条政策,是要老百姓必须交这个钱的吗?”
商贩摇头:“那倒是没有。”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交钱?你们的钱不也是辛苦挣来的吗?”
“您是第一天来思凌县所以您不清楚,刚刚收钱的是县太爷的独子,他本性并不坏,收这个钱好像也是因为什么,具体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这每天五文钱,一月一百五,听起来多,实则还是有些好处的。”
霍启君眉头紧锁,好处?她并没有看见好处在哪?
那人继续说道:“我们这一片,都归他管,只要交了钱的,便可以安心做买卖,不用怕有乞丐骚扰,不敢有人闹事,就是你这一车东西放在这里过夜,也不会丢。”
霍启君一怔,竟然是这样?
“您发没发现,我们这一片地儿,还算干净整齐?这也是那位的杰作。这一片可谓是思凌县的一片净土了,若是往西去,那才叫一个乱。虽有巡逻的官兵,但到底是没有这边好的。”
霍启君沉默了,若真是这样,那这五文钱还不算白交。
毕竟在茂春县那边,虽没有人闹事,但自家摊位生意好,总是招惹一些乞丐过来,摊位看着也就没有多干净整齐。
而思凌县这边,霍启君才突然想起来,来买米皮的几乎都是衣衫整洁的人。
当时霍启君还以为是思凌县比较有钱,人均生活水平高。
现在看来是各个商贩花钱的杰作!
五文钱买个安全,干净,人流量多的环境,应该算是赚到了!
见霍启君不开口,那个商贩继续说道:“五文钱对于普通穷苦人家,是不少,但是你的摊位摆到这里来,你能挣到的远远就不止五文钱,相比较之下,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交这五文钱的。”
“我知道了。”霍启君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几人各有所思。
霍启君因为受伤,走了一半路,又坐了一半路的马车。
霍松福回头看了一眼她,然后说道:“娘,明天要不把钱交了吧?”
“你也同意那商贩的话?”
霍松福沉默了一瞬:“不管他说什么,但思凌县这边的生意我们总不可能放弃吧?”
“霍姨,今天光预定都有五十份,明天起码要带二百份过去,相比起来,五文钱真的不多。”
赵盼娣不知道怎么说,但她也听懂了商贩的意思。
“娘,要不从我的工钱里扣吧?我一个月也有三百文,扣一百五,我还有一百五!”
霍启君无语的笑了:“这个钱是要交,但不可能让你掏,你想什么呢!”
三人松了口气,生怕霍启君为了五文钱,放弃思凌县这边的生意。
霍启君怎么可能因小失大呢?
收保护费这种事情,并没有给她留下过好印象,所以一开始她就是排斥了。
在听到商贩解释以后,她瞬间觉得,傻子才不会交这五文钱。
回家的路好走了许多,去的时候是上坡路,回来的时候是下坡路。
下了山坡路,路过一个路口,霍启君下意识的往那边瞟了一眼,看到几个人影,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
霍松福赶着马车,很快就走远了。
只等牛车剩了个尾巴的时候,那几个人终于出了路口。
为首的男人狐疑的看了一眼快要消失的牛车,问着身边的妇人:“那是不是老五?”
妇人身量纤细,一副刻薄的模样,像是在审视着什么:“看着有点,不过都十几年没见过了,你会不会认错了?”
男人又看了看,然后说道:“这不好说,那个方向是往杏花村去的,旁边跟着的那几个,应该是她生的那几个。”
妇人打断了他的思绪:“别想那有的没的了,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男人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视线,心里却疑惑:那牛车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