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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纵横交错,黑白棋子散布其上,可秦妤的心思却不在棋局上。

洛寒川看了她一眼,悠悠落子,同时开口打趣:“心不在焉,再这么下去,这一局阿妤可是要输了。”

秦妤瞥了身前的棋盘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天边阴沉的乌云上,神色有些凝重。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沉闷,时不时的微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棋局输了便输了,宫里的那场局,若是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那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秦妤的声音带着些许低沉。

洛寒川眯了眯眼,并未反驳,神情难得的慎重。

小皇帝那日同秦妤吵过一架后,气急攻心,这段时日一直汤药不断,秦妤又被软禁在府里,如今的朝堂可谓是人心惶惶。

秦妤去江南为的是什么,魏王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魏王心里清楚,秦妤身上的禁足令根本就是个笑话,秦妤若真想要抗旨,皇帝也说不了什么,秦妤之所以安分的待在府上,完全是给小皇帝面子。

届时回到朝堂,第一个对付的就是魏王,魏王若要自保,便只能放下多年苦心经营的伪装,发动政变才是他唯一的出路,而现今,正是再合适不过的时机。

再者,春闱在即,不管是秦妤还是皇帝,都会借机在朝中安插人手,魏王根本等不起。

所谓富贵险中求,今日这场赌局,无论是哪一方,都是在拿生命做赌注,赢了,是大权在握,万人之上;输了,便是乱臣贼子。

“阿妤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不妨就进宫看看。”洛寒川落下一子,结束了棋局。

秦妤勾起唇角,也不在乎这局棋是输是赢,缓缓起身,站在窗前,仰望着远处阴云密布的天空,声音略显低沉:“皇宫终归是要去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山雨欲来风满楼,整座皇宫因为皇帝身体不佳而显得阴气沉沉的,尤其是近身侍候的宫人更是愈发小心谨慎。

御书房内,皇帝尚在处理奏折,还时不时的咳上两声,苍白的脸色与朱红的墨笔形成鲜明对比,乍一看,颇有几分命不久矣的模样。

“陛下,魏王殿下前来探望,如今已至殿外。”小太监躬身禀告。

闻言,皇帝放下奏章,对那小太监吩咐道:“快宣……咳……宣皇叔进来……”

得了命令,小太监立刻扯着嗓子通报:“宣魏王觐见。”

小太监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皇帝抬眸一看,只见魏王身着铠甲,腰间佩剑地站在中央,哪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恭顺。

皇帝的视线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眉头紧皱,眼底带着慌乱,但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地道:“宫中不可佩剑,皇叔这是何意?”

“做什么?”魏王把玩着剑柄,语气顿了顿,眉眼间尽是玩味:“自然是逼宫。”

他用着漫不经心地话语,说出了最大逆不道的话。

话音刚落,便听‘咻’的一声,是魏王拔出了长剑。

“如今皇宫已经尽数在本王的掌控之下,皇上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为好,刀剑无眼,要是真打起来,伤到皇上可就不好了。”魏王勾起唇角,状似好心地提醒。

“你……你……大逆不道……”小皇帝继位以来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吓的不轻,就连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魏王既已决定谋反,自然不会再如平日一般,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

“皇上年岁还小,还有大好光阴尚未体会,若是今日就这么死在本王的剑下,未免也太过可惜?”魏王故作惋惜。

皇帝抿唇,眼眸暗了暗,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顺着魏王的话问了一句:“那皇叔想如何?”

“本王想如何?”魏王挑了挑眉,到底没和他继续绕弯子:“自然是想让皇上传位于本王。”

“皇上也不用费心,本王挂念皇上龙体有恙,这传位诏书本王已经让人拟好了,皇上只需要誊写一份,再盖上玉玺即可。”

说着魏王向外喊了一声:“还不快把诏书呈上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拿着一份诏书迈入殿内。

那人皇帝认识,正是这段时日颇受他赏识的夏泉。

“你……你们是一伙的……”皇帝的声音有些有抖,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太过吃惊而导致。

夏泉微微一笑,上前几步,站到御案前,将手中的诏书展开,抬头看向皇帝,言语依旧恭敬:“陛下,请吧。”

完成任务,夏泉退回了魏王身后。

皇帝看着摆在眼前的诏书,迟迟未有动作。

时间久了,魏王先是等得不耐烦了,点破了他那点小心思:“皇上是在等谁?庆德还是宋丞相?”

不等皇帝回答,魏王便自顾自地道:“丞相府已经被控制住了,至于庆德,她可是被皇上亲自软禁在府上的,皇上莫不是忘了?”

“说起来本王可要好好感谢皇上,要不是皇上的旨意,本王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将公主府给团团包围。”魏王补充道。

皇帝睁大了眼睛,他从魏王的话语中得到了别的信息:“那些禁军是你的人!”

魏王轻轻一笑,见他还是没有要动笔的意思,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皇上还是快些写的好,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再者,本王也没打算对皇上赶尽杀绝,那诏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皇上禅位给本王,尊享太上皇之名,居行宫修养,皇上好好想想,做太上皇不比皇帝来的轻松。”

皇帝攥紧了拳头,目光愤恨地盯着魏王,似乎要把他射穿。

太上皇,居行宫修养,说的冠冕堂皇,说到底不还是囚禁。

他这个皇叔,敢做出逼宫这种事,还不想承担弑君的骂名,打的真是好算盘。

“朕偏偏不写,皇叔又当如何?”皇帝垂着眼眸,以至于魏王并未注意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暗色。

魏王握紧了剑柄,一双眼睛里满是威胁:“那皇上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噗……”

一声轻笑自屏风后的内殿传来,顿时吸引了魏王的目光,紧接着从屏风后出来的两个人,一人做侍卫打扮,而剩下的那个身形格外的熟悉。

看清了那人是谁,魏王瞳孔微张,怎么会,秦妤现在不应该被困在府上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过魏王的惊愕,秦妤缓步走到皇帝身侧,而皇帝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身上却早已不见了先前的病态。

一双桃花眼轻抬,秦妤康县魏王,朱唇轻启:“皇兄不妨说说,你口中的不留情面是指的什么?难道皇兄要弑君不成?”

秦妤的语气平淡而低缓,似乎这里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她对面站着的,也不是谋逆反叛的头目。

看这架势,魏王哪能想不到,小皇帝的病是装的,就连那所谓的禁足,也是两人合起伙来演给他看的,自己这是被耍了:“你们两个早就商量好了。”

魏王想不通,皇宫和公主府明明都有他的眼线,这两个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的。

看出他的疑问,秦妤勾起唇角,装出一副沉思地模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时间有些长,让本宫好好想想?是什么时候呢……”

“本宫想起来了,是本宫中了姚淮之的毒,皇上来探望的本宫的时候。”秦妤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但两人对姚淮之一事知道的都不甚全面,也听不出有什么问题。

这个答案是在魏王意料之外的,本以为这两人是在秦妤南下之时才联手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早。

似是知道魏王在想什么,秦妤嫣然一笑,有些感慨:“说起来,皇兄警惕性这么高,想要骗过你也是不容易。”

纵使知道自己被两人给算计了,魏王也不觉得自己这一次会输:“就算这是你们精心布的局又如何?现在京都的兵力都在本王麾下,就算庆德你手上有虎符,现在调兵也已经来不及了。这皇位,本王今日势在必得!”

“皇兄这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秦妤姿态悠闲,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秦妤看似轻松,但谁也不知道,她其实也没什么把握,魏王逼宫这个局面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如何会没有防备。

她并不知道魏王手上究竟有多少兵力,京中驻军两万,在加上那未被清缴的五万私兵,他能握在手里的兵力最多也不会超过七万。

想要对抗魏王手下的士兵,最好是上过战场的戍边军士,可边关的军队又岂能随意调动。

之所以选择梁州,无非是因为与梁州接壤的异族只有犬戎,而格根塔娜如今身在后宫,犬戎便不会趁机进攻。

回京前,秦妤便交代沈江去梁州调兵,暗中进京,可算算路程,这个时候,他未必能到京城。

不过接下来慌张闯入的士兵,让秦妤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启禀王爷,不知从哪来了一批军队,大约有十万之众,如今已经将我们的军队包围了。”侍卫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在场的人耳朵里。

魏王眼底多了几分慌张,目光落在皇帝和秦妤身上,握紧了手中长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本王就范?只要本王现在杀了你们,这皇位依旧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话还没说完,魏王便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去,胸前穿出了一把染血的利剑。

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手上还握着剑柄的夏泉,魏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眸色复杂的看着对方。

逐渐发僵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