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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编号9928,完成测试!”

莱文斯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本该出现的喜悦。

“反虚数护盾再实践检验几遍,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之前提到的崩坏能监测装置也要装载上,我办公室有一沓文件,很重要,我之前告诉过你怎么做,不要出差错。”

叮嘱了几句后,莱文斯脱下防护服,转身离开,如同往常一样。

他很少一步步地赶路,穿过这偌大的研究中心,因为那曾在他看来,是浪费时间的。

但这一次他不光做了,还时不时东张西望,看看各个部门的工作情况。

总的来说,走廊很安静。

他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转入书房,一个他给自己准备的私人空间。

书香,总是能让人温馨。

在书架之间,是一道道门户,通往量子之海许多区域,除此之外,每次坐在书桌前,只需闭上眼睛,就能接收世界各地的情报。

莱文斯没有做这些,他取出一支笔,点在桌面,权能的力量凝聚成一张纸,这种独特的“材料”能让人一眼分辨出寄信人。

窗外,月光凛然。

“许久未见了,老朋友。”

“我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心情写下这封信的。六个月之前的一次变故,让你沉睡至今,很抱歉我做不到什么,唯有继续走我们的路。”

“说说结果吧,我很快会将自己的所有成果公布于世,总有人有能力将它们创造出来,那是我的心血,也是我们的未来。”

“人类很快能够星际航行了,外面经过几个月的战争,也夺回了人类的地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我很不安。”

“似乎有什么我们从来没意识到的事情,发展成了我们无法抑制的情况。”

“也许你们会迎接许多挑战,也会遇到很多战友,但相信我,顾砚,没人比我值得信任,这是事实,我很欣慰,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如此认为了。”

“无论是你身边的人,帮助过你的人,过去的你,还是什么其他的人。”

“无论是谁,不要让更多人知道树苗的存在,那将激怒祂。”

“我们根本无法知道,谁是祂,谁是祂的眼睛。”

研究中心出现些许动静,莱文斯并没有停下笔。

“这段时间,我试图求证一些事情,一些……猜测。”

“正如我之前所说,这场灾难的本质绝不是考验。我坚持这一观点。”

“除了必然存在的那个崩坏意志之外,所有敌人都在毫不留情地追逐我们,恨不得抹杀这个文明的全部希望。”

“不该出现的降临曲,入侵现实的原罪,抹除真相的行星级崩坏兽,覆写现实的未知存在,逐个死亡的人之律者,以及我们现在都没有了解的……兰。”

“我们对这些人和事,都知之甚少。”

“而试图抗衡他们的人……无论是世界泡之中的徐慕迟,归墟腹中的莱文斯,上一个轮回的顾砚……他们都在带领一整个文明进行抗争,而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导致他们失败的都不是普通的崩坏生物,也不是文明自身原因,导致他们失败的存在有一个相同的特点:神意。”

“祂们携带着神的意志,祂们正是崩坏意志的直接体现。”

“祂不允许世界存在救世主。”

“同样无一例外的,是那些『救世主』都以另一种方式存续到了不久之前,直到与我们相遇,带来了行星级崩坏兽、未知的天体之中诞生的律者、以及颠覆现实的律者存在的情报。”

“我不多加讨论,希望你看到这里会有所启发。”

“我不希望你踏上他们的路,一条没有终点、必定断绝的路。”

“很抱歉,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刚刚苏醒,我却带来了更多压力,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我已行至尽头。”

建筑在震颤,正想着喝上一口咖啡的莱文斯顿住了手,继续写道。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降临曲诞生之时,祂的每句话都传遍虚妄之地。”

“那时祂呢喃着:‘如您所愿,我们于局中落子’。”

“还有归墟显露本体,那些似是呓语的话?”

“我们当初不应该下意识地忽略,作为我们了解祂的极少数的途径,每个细节都至关重要。”

“那么,”

”那两个时刻的降临曲和归墟,真的是在和我们对话吗?”

“祂的目光是否常伴我们左右?”

“祂是否已经以某种方式,存在于我们身边?”

“根据我整理过后的律者档案,原罪的出现记录,以及我们错过的细节进行推导,我想我得出了答案。”

“第一个问题,否。降临曲和归墟不会受我们制约,降临曲的诞生出乎意料,归墟也不会问我们没有答案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否。如前面所说……祂的目光更多落在了崩坏阵营以及携带着神意的存在上,如降临曲,归墟。我们没有被时刻注视,也许称得上一句幸运。”

“第三个问题,是。很遗憾……祂没有注视我们,但祂存在于我们周围,每一位律者都将与祂接触,甚至连你我都未能例外。”

“祂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刚刚给我汇报工作的人,可能是路边一个不起眼的人,可能是房檐上假寐的猫……”

“我们无法知晓,无法抗拒。”

“我们只能在祂的引导下,走向路的尽头。”

“很抱歉,我们不得不面对。”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动纸张,莱文斯加快动作,就连字体都有些扭曲。

“最后,顾砚,我想说,有你在让我既安心又不放心。”

“你总是习惯将除战斗之外的麻烦事丢给我,哈哈……我竟然也习惯了。”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成为了亲密的战友,明明第一次见面一点也不愉快,你放我一马也只是因为我比较……难杀?”

“……”

“好吧,我承认,我得谢谢你。”

“我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但它却由我们这些人亲手开辟。”

“最后能不能看一眼……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交给你来实现,我能够接受。”

“愿文明不灭,愿你永存,

再见,我的朋友。”

房间连同它周围空间一同被撕裂,凌厉的剑气将书架粉碎,而莱文斯手中的信在最后一刻不见了踪影。

兰站在太阳下,无比刺目的骑士剑让莱文斯眯起眼睛。

“轮到你了,议员莱文斯,或者应该称作……浊之律者?”

“留你至今,也算是没浪费你潜伏在人类之中的耐心。”

莱文斯苦笑,但他并不怕。

“是啊……统御权能的力量……依照我为异能者施加的改造,你几乎能够操控所有异能者……我还真是……给他们留了一个难题啊……”

“现在你该操心的,不是这些。”

……

……

……

莱文斯死了。

如劫云,他留在世界的东西或是被摧毁,或是被接管,诺尔德摩聚集地仍在,研究中心却被覆灭。

在莱文斯的所有研究成果公布的不久之后,一场大火吞没研究中心,烧得红云满天,烧得浓烟滚滚。

兰提着剑走在废墟之上,剑上未干的血,在火光映照下格外鲜艳。

她忽的停下脚步,侧过脸,在被高温扭曲的黄昏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留下的,只有一地狼藉,

以及她不明意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