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艘战舰组成的编队,划过漫天的繁星,空天引擎喷射出闪亮的光焰。
下面的黑街,已经没有一丝的光芒了,战舰就像播撒种子一样,往下丢着炸弹。
轰,轰,轰,沉闷的爆炸声,带着撕裂房屋,毁灭街区的爆炸,不断响起。
那峡谷里铁架桥纵横的黑街,也在爆炸之中,逐渐崩塌,沉重的铁架桥,相互牵连的摔在地上。
大块大块的岩石崩塌,内城区的街区更是被炮弹犁了一遍,没有一栋完好的楼房了,到处都是爆炸掀起的尘埃。
白茫茫一片,就像鼓起的大包,即便是在黑夜里,也是那么的显眼。
在战壕隧道里蹲着的钱胡,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酒,眼里的癫狂,几乎化为实质性的赤红。
旁边那些黑街的护卫们,也都紧张的攥着拳头,战壕里足够安全,爆炸也没有把上面数吨重的混凝土,和钢结构也没有半分动摇。
黑街地下城里,只有悬挂在半空中的灯泡,微微晃动,在距离地面几百米的地方,已经感觉不到那些爆炸了。
虽然说是地下城,但明显是个简易版的避难所,是以挖掘出来的主矿脉为核心建造的,倒是有点像防空洞。
整体的造型,就像一节一节的毛毛虫一样,每一节都是倒扣的碗状,非常宽阔。
这里已经完成了电力和水源,以及种植方面的问题,在一些埋着水管的墙边,都长着碧绿色的青苔,毛茸茸的。
还有一个无水种植园,用的深层的纯净矿泉水养殖的,主要种植的还是一些绿叶蔬菜,在一边的水泥花池里,还种着从黑风寨弄来的家养荆棘。
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有心思去关心这些了,所有人都在战车里等待,抱着沉重冰冷的武器,在心里暗自祈祷。
上面的爆炸声停止了,战舰编队已经飞过去了,随后便是半个小时的平静。
爆炸掀起的尘土,到处飘落。
有一些在爆炸中幸存下来的人,在废墟里哭喊着,却无人回应。
沉寂了许久之后,第二轮轰炸来了,这次的战舰分成了三个编队,轰炸更加猛烈。
炸弹的规格也更大了,沉重的炸弹砸下来的时候,都能听到那沉闷的风声。
爆炸的范围也是成倍的增长,那些残砖断瓦的废墟,这一次彻底成为了齑粉。
远处的矿山山头,都被削掉了山顶,巨大的挖矿机器,也已经成了一团残破的废铁,那被称为荒野逍遥地的夜星街,也彻底消失了。
流淌着金币的贸易区,被炸弹炸的就像凹凸不平的丘陵,从炸断的水管里,不停的漏出水来。
汇聚在一起,就像一个小水泊一样,碎石不断落进里面,把平静的水面击打的粉碎,那些爆炸的火光,还在不断的亮起。
第二次轰炸过去后,黑街已经彻底的看不出曾经的模样了,那些老旧的居民区,纵横交错的街道。
在矿山轰鸣的机器,在树林里的工厂,全都没了,有的只有被炸弹洗礼过的废墟,和带着硝烟味的焦土。
第三次的轰炸,落下的不是呼啸的炸弹,是犹如烟花一样绚烂的燃烧弹。
带着恐怖的白色烈焰,犹如上帝的神罚之火,坠落在这残破的废墟之上。
就连钢铁都能融化成铁浆的温度,在这些残砖破瓦上肆意的蔓延。
所有能烧的东西,都冒起了烈焰,白色的烈焰,和橙红色的火焰交聚在一起。
即便是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这里宛如星辰般的亮度。
炙热的温度,让水分蒸发,让钢铁融化,让岩石开裂,让一切的生命全都消失。
熊熊的大火,燃烧了一夜,黑街彻底的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有白色的砂砾,那是黑街的骨灰……
东方的天际微亮,黑色的夜幕渐渐退却,上百辆战车,带着在风中呼呼作响的乌鸦旗,停在黑街外围。
看着那还散发着惊人热量的地方,所有的人,目光中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认知中的黑街废区,那个宛如城市般的地方,没了……
只有昨晚一夜,什么都没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恐惧的看着旗帜上面,那耀武扬威的金边乌鸦。
这就是集团的能力,这就是荒野之外的实力,他们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骄傲,在这一刻全部粉碎。
杀戮是一种恐怖,是一种能力,但是当这种能力变的无限大,那就不是恐怖,而是绝望……无能为力的绝望,无法反抗的绝望。
左右权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站在车顶,用手里的望远镜,扫视着那白茫茫一片的砂砾。
最大的也只有手指头大,整齐平缓的铺在地上,被风一吹就能刮起一阵白色尘烟,周围的山头也变的白茫茫的一片。
就像多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般,但是这些白色的雪,却没有一丝的寒冷,反而还带着炙热的余温。
慢慢的放下望远镜,左右权那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个开心释怀的笑容。
原本给乌鸦军当狗,还被那么多人骂,自己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但……现在,当狗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种恐怖的力量,其实只是袭击了三次,还是最普通的战舰轰炸。
想着在麦田废区,不,现在应该叫361后勤战团驻荒野军事基地。
更加巨大的战舰,更粗,更多的导弹,比这些炸弹的威力,要强数十倍不止,甚至还有一发就能毁灭一座城市的恐怖武器。
想到这里,左右权脸上的笑容就更热烈了,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得变成飞灰。
那些得罪过自己的人,就要彻底的失去一切!
“给我进去!踏平这里!”
随着左右权兴奋的大喊,周围的战车全都发动了,厚重宽阔的轮胎,碾压在这些白色的砂砾上面。
一股难闻的焦皮味,满满的飘荡了起来,但是战车继续在上面碾压,仿佛要把这里压成结实的路面一般。
随着越来越多的战车进来,在上面肆意的碾压。
一处白色砂砾淹埋的地方,一只血肉撕裂的大手,伸了出来,狠狠的拍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