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议员还在水下?”
“没错,她被虚灵偷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没有动静。”
“等等,她出来了!”
利剑直刺云端,徐慕迟凌空而立,目光扫过远处的城市。
“那便如你所愿吧。”
“分潮,溯水。”
恢复流动的江水再度凝滞,波纹涌向徐慕迟所在之处,随着剑光的闪动而潋滟。
紧接着,江水倒逆着坠向天空,如同下了一场镜面的雨,铺天盖地的江水散开,化成点滴。
“雕花——”
数不尽的水珠凝聚成细小的剑,将阳光遮挡,如阴云般覆盖聚集地的上空,锋刃指向其中的每个人,不论虚灵还是人类。
“徐议员?!她是被乱了心智吗?”
“我的……天,这要怎么躲?”
不知是徐慕迟需要时间准备,还是在等待他们做好防备,僵持片刻后,这名副其实的剑雨终于落下。
只是瞬间,那些坚不可摧的山石也好,城墙也好,都在剑雨下化为乌有。
整个蓉城聚集地,虚灵还是人类,在这场无差别攻击下四处逃窜,一连持续两个小时仍不停息。
直到阴云散尽,徐慕迟才停了手。
“都没事吧?”
“你……呃?”
众异能者还没惊慌,就发现他们除了些许小伤外,根本就没有损失。
一想想刚刚那毁天灭地的架势,众人默默低下头,谁也不敢多问。
“力道刚刚好。”
兰从水面下走出,同时,那些被剑雨波及受伤的虚灵开始死亡,沉睡的人们苏醒。
“我本不该对战友挥剑。”
“没关系,只是受伤,也算是对他们醒来的一点助力。更何况,如此大范围的波动,也成功让我找出了律者所在。”
兰说得对,徐慕迟只是安排好其他异能者去照看伤员,虽然她把握着没有对任何生物造成致命攻击,但不及时处理还是有些麻烦的。
细细感受一番后,那股笼罩着本层世界的无形压迫也终于消散,她很确定自己清醒着。
这一层的律者已经解决,过分的顺利,徐慕迟彻底相信兰去过其他层面。
“这里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跟我走。”
兰一挥剑,将面前的空间破开,这是前往其它幻境的通道。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打破律者的布局,不择手段有时是唯一选择。”
徐慕迟毫不怀疑,跟她走自己多半不会轻松,甚至被狠狠坑一把。
“随你,我只想快点结束。”
……
和其它幻境不同,穿过通道后的天空血红,好像有一场燃烧着苍穹的火。
区别于刚进愧境就入睡,这里的空气都是灼热的,远处时不时传来癫狂的惨叫,光是感受这些,内心就升起莫名的烦躁,以及悚然。
“我看看这是哪里。”
兰随手一掐,将试图袭击她们的人捏在手中。
“是个人类?还是清醒的,活腻了?”
然而,那人非但没有恐惧,憋的通红的脸竟然愈加兴奋,眼神还带有渴望。
好似在央求兰下手再重一些?
兰十分嫌弃地将对方甩开。
“他不是虚灵,不过,状态栏里有个……呃,诅咒,『污秽血肉』,给他带来了不死之躯。”
她试图用容易理解的话告诉徐慕迟,但徐慕迟听见状态栏还是皱起了眉。
“算了,你是否理解本来就不重要。”
“我看那个人除了你所说的不死之外,似乎十分渴望……被折磨?”
好一个诡计多端的m。
哪怕被兰甩飞,撞进墙壁,竟然还满脸享受。
“啧,恶心的律者,恶心的把戏。”
徐慕迟不再搭话,哪怕她觉得兰这样骂那些人,会让对方更激动也说不定。
一股炽热污浊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没有躲避,褐色大衣与天青长裙的身影在这异样的天空下巍然不动。
“让我看看,是哪里的客人来了?”
诡异面具凭空出现,又分裂成许多,围绕着两人旋转跳跃,线条扭曲成五官,或狞笑,或愤怒。
“很强呢,很强呢!”
“来杀死我,来杀死我!”
它们试图贴到两人身前,徐慕迟心念一动,剑气环绕,将面具通通打落。
兰踩住其中一个,居高临下道:“那你就等着吧。”
“哈哈哈哈!”
面具如出现那般又突然消失,根本没有威胁,只是在挑衅。
“这是原罪的手段,那些家伙……”
“我知道。”兰顺着某个方向望去,“这是『暴怒』,有点难搞,走吧,希望这一层没落祂手里。”
徐慕迟无奈摇头,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
……
……
欲境
地铁站中时常传出奇怪的声响,似有什么东西的脚步逼近,又突然消失,在安静的城市里,靠近就能清晰听到。
白焉也不例外,驻足在台阶前。
台阶像是通往地心一般深邃,漆黑之中的声响断断续续,灯光熄灭,只有安全出口的标牌发出微弱绿光,入口处被围栏挡住,却已经被什么东西撞开。
这一幕只是路过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遐想无限。
估计就连到处躲藏的幸存者都不会挑这么一个地方。
“你害怕了?”
方延看她停在入口,打趣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怕黑吗?”
“不过……你真的确定,这里是那种怪物的老巢?”
“那当然。”方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相信我的感知。”
说罢,便走在了前面。
“就……就算找到那里,我们总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和律者交手吧,光是杀不完的怪物就够棘手了。”
白焉跟在后面,这里的黑不仅仅是视觉上的,连感知都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方延共享给她的感知能力成效甚微。
“放心,我不会带你去送命。律者哪有这么容易出现,我们负责捣乱就好,比如让这轮游戏泡汤。
跟着律者的节奏走太被动。先结束一场地狱难度的游戏,保住所有人的命,再趁其他人忙于新一轮逃亡时,我们弄清楚『热气球』的真相,剩下的不攻自破,就简单多了。”
“你安排的挺明白,只不过说得也太轻松了吧……真搞不明白律者费这么多事做什么。”
“他们?无非就是破坏和争夺,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