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全国巡展活动快要结束了,每个画家的作品都被贴上了相应的价格,价格是保密的,会在拍卖的时候揭晓。
拍卖的地点定在盘古酒店,参加这场拍卖会的人大多数爱好收藏艺术作品,自曼来到拍卖会,找了个位置坐下。
会场里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自曼看到洛云飞和几个赞助商在聊天。
过了一会儿,会场开始热闹起来,来的人越来越多,自曼很期待自己的画最后能拍出多少钱,她安静地坐在那儿,穿着一身纯白的裙子,套了一件薄薄的羊毛绒大衣。
“何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韩印辰地站在自曼的身后,阴阳怪气地说。
自曼迅速站起来转过身与韩印辰的目光相撞。
韩印辰眯起眼睛露出一条缝,笑了笑,“何小姐的画,我很喜欢。”
自曼的手慢慢握成拳头,浑身紧绷,韩印辰的那双眯成线的小眼睛让她又生出了一阵恶心。她想离开,但是她还想留在这儿等等竞拍。
“何小姐,我和自青的关系你知道的,我们也算半个亲戚了。”
自曼听着想吐,半个亲戚,他也说得出口。
自曼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看了一下开始竞拍的时间,再等一刻钟就开始了,她忍了忍,朝露天的天台走去躲开韩印辰。
天台围了透明的栏杆,自曼凭栏眺望远处的鸟巢,秋意渐浓,天台有点冷意,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自曼双手环抱搓了搓手臂。
忽然腰间有一股力道,自曼还未反应过来,韩印辰已经出现她的身边,自曼挣扎了一下,他却搂的更紧。
“你干嘛,放开我。”自曼低声怒吼,不想引来别的人。
韩印辰把头靠近自曼,“何小姐,我们的作品还没有完成呢。”
“放开!”自曼用力推开他,他非但没有放手,却用双臂紧紧箍住自曼,自曼的身体瞬间僵硬成一块石头,失去了本能的反抗,近距离的面对韩印辰的脸,巴厘岛那晚的情景电光火石般闪现在她的眼前,她几近快要窒息了,动也动弹不了。
这拥抱的画面好像故意做给某个人看。
顾羽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气冲冲地跑过来,把自曼从他的怀里拉出来,然后举起拳头就要往韩印辰的脸上砸过去,韩印辰倒是早有准备,向后退了几步,举起手投降说:“不好意思!顾总,自曼说她冷,我就给她取个暖而已,别误会。”
大庭广众之下,顾羽宁收回了拳头,刚才的画面并不像自曼被强迫,倒像是两厢情愿。
自曼呆愣愣地杵在原地,恐惧和可怕的魔鬼已经吞噬了她,她浑身战战兢兢,哆哆嗦嗦。
顾羽宁看了她一眼。
“顾总,你看自曼冷得在打哆嗦。”韩印辰笑着说,故意把往外套脱下来伸手递过去,“要不先给她穿上。”
“不用。”顾羽宁不由分说地拽起自曼的手,没有一丝温柔,把自曼硬生生地拉拽到会场内。
顾羽宁铁青着脸,看她双手环抱着自己,脸色发白,状态十分不好。
竞拍会马上开始了,主持人已经登台开始讲话,工作人员将这次巡展的五十幅画作通过大荧幕一幅一幅的展示了一遍。
顾羽宁沉住气,没有指责自曼,公共场合,顾羽宁很注重身份和面子。
本来拍卖会和他没有关系,但一直和索德合作的宁德集团是这次画展的赞助商,宁德的老大穆总特意邀请顾羽宁来参加这个活动,顾羽宁不便推辞就来了,谁知他来了之后,就看到韩印辰和自曼抱在一起,自曼居然没有拒绝,顾羽宁当时眼里像扎了根刺一样。
拍卖会开始展示画作,第一幅《河沙》,主持人介绍了一下这幅作品,起拍价三百万,锤子敲了第一下,有人开始举牌,一轮喊过有人加价,好几轮下来,《河沙》最后成交价六百万。
一幅画一幅画展示完,竞拍了二十七幅作品之后,工作人员将自曼的《最美的星星》呈上来,主持人按照惯例介绍了一下这幅作品,起拍价四百万。
“六百万。”韩印辰举牌。
“六百五十万。”
“八百万。”
“八百万一次。”
“九百万。”韩印辰再次举牌。
“九百万一次。”
“九百万两次。”
“九百万三次。”
“一千万。”顾羽宁举牌。
韩印辰看了一眼顾羽宁,顾羽宁注视着台上的那幅画,就像那幅画就是自曼一样。
“一千一百万。”韩印辰再次举牌。
“一千五百万。”顾羽宁再次举牌。
会场的人渐渐唏嘘,拍卖会也达到了高潮,目前最高的竞拍价格是八百万,还没有人愿意出一千多万买一幅巡展画。
“一千六百万。”韩印辰再次举牌。
“两千万。”顾羽宁再次举牌。
韩印辰咬了咬牙,两千万,他觉得不值得,但是他和顾羽宁叫起劲来。
“两千一百万。”韩印辰再次举牌。
会场里的人开始躁动了,纷纷看向台上的那幅画,对着画窃窃私语。
“两千五百万。”顾羽宁再次举牌。
他毫不在意,那幅画就是自曼,他就是要,花多少钱他都要。
“两千五百万一次。”
“两千五百万两次。”
“两千五百万三次。”
锤子落下,“成交。”
这是有史以来巡展画拍卖出的最高价格,拍卖师喜极而泣,除去交的税,自曼只得到百分之七十的收益,剩下的收益给活动方和拍卖行。
活动方把画包裹的严严实实,派人送去顾羽宁的别墅。
会场的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顾羽宁,两千五百万,真是独一无二,对于巡展画来说,这样的作品不值这个价钱,能拍出八百万的作品已是凤毛麟角。
后面的作品在进行拍卖,基本也就五六百万,还有几幅流拍了,没人要。
韩印辰露出一抹敬佩的笑意,冲着顾羽宁抱了抱拳。
顾羽宁拉着自曼离开会场,这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战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两千五百万不值啊!”韩印辰的助手小新在一旁叹息着说。
“不值吗?能抱得美人归就值了。”韩印辰目送他们的身影。
“那幅画也不是美人啊!”
“你懂什么,人是人,画是画,有了人不就有了画!”韩印辰酸溜溜地说,“走吧!今天运气还不错。”
入秋的寒冷是间间断断地把冷意灌入身体里,就像现在自曼坐在车里开着暖风也不觉得有多么温暖,因为心已经冷冻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