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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当真为了修建陵寝而广征徭役?”

秦妤眸色骤然冷了下来,手腕一抖,茶盏倾斜,眼看着滚烫的茶水就要倾洒而出,秦妤却觉得手上一暖,硬生生被人握住了手,不得动弹。

一双桃花眼轻抬,不出意料地看见了沈江那双带着担忧的眼眸。

沈江另一只手上的书卷还没来得及放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妤的手背,确定没有烫伤才放下心来。

“殿下小心些。”说着沈江从她手中夺过茶盏,放到一旁。

见他这副模样,秦妤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拉着人在身侧坐下,适才将目光移回到姚弘之身上,正色道:“说清楚,你到底都审出些什么来了?”

见状姚弘之也不再继续绕弯子,放下茶盏,沉声道:“近五年,江南这边的官府一直再以为长公主修建寝陵的理由征收徭役,每一年征收万余人,而被征走的青壮年,迄今为止,无一人返还。”

听了这话,秦妤眸色渐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俨然一副陷入思索的模样。

连续五年,一年上万人,这人数正好能和那批私兵对上,秦妤微微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以她的名义征收徭役,最后这批徭役却成了自己豢养的军队,她这九哥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骂名由她来担着,届时若是东窗事发,还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这批人归在她名下,让自己给他当替罪羊。

不过话说回来,能在江南迁走这么多人,还不引起朝廷注意,这江南官员怕是都有参与其中,这知府更是脱不了干系。

说不好,这支军队的军饷还是出自知府的口袋呢,如此看来,郝家必然也是掺了一脚。

如此看来,她恐怕还要在这府上再待些时日。

房间里寂静的可怕,除了指尖敲击桌面发出的闷响,无一丝杂音,就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敲击声渐渐停止,秦妤亦从思绪中脱离出来。

观她神色并无太多惊讶,姚弘之挑了挑眉,语气略带调侃:“看来小姐已经知道这批人究竟身在何处。”

秦妤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私兵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打算告诉姚弘之。

倒不是不信他,而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更何况姚弘之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这边的公务暂时不用你处理了,你这段时日去查一查郝家。”秦妤嘱咐道。

姚弘之眯了眯眼,神色有些凝重,郝家是盐商,做的是朝廷的生意,这个时候秦妤让他去查郝家,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小姐是怀疑郝家贩卖私盐?”姚弘之试探地问。

秦妤点了点头,给了他准确的答复,随即对姚弘之摆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待他离开,才将视线落到沈江身上。

秦妤偏了偏头,靠在他肩上,抽出他手里的书卷,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将近一个时辰,才看了十之二三,这速度属实有些慢了。

“记住了多少?”秦妤笑问,如玉的指尖不断在他手掌上摩擦,最后在虎口处捏了捏。

“看过的都记住了。”沈江答道,同时手臂环在了她的腰间,微微用力,将人往怀中揽了几分。

这个回答让秦妤有些怔愣,兵法本就晦涩难懂,看一遍就能记住,饶是秦妤都有些讶异,想不到,这人平时看着呆愣愣的,记性倒是好得很。

一双桃花眼轻抬,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这说辞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怪秦妤不信,就他平日里那副傻样,这上面的内容都未必全都看得懂,更别说全背下来了。

不过沈江接下来的话,打消了秦妤心底的疑虑。

“记是记住了,不过我只看懂了十之一二。”似是怕被秦妤嫌弃蠢笨,沈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秦妤失笑,屈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下,数落了他一句:“说话说一半,害我白高兴一场。”

“不过能将看过的内容全数记住,你这记性倒是不错。”秦妤弯着眉眼,眼眸间尽是笑意。

这话倒不是秦妤故意安慰他,在不清楚内容含义的情况下,就能将看过的文字记住,这样的记忆力,已经不是不错了,说是过目不忘也不逞多让。

随意地将手上的书卷放在一旁,秦妤拿起了方才沈江从她手中夺走的茶盏,递到他面前:“尝尝看,多少年没碰这种东西了,手都生疏了,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沈江习惯了舞刀弄枪,对这些风雅之事不甚了解,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对上秦妤的眼睛,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久久未有动作,秦妤将茶盏往前送了送,杯沿贴上了他的唇瓣。

沈江抬手想要从秦妤手中接过茶盏,指尖还未触碰到杯盏,就被她躲了过去。

秦妤挑了挑眉,空着的那只手握住他滞留在空中的手掌,细细摩挲,言语间满是调侃:“怎么?我亲自服侍你,你还不乐意了?”

沈江别开眼,不敢去看她,耳尖因为她一句话而染上了红晕,就连说话都有些卡顿:“没,我只是……”

略显冰凉的瓷器抵在唇畔,阻挡住了他未尽的话语。

眼眸一转,四目相交,耐不住秦妤带着几分戏谑的视线,沈江无法,只得就着她的手轻抿一口茶水。

确定他咽下,秦妤才移开茶盏,笑问道:“怎么样?”

沈江抿了抿唇,似在斟酌语言,好一会儿才开口:“茶香浓郁,但是有些苦涩。”

说完,沈江小心翼翼地窥探秦妤的脸色,见她神色未变,适才松了口气。

“此话当真?”话虽这么说,可秦妤眼底没有半分不悦,挑眉看着他,继续道:“若是你所言有虚,可是要罚的。”

说罢,藕臂轻抬,秦妤把手中茶盏转了个方向,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一双朱唇触碰到的部分杯沿,正是沈江方才饮过的位置,分毫不差。

注意到她的行为,沈江血液上涌,绯红瞬间从耳廓蔓延到了脸上。

对方的神情落在秦妤眼中,引得她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

声音虽小,但以沈江的耳力还是听了个清楚,这下子,沈江脸色更红了,甚至侧首过去,目光直直盯着窗户,就是不去看她。

许是煮的时间久了,茶汤微微泛苦,可这点苦涩根本无法消减秦妤眼底的笑意,她身边从不缺人,可敢同她实话实说的怕是只有沈江。

将茶盏放在一旁,指腹钳制住他的下颌,强迫他转过头来,调笑道:“窗子分明是关着的,别跟我说你在看风景。”

“怎么不看我?我难道还没有那些木头框子好看不成?”明知他是羞的,秦妤依旧咄咄逼人,大有一种他不说出个所以然,就不放过他的模样。

“殿下……”

沈江实在是忍耐不住,这一声呼唤中还夹杂着些许求饶的意味。

适可而止,秦妤收了继续逗弄他的心思,松开桎梏着他的手指,捏了捏充血的耳垂,打趣了他一句:“呆子,这都多久了,怎的还是这么不经逗?”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倾身在他唇角亲了亲,待拉开距离,秦妤眼底的玩味早已消散:“不逗你了,说正事。”

“没个一时半会儿,我们怕是还离不了这府邸。”秦妤语气平淡,可眸色却晦暗不明。

脸颊上的绯红慢慢退却,沈江整理好神色,听到她这话不由皱眉,询问道:“殿下此言何意?”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秦妤拉着他置于自己腰间的手,慢条斯理地揉搓着掌心上的茧子:“我要在这府上找一样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秦妤的眸色瞬间变得深幽,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又泛起盈盈笑意,让人以为方才那一刹的暗淡,只不过是自己眼花了。

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松手,随即起身走到桌案前,拿了一封新的奏折,提笔书写。

沈江忍不住好奇,站到她身后,可当他看清,秦妤笔下所写的内容时,不由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那字迹竟与自己的一模一样,而更让他错愕的则是上面的内容,殿下竟然……

秦妤细细通读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搁笔。

回过头,注意到沈江那愕然的神色,秦妤莞尔一笑:“想要活下来,总得有些保命的手段不是?”

当初为了练这仿写字迹夫人本事,她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当初要不是有这门手艺在,她也不能一下子扳倒那么多权臣。

能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人,那个不是格外谨慎,会成为把柄的信件向来都是看完就烧,她当初在金銮殿上拿出的证据,超过半数都是她自己伪造的。

世人说她阴狠也好,毒辣也罢,她不在意那些名声,她只知道,若是他们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沈江抿唇,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再勾起殿下的伤心事:“殿下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等,等对方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