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慕千辰手里的杯子碎裂,他没有说话,胸口的起伏显示着他的怒气,碎裂的瓷片慢慢的变成粉剂。
他猛地一推将顾云染推到了门外,紧接着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顾云染身子一个踉跄差一点栽倒。
千里本能的去扶,手都伸出了,又缩了回来,“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云染一时间有些懵,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她被慕千辰轰出来了,她尴尬的摇摇头:“没事。”
只是脸色灰败的厉害。
“我,送,你。”
顾云染本要拒绝,但是千里坚持要送,她只好答应。
“那就多谢千里侍卫!”
“客气了。”
千里送顾云染出去,桃花看到她的脸色不好,慌忙上关心地问:“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顾云染苦笑。
“走吧。”
千里挑开帘子,让顾云染先上去,桃花看着他愣怔了一会,问:“喂,你怎么还不走?”
千里揉揉鼻子,陪着笑脸:“最近盛京不安稳。”他走近桃花,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北蛮细作四处活动杀了不少人,我家主子不放心,让我送你们回去。”
最后一句,他说的声音很洪亮,顾云染听得很清楚。
桃花道:“那劳烦你了!”
说完,她上了马车坐在顾云染的旁边。
十里长街,幕府在东边,陆府在西边,也没用多久,便到了陆府门前。
“顾小姐,到了。”
顾云染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听到千里的话,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桃花扶着她下了马车。
桃花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多谢千里侍卫!”
千里挠挠头,嘿嘿一笑:“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没入了夜色中。
桃花扶着顾云染从侧门进了院子里,只是她们刚走,暗处的角落里出来一个身影。
范梅娘看着顾云染的背影,她竟然觉得多了一种女人的妩媚,再回想刚才在门口一个男人送她回来的······
”顾云染半夜私会男人?”范梅娘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忽然,她心里涌出一股兴奋和雀跃。
如果这件事情被老夫人和四哥知道,顾云染下场有多惨,范梅娘都能够想得出来。
“真是天助我也。”
有了这个把柄,她定能把顾云染从主母的位置上拉下来,只是眼下证据不足,她不能贸然行动。
范梅娘回到了念梅阁,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一晚上都在想怎么能够让顾云染捉奸在床。
这样一想,她都忘记了珍珠彻夜未归的事情,直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陆青舟上值之前,来看了她,看到她眼眶发青,心疼的问:“哪里不舒服吗?怎的眼睛都青了。”
范梅娘趴在陆青舟的怀里,“昨天晚上我肚子疼,便让珍珠去寻郎中,只是她到现在都未回来,我担心她。”
陆青舟将她耳边的头发挂在耳后,弯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一个奴婢,你担心什么,怕不是走丢了。”
“不对,四哥,珍珠可不是我的婢女,她是我的姐妹。”
“你派人去找找好不好?”她扯着陆青舟的袖子,祈求。
万一珍珠事情没办成,跑了,她岂不是要整天提心吊胆的。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陆青舟在范梅娘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我这就派人去找。”
“四哥,真好。”
范梅娘像小鸟一样依偎在陆青舟的怀里,让陆青舟觉得这个时候他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忽然,范梅娘叫了起来:“呀,四哥你的脸怎么了?”
“顾云染那个贱人打得。”
“她胆子也太大了吧,夫君就是女人的天,她怎么敢?”范梅娘看着陆青舟红肿的脸心疼的哭泣起来:“我都不舍得骂你一句,她顾云染怎么能这样对你?”
陆青舟搂了搂范梅娘,“顾云染不识抬举,我会让她后悔的!”
没多一会儿,陆青舟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说珍珠意外死在了那位郎中家门口的护城河里。
郎中的家意外失火了,府上已经有人去认领珍珠的尸首了。
范梅娘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但是她还是装模作样哭得很伤心,陆青舟只好又哄了一会儿才去上值。
顾云染早上刚起床就打了个喷嚏。
“夫人,这天气忽变,今天有些凉。”
桃花拿了一件披风披在顾云染的肩上,“小心着凉。”
竹叶给她梳妆。
待打扮好之后,顾云染对竹叶说:“走,去给老夫人请安。”
“是,夫人。”
竹叶说着,转身去屋里抱着账本出来了,跟在顾云染的身后一起往宝墨堂去。
刚走到墨宝堂院子门口,顾云染就看到厅堂里站着一位穿着白色长袍满头白发的老者。
他白胡子有一尺长,长满褶皱的脸清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他掐指一算,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嘴巴喋喋不休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赏!”
陆老夫人是真高兴,让赵嬷嬷进屋拿了一颗夜明珠出来奖赏。
“婆母,何事这么高兴?”
顾云染走进屋里问,夏秋菊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笑意,见到顾云染她起身福身:“夫人!”
顾云染伸手扶住了她,还没开口,陆老夫人先开口了:“秋菊,你有身孕,不必行礼。”
秋菊看了看顾云染,顾云染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婆母说的极是,你快坐下。”
那白袍老人看见顾云染对顾云染点了点头,顾云染回应了一下,他便找个油头走了。
顾云染看向陆老夫人,问:“刚才那位是?”
“神机道人。”陆老夫人脸上红光满面,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复又说,“听说他神机妙算,能知未来。”
“婆母方才这么高兴,他是算了什么好事吗?”
陆老夫人没有开口,赵嬷嬷神秘兮兮的说:“那位高人说夏姨娘肚子的里的庶长子有贵人之姿,将来定能平步青云,在圣上面前有一席之位。”
“婆母,那人就是一个江湖术士罢了,当然说好听的话哄您开心,秋菊肚子里的孩子舅舅是慕大人,有慕大人在孩子的未来能差的了。”
“哎,云染不能这么说。”陆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那位高人是我前两天去三清观祈福时偶然碰到的,我可什么都没跟他说,也不认识他,咱们家里的事情,他可说的八九不离十。”
“而且我还找人打听了一下,都说他有几分真本事。”
顾云染点点头:“那想来,他是真有这本事,只是······”
“只是什么?”陆老夫人问。
秋菊接过话来,叹了一口气:“高人说我肚子里的是庶长子,可我明明才怀孕一个月,范姐姐怀孕在先,她肚子的孩子才是庶长子。”
陆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高人不会看错。”
即便秋菊肚子的孩子不是长子,也必须是长子,她搭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赵嬷嬷忙说:“该不会有人为了争宠用假孕来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