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的行进速度比较慢,只有一队先遣骑兵小队快速进发。
傍晚,他们就地扎营,休息一晚稍作整顿。
而苏月倾被安排在就近城镇中的别馆内。
凌思澈作为太医,也被安排至行馆内。
当地县令早已派人列队,夹道恭迎皇帝莅临。
一路上,苏月倾兴致不高,沉着脸冷眼看着外面的人群,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用过晚饭后,她早早地就进房间休息。
她的房间外有重兵把守,可是凌思澈却仍然隐隐地感到不安。
前皇帝苏宁清定有余党流落在外尚未被捉拿住,若是他们对苏月倾下手,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凌思澈知道苏月倾心中一定是有什么不满,他也想借此机会找苏月倾聊个清楚。
晚上,苏月倾将婢女遣至门外,准备入睡。
她刚躺在床上,就听到一阵异样的动静。
她没有害怕,欣喜地起身往窗边看去。
果然是他。
苏月倾又躺了回去,将被子蒙在脸上,故意不理凌思澈。
凌思澈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近苏月倾的床边,温声道:“陛下,你就这么不想见到微臣吗?”
停顿了一会儿,苏月倾没有反应。
凌思澈靠坐在床边,静静地候着。
他也一路奔波劳累,比苏月倾操心的事情多很多,如今也是精疲力竭。
他以手为枕,靠在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月倾终于憋不住了,掀开被子透气,这才看到凌思澈竟然靠在床边睡着了。
从她这个方向看去,恰好能看到凌思澈温柔恬静的睡颜。
还是那么好看。
她不敢有什么动作,便默默地看着凌思澈的睡颜。
凌思澈不敢睡得太沉,休息了没多久,他便强迫自己从睡梦中醒来。
猛然一睁眼,恰好与苏月倾缠绵的目光对视。
他心中一动,翻身上床,将苏月倾压在身下。
苏月倾大惊,娇羞地扭过头,嗔怒道:“凌思澈,你……你这是以下犯上大不敬!”
凌思澈将脸深深地埋在苏月倾的颈窝,嗅吸着她身上芬芳的气味。
他动情道:“陛下,君臣有别,男女有别。这么久以来,臣一直恪守着本分,不敢唐突了陛下。只是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若是能一亲陛下芳泽,那臣也死而无憾了。”
苏月倾臊红了脸,心里暗道:真是闷骚的凌太医啊!
她情不自禁地双手环住了凌思澈的腰,低声呢喃:“凌太医,我还以为我当了皇帝后,你就再也不敢亲近我了……”
凌思澈微笑,双臂支起上身,低头在苏月倾脸上轻轻地嘬了一口。
“臣若是没点胆量,也成不了此番大业。”
他的眼里,有氤氲的光彩,令苏月倾无比沉迷。
暧昧升腾,欲情缭绕。
凌思澈终于俯下身,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化进苏月倾的身体里。
一夜无事。
在天亮前,凌思澈翻窗离开了苏月倾的房间。
白天,他们继续启程。
苏月倾心情很好,不再像是之前那样苦大仇深了。
为了尽快了结战事,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加快了进程。
七日后,大军终于行至西量军队驻扎营地的城镇。
西量军驻扎在城外,大殷军驻扎在城内。
京城的支援大军顺利与原有的军队会师,而顾维实也在第一时间来迎接苏月倾和凌思澈的到来。
苏月倾下了马车,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城内,除了身穿盔甲的士兵比较多外,一切正常。
苏月倾有好多疑问,正要问问顾维实,却被凌思澈打断了。
“陛下,还是先在别馆内安顿下来,再做安排吧。”凌思澈道。
顾维实也应和道:“末将已安排好了,请陛下移步至别馆。”
苏月倾回头望了一眼,发觉着座城没有想象中那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气氛,反而是十分平和。
苏月倾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到了别馆,苏月倾来不及休息,就直截了当地召顾维实和凌思澈单独见面。
三人齐聚厅堂,苏月倾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全国人民面前演了一场戏?”
顾维实看向了凌思澈,似乎是拿不准主意该不该向苏月倾说出实情。
凌思澈微微一笑,道:“显而易见。”
他与西量国君商议好,等苏月倾返京之后,西量国君便带兵进攻,而顾维实便顺势节节败退,造成战况惨烈的假象。
如此一来,加重民众的惶恐,也加重了他们对不作为的前皇帝的不满。
可是,苏月倾却对此忧心忡忡。
从前离得远还不觉得有什么,今日到了这座城,才发觉很多的不妥。
这次,他们在路上的时间比上次去与西量交界的地带缩短了一半,也就是说,西量国率领大军,几乎跨越了大殷的一半国土。
若西量国君遵守协议还好,如果他有什么野心,改变了想法,那么大殷就危险了。
“凌思澈,你就这么信得过西量国君吗?”苏月倾问道。
凌思澈怔忡,眯起了双眼,反问道:“为何不信?”
“可是……”苏月倾有些犹豫。
以她的观念来看,大殷的军队并不想传闻中那样骁勇善战。她害怕,害怕自己会成为大殷的罪人。
许是看出了苏月倾的担忧,凌思澈微微一笑,安慰道:“陛下不必太过忧虑,再不济,西量国王子还在我们手中呢。”
对哦,苏月倾差点忘了这回事。
第二日,在城门外百米处,西量国君与苏月倾再次会见。
两方都是士兵林立,剑拔弩张,一副随时要干仗的样子。
老国君面色弘润,花白的长胡子随风飘扬。
他与苏月倾隔着一丈远,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公主……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为陛下了!”老国君笑嘻嘻道,“本王可是等了你许久啊。”
苏月倾凝眉严肃道:“西量国君,朕今日与你在此会面,是带着大殷民众寻求和平的希冀而来。敢问你方有何要求?”
要求自然是之前说好的那些。
苏月倾却一直很紧张,攥紧了双手,生怕西量国君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