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女人回到座位上嚎啕大哭个不停,只觉得人生一片昏暗,累觉不爱。
浑然不觉今天的报应不只是那男人自作自受,也和她平日嚣张跋扈的行为脱不了干系。
“话说,你们不觉得,刚才那一幕有点诡异吗?”
这时,围观的乘客中,有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从义愤填膺中冷静下来。
对啊!
正要爆发冲突的人,忽然间认错忏悔起来。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和尚难道会催眠吗?
乘客们望向林川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敬畏和恐惧。
粦湘府的安全员们彼此对望一眼,更加坚信,这个和尚极度危险了!
林川也不在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等待着列车到站。
直到,有一个儒雅稚嫩的声音,在他身旁响了起来。
“大师您好,我叫贺平召。”
林川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穿着象牙白竹叶纹朱子深衣的少年。
他细眉飞扬,薄唇贝齿,颇为白净的脸蛋上带着些许紧张,稍显稚嫩的眼神还微微有些闪躲。
不过最让人瞩目的,还是他这身略显稀奇的打扮。
头上的发簪,手里的长笛,看上去就和林川的光头一样,在这个高铁车厢里格格不入。
“这位施主,找贫僧有什么事吗?”
林川对他这一身打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毕竟一切法相,皆是虚妄。
这对人影来说,是基本功的啦。
他只是好奇,这个人叫他干什么。
“大师,刚刚……嗯,我似乎感受到,您这里有一点奇怪的波动。”
林川眼神一凝,顿时严肃起来。
奇怪的波动,应该是我施展不闻恶名通时引发的灵力变化。
他居然能感受到灵气的变化?
莫非也是修士?
嗯,极有可能!
虽然惠临祖师在赐我妙明真心时,也未曾提到这世界上有多少步入超凡之人。
不过在寺里那场战斗中,那位绣衣使者柴松赛面对厉鬼游刃有余,想来这世上绝非我从报纸新闻里看到的那么简单。
大意了大意了。
“贺施主有何高见?”
林川没有正面回答贺平召的问题,而是不动声色地反问一句,以试探眼前这人是友是敌。
他既已得出结论,这世界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心中便不免谨慎许多。
从得到妙明真心,步入超凡开始,就只接触过密印禅寺中那一场战斗,所涉及之人,除了厉鬼,便只有柴松赛。
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林川并无多少参考可言。
所以这会儿一个不明敌我,疑似修士的人向他发问,林川也拿捏不好,只能小心试探。
毕竟他身怀荃宗秘宝,肩负着祖师交代的重任,理当以任务为重。
可贺平召却是心思单纯,想不了那么多,便一板一眼地回应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想问问大师是准备去哪里,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
果然是奔着贫僧来的!
林川眼中精芒一闪而过,依旧没有正面回应,再次反问贺平召。
“敢问施主,原本打算去哪里?又因何欲与贫僧同行呢?”
“我么?学校放暑假,本来打算回家,看到大师……呃……佛法精湛,便想同行几天,看看跟着您能否学到什么。”
贺平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本来想说道行高深,又觉得这个词儿好像是描述道士的,会不会不太妥当。
临时改口,说了个佛法精湛,又觉得有些扯淡,便又补充道:“就是……您很厉害!”
林川心中冷笑一声,暗自想到:跟我学到什么?我看是跟着拿到什么吧?
这世间果然险恶!
现在想来,还得感谢那夫妻二人,若不然,以贫僧久居寺中的生活经验,必然被这小子所诓骗。
林川心中笃定,便不再作声,脑海中思绪飞转,半晌后才回道:“贫僧此去召州府,与施与主家怕是相隔甚远吧。”
贺平召欣喜道:“召州府?那可真是太巧了!”
“我家就在召州府!”
巧?
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眼里的欣喜若狂都快藏不住了。
林川不置可否地别过头去,对着窗外。
看来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我是否应该找个无人之处,先下手为强呢?
不妥,他如此堂而皇之,必定是有备而来,贸然出手,万一不是对手,我身死是小,净世青莲的莲子的怎么办?
惠临祖师交代的任务怎么办?
唉,林川啊林川,你为何这般粗心!
万一丢了重宝,折了任务,岂不是对祖师有愧啊!
这才刚刚启程,险阻便出现了,也太倒霉了!
林川心中忧虑的同时,贺平召心中却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哈!贺平召啊贺平召,你为何这般幸运!
上个月参加茅山黄箓大醮,天官赐福,地官赦罪都通过的情况下,却被最后一关水官解厄给推开。
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才刚刚放假,机缘便出现了,也太幸运了!
“嗡。”
高铁的速度逐渐降下,缓缓驶入召州站,停稳之后,林川与贺平召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往出站口而去。
二人身后,那七八个粦湘府的安全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苏钼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拨人,心中有些发笑。
贺平召是通过了天官赐福,固然有启灵的资质,但未曾步入超凡,怎么可能会感受到林川施法时的灵力变化呢。
不过是苏钼意外发现,贺平召也在这辆列车上,紧挨着林川的另外一个车厢里。
便在计划之中额外增加了一个因素。
这位汉服爱好者,茅山上天官赐福时华光万丈,显然是资质非凡,但苏钼前世时却丝毫没有他的名声传出。
应该是没有成长起来,就死在了天人手上。
再加上当时水官解厄时出现的离奇一幕。
苏钼第一时间便查阅了《人间大谱》
结果发现,贺平召的个人信息竟然只有寥寥数笔,除了提到他出身灵南省召州府一个非常传统的家族,如今在金陵大学就读汉语言文学专业外。
便再无其他信息,甚至连他的性格为人等方面都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