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梅娘一脸震惊,脸色泛白,贝齿咬着嘴唇,都氤出血来,她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还没上手段呢,就晕了?”王嬷嬷跪在地上,使劲的掐着范梅娘的人中,掐她的嗷嗷直叫,直接从地上坐了起来。
然后瘫在那里哭了起来。
王嬷嬷可不会可怜她,她拿起一把柔软的戒尺打在范梅娘的脊背上,“跪要有跪样。”
啪一下,脊背一疼,范梅娘直起了身子。
王嬷嬷拿了一块跪垫放在她面前,“地上凉莫要伤了范姨娘的膝盖,姨娘还是跪在跪垫上吧。”
范梅娘看着用藤条编织的跪垫,凹凸不平,硬邦邦的,这要是跪上去不出半个时辰,膝盖就要废了。
她摇了摇头:“不用,我跪地上。”
两个丫头直接架着她,把她按跪在了跪垫上,像是跪在坚硬的石子上一样,膝盖猛的一疼。
王嬷嬷还用戒尺在她的脊背上敲的啪啪直响,让她挺直脊背,目视前方,不得有半点马虎。
一个时辰之后,她的膝盖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疼痛传遍全身,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以为今天的礼教已经结束,没成想,王嬷嬷在她裙摆上别上了很多细小的绣花针,又让她一遍一遍的学行走坐姿。
她稍微一个动作没做到位,那绣花针便扎在肌肤上,疼她的直打抖。
“我要见四爷。”
范梅娘终于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整个屁股被扎成了蜂窝,她嗷嗷直哭了起来。
王嬷嬷摇了摇头:“这点苦都吃不得,还妄想做陆家的妾室。”
范梅娘到底是有身孕的人,她也不敢苛待多狠,万一流产了,四爷还是要怪罪她的,于是,她便让人伺候范梅娘休息了。
全身刺骨的疼,范梅娘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
她只喝了两口水,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稍微一挪动那绣花针眼就疼的让她痛不欲生。
珍珠给她轻轻的涂着药膏。
“姨娘,您忍着点,这药膏涂上会有点疼。”
针眼细小,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皮肤也没有红肿,根本就没有皮外伤,只是到底有多疼,只有范梅娘自己体会的道。
这陆府的婆子折磨她的手段可真是了得,让人看不出一点外伤来。
范梅娘心里恨急了。
她甩手就给了珍珠一巴掌:“贱婢,一点用都没有,看到她们欺负我,你都不会想办法阻止。”
珍珠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她咬着唇,却不敢哭出来。
“滚!”
范梅娘把所有气都撒在了珍珠身上,珍珠低着头起身,转身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又被喊住了。
“让你走就走啊,真是像小狗一样听话。”
范梅娘说话从来不让人舒服,她哼了哼,说:“我要见四爷,你把四爷叫来。”
“是!”
珍珠低着头,咬着唇,出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范梅娘没有见到珍珠回来,也没有见到陆青舟的影子,她望着房梁,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下。
犹记得刚来陆府时看到气派的房屋,精美的餐具,上好的布料,她心里的欢喜和雀跃,想着自己成为这陆府的女主人过上奢华舒适的生活。
可是,她来了陆府这么久,不仅失去了儿子,别说过上顾云染那样主母那样的生活,就连她身边一瞪丫鬟的生活都不如。
而她现在还怀着身孕,陆青舟竟然舍得让王嬷嬷这样教她规矩!
他的心里还有她?
他还在意她的死活吗?
范梅娘闭上眼睛,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陆府,甚至讨厌陆青舟。
范梅娘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半夜里时不时被噩梦惊醒,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王嬷嬷推攘着起床了。
一天痛苦的生活又开始了。
连着一个月,范梅娘都过着如地狱般的生活,陆青舟也没看她一眼,直到这日,王嬷嬷说:“这一个月,姨娘的规矩学得差不多了,府上有喜事,老夫人高兴,剩下的规矩老夫人免了姨娘不让再学了。”
范梅娘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学了不少规矩,还是有些作用,她礼貌的说:“王嬷嬷替我谢老夫人!”
想了想,她好奇的问:“不知府上有什么喜事?”
王嬷嬷挑眉一笑:“夏姨娘有喜了呗,而且还请了高人来看,那位高人说定是个哥儿。”
“老夫人正高兴着呢,裳了夏姨娘不少东西。”
王嬷嬷今天心情好,多说了几句。
“府里丫鬟全都裳了,你看我这银镯子就是老夫人今个裳的,橙色上好,可值不少钱。”
王嬷嬷说完笑嘻嘻的走了,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了范梅娘要吃人的眼神。
“姨娘,您的早饭。”
王嬷嬷刚走,珍珠端着早饭过来了,和往常一样小米粥和肉包子,还有一份卤鸡蛋。
珍珠低着头,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只是她手上那明晃晃的银镯子,有点刺眼,虽然不及王嬷嬷的粗,但是款式却是一样的。
她脱口问:“你这镯子哪来的?以前不曾见你带过。”
珍珠用手捂住镯子,扯着衣袖盖了盖,低头抿着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见她这样,范梅娘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老东西全府上下全都打赏了,唯独没有她的份。
“我要见四爷。”范梅娘忍者怒气,拉着珍珠的手,说,“好妹妹,你去跟他说我病了,让他来见我。”
自从她怀孕了以后,陆老夫人就以养胎为由,将她禁足在这个院子里,以前她还想不明白,现在倒是明白了。
那老东西是想要夏姨娘取代她,让青舟忘了她呢。
她咬着牙,心里发着狠。
珍珠疑惑的看着范梅娘,有些为难:“可,可姨娘,你没病啊?”
范梅娘跑到外面,端了一盆冷水过来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已经入了春,但是这天气就像是调皮的孩子一般,忽冷忽暖。
现在是倒春寒,桃花都被冻落了不少。
冰凉的水淋在身上,刺骨的冷,晚上范梅娘终于发烧了,额头发烫,嘴唇打颤。
她裹着被子,对珍珠说:“快去喊四爷,就说我快死了。”
被王嬷嬷折磨了一个月,身上内伤未好,又遇高烧,跟快死了差不多。
范姨娘真是个狠人!
珍珠吓了一跳,慌忙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