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房子都我自己掏钱盖的,凭啥让你们这群不相干的人登堂入室?且不说别的,这么多年都不曾来看我一眼,看孩子们一眼,我又凭啥接纳你们?凭啥让孩子们接纳你们?”
“我过的差的时候说我活该,我过的好了,又开始眼红了,要不要脸啊!”
“当初一纸断亲文书,我净身离开你们老霍家,除了一身单衣,没带走一针一线,我成亲的时候你们还来闹,说我净身出户的时候,偷了家里的银钱,那个时候你们可想过会有今日?”
“这会想住我的大房子了,想花我的钱了,贱不贱呀?”
老霍家的人被霍启君一席话说的半天没人吭气。
尤其是霍家小一辈的,完全一脸懵逼的样子,全然不知道他们老霍家,跟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姑还有这渊源。
无论别人怎么想,反正霍老太很不服,她又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杵了两下,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断亲又怎么样,当时不过一句口头气话,竟让你记了这么多年!也是我的错,当年在气头上就说了那些话,娘对不住你。”
当年本是有断亲文书的,还是那边的村长给写的,她和霍启君按的手印,一人一份。
霍老太却觉得,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手里的那份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霍启君手里的估计更找不到,所以她才敢一口咬定断亲只是口头话,没有文书。
黎国律法规定,断亲双方无论什么关系,只要出具了正规的断亲文书,双方是可以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的,除非是对方自愿,否则不得以任何方式和手段逼迫对方,违者轻则罚银,重则杖责!
但若断亲双方都当时口头上说了一下,并未签订任何文书,那以上规定则全部无效。
霍老太也是咬定了这点,才敢开口说当初只是口头气话,并不能当真。
霍启君真要被她气笑了,当年的事情想就这样一句话就揭过,定然是不可能的!
想揭过不可能,想否认断亲这件事更不可能!
“谁跟你口头气话?你那断亲文书不见了不要紧,我的还在就够了。”说罢霍启君就从袖口拿出一份泛黄陈旧的纸张,
纸张不光泛黄陈旧,甚至还有破的地方,在折痕处也有裂开,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这倒不是霍启君找9号做的弊,而是真真实实有这么一份断亲文书,放在原主的箱子里,压在最下面。
今天听到曹惟的通报,她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样东西。
所以今天老霍家一家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打空了!
“你的怎么还在!”霍老太发出尖锐的声音,似乎没有想到霍启君还把这东西保存着。
但她下意识的这句话,同时也表明了当年的断亲是有根有据的,并不是她所说的口头气话。
有了这东西,霍老太的梦是不能如愿了。
霍老太不甘心,霍家其他人也不甘心。
老二媳妇一见这情况,忍不住怪霍老太:“娘你不是说没了吗,怎么她手里还有?”
老大媳妇补了一句:“娘说的是自己手里的,没说小妹手里的!”
面对老二媳妇的指责,霍老太气急败坏,拧了老大媳妇一下:“你这会倒是聪明了!当初干啥吃的,你怎么不把你小妹手里的文书找到?”
老大媳妇吃痛,瞬间有些委屈:“当初您叫弟妹去的,是她不想去,我才去的,这事儿哪里能怪我!”
当年断亲文书一出,霍老太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有了这东西,她日后想再拿捏小闺女是不可能了,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她就让两个儿媳去小闺女那把断亲文书偷回来,这样日后有什么事情,她就可以一口否定断亲这件事。
哪知道两个儿媳屁本事没有,连个东西都偷不到手。
后来知道小闺女过的不行,她也就歇了这个心思,甚至还隐隐庆幸当初两个儿媳没得手。
若是得手了,小闺女回来打秋风,那自己是肯定不愿意的。
可如今的情况跟算是当初自己预计的差不多,也是轮到霍老太自己否认断亲,却被一纸断亲文书横在中间,如同一座大山一样。
“我的怎么不能在了?这东西可是当初我离开老霍家的证据,我自然得好好收着了!”霍启君嘴角带笑,似乎心情好了一点。
“这文书足以证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们现在能离开我家了吗?”
霍老太不愿意,霍家其他人则更不愿意。
尤其是筹谋了一个月的老二媳妇。
“小妹,话不能这样说,当初你跟家里闹得不愉快,娘一气之下才写了这个东西,你现在好好想想,是真的想要走到这一步吗?你现在不管我们,不管你这些侄儿、侄孙就罢了,可是你能不管娘吗,她可是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你可不能不孝!”
老二媳妇边说边推搡了一下霍老太,霍老太得到暗示,立马拐杖一扔,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起来。
这是他们制定的第三个办法,第一个办法讨好关系,第二个办法否认断亲文书,前两个均失败,就只剩第三个了,以孝道相逼,让霍启君不得不低头。
“老爷子啊!你走的早!老四才几岁的时候你就没了,留下我孤儿寡母讨生活啊!谁知道老四是个不争气的,非要跟那个病秧子走,撇下她老娘和哥嫂,离开家二十年都不曾回去看一眼,也不去你坟前磕个头啊!”
“如今老婆子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想着能在死之前找到她,跟她认个错,好让我上路的时候多几个孝子贤孙,让你看看这个家其实没散,谁知道老四压根不认我这个亲娘,这是要我死不瞑目啊!”
霍老太又哭又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众人心思各异。
有心软孝顺的人看到霍老太一把年纪哭成这样,就有点心疼她。
有从头到位理清楚两处恩怨的,则觉得霍启君不认霍老太也正常,只是让老娘这样哭嚎有点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