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拐角处龙形死侍的枯骨的时候路明非顺手捡起了那个被诺诺一脚踢飞的头骨,头骨的眼窝深邃,暗得像是深渊,一直凝视的话会觉得那东西也同样在凝视你。
“那借着天使所传的话即是确定的,凡悖逆的都受了该受的罚。”路明非小声念诵这段经文,突然有凛冽的微风像是抚过他皮肤的小刀一样轻啸着,他缓缓打了个寒战。
有那么几个瞬间路明非以为自己无意中念诵出某段禁忌中的咒语,唤醒了某个绝对不能被唤醒的恶魔。
巫师把咒语篆刻在敌人的头骨上然后把骨头埋进祭坛的地下深处,当有一日有贼闯进这满是黄金的墓室的时候那些骨头就活过来,那些不甘的恶鬼就藏在骨头里,凶狠地要向这个世界复仇。
这样的故事不算少见,金字塔诅咒的故事被许多人熟知。
但最终什么都没发生那具仿佛青铜浇筑的骨骼还是被钉在那里,路明非随手把头骨装进密封袋,然后在远离之后甩手三枪,三发子弹都命中那具骨骼的胸腔,它原本就是拼接而成,这下直接被崩碎飞散。
诺诺瞥了眼此时仍旧不敢看她的路明非,深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偶尔男人的眼角余光似乎要扫过她的时候那缕狡黠的光又散掉了。
“头骨上有个凤凰的徽章,还有一段经文,我想两者可能有联系,把它带回去之后让诺玛在大数据中进行比对或许会有什么收获。”路明非解释说。这货不敢看诺诺当然不是因为师姐说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这种话感到害羞,而是因为路老板思维发散得严重,诺诺说在一起的意思大概是一起生活什么的,路明非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迭迭乐的画面了。
虽说也很有些期待,但诺诺可是小巫女,一眼就能看穿路明非心里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种颇有些羞耻又很有些下流的想法路明非真不敢让诺诺知道。
“喂喂,师弟你别装啦。”诺诺抱着路明非的胳膊晃过来晃过去,粉色的小舌头探出来轻轻舔拭自己的唇角,路明非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口干舌燥心里边有一股火在升腾。
“师姐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无他,就是主打一个真诚。”路明非很有些言之凿凿,
“我们刚来日本那会儿蹲在新宿区街头看见路上的美少女,大家的眼神聚焦分明都很整齐划一,可恺撒说东京不愧是东京就是比西西里岛大,楚子航说可惜来的不是时候樱花早谢了,就我感慨东京的妹子嫩是嫩了就是腿太粗。”
老实说说这话的时候路明非还很有些义愤填膺。
当时的情况还历在目,他们三个离开东京半岛酒店前往源氏重工,没走出多远源稚生的那个小助理矢吹樱就来电说当天有新的课程安排,让他们留在原地不要走动等她来接。
三人组也算是性格特征显着,凑一堆学院也真下了心思。
楚子航是个闷骚男,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喜欢憋着。别的狐朋狗友走街上勾肩搭背见着细腰长腿超短裙的美少女都会等走过之后招呼自己的好哥们一起回头去鉴赏鉴赏,楚子航就不,他一个人悄悄用眼角余光看,没准儿这会儿这家伙嘴里还跟你探讨哥德巴赫猜想呢,下一秒脑子里却已经把人家女孩的三围都过了一遍了。
恺撒和楚子航是俩极端,加图索少爷自诩拥有一张英俊的脸,走到哪里都自带贵公子气质,他少有偷看女孩小腿的时候,通常恺撒只要显露出一点端倪就会有一大票女孩为他做任何事。不过恺撒有一点和路明非相似,有色心没色胆,可谓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另一个世界和诺诺好了好些年结果除了亲个嘴牵个手别的啥都没做。这位爷平日里要真在街边看看美少女通常不会掩饰,不过楚子航在的时候恺撒就总想着不能被狮心会会长给看扁了。
至于路明非,这货不管在哪里都是流星经天般的强者,谁都得抬起头来仰望,可殊不知路老板也正借着经过人家女孩浴室窗口的时候悄悄往里面瞟。说来说去其实就是因为路明非没什么偶像包袱,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他想说什么就去说,东京街头的美少女委实多得不像样,恺撒和楚子航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不去看两眼。
当初三个人一起在新宿街头看美女的时候就路明非最老实,还被在身后站了好一会儿的樱小姐全听了去。
樱说其实典型的大和抚子原本就是小短腿的龅牙妹形象,贵客以前认为我们日本女孩大多细腰长腿那都是先入为主的思想在作祟。
路明非和恺撒一时间都有些脸红,两个人对视一眼又赶紧把目光挪开。三人组里除了楚子航其他两个其实都对樱小姐挺上心的,那可不是好色,用恺撒的话来说那叫博爱,他并不是想和每一个见过的漂亮女孩上床,他只是想给所有女孩一个家。
诺诺被路明非唬的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把那只微凉的小手揣进路明非的衣领里一通乱摸,咬着牙哼哼着说,“路明非你就可着劲装,姐姐我还不了解你?你撅撅屁股我都知道你是要放什么式儿的屁,”
师姐的肌肤细腻得像是世界上最无暇的玉石,从路明非的锁骨沿着胸大肌往下面乱摸的时候路明非就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伱刚才的眼神是真不干净,就像要把我吃了似的。”诺诺眯着眼冷笑,“看不出来原来你路明非也有一天会这么色胆包天嘛,是不是就在几分钟前你路社长脑子里已经把那些荒淫无道少儿不宜的画面过了好几遍了?”
路明非大惊失色,心想自己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姐。
“我和夏弥其实在来东京之前就聊过这件事情了。”诺诺说,她用鼻音吐出来重重的一个哼字,
“我知道她不会放弃,她也知道我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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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想起以前在学院里和师姐之间的点点滴滴,想起在三峡夔门摩尼亚赫号上的吐露衷肠,想起原来他们两个人其实说到底都是从命运的彼岸逆流而上重来一遍的人。
在另一个世界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过机会吧,只是他没有鼓起勇气,也或者他觉得诺诺这种人就该和恺撒在一起,和恺撒在一起她才会过得开心。
后来师姐知道了很多事情,就认准了他这么个衰仔,他路明非何德何能被巫女认准?
“师姐,我……”路明非口干舌燥,隔着内衬薄薄的面料握住师姐已经探索到胸大肌沟壑之间的那只调皮的手掌。
诺诺撩了撩额发,让光洁光润的额头露出来,她半踮起脚尖瞪着路明非的眼睛:“路明非啊路明非,你知道你自己欠了多少情债吗?”
说出这话诺诺就后悔了,她眨眨眼睛眼角流露出一丝清澈的愚蠢,不过好在路明非的眼神那也真是清澈得可怕愚蠢得惊为天人,诺诺心想靠靠靠东京这鬼地方还真是风水有问题,他妈自从来了这里好像自己的人设就全崩塌了,什么“欠了多少情债”这种烂话是自己能说出口的吗?那真的不是某部古装爱情剧的女二对男一说的话?
想到这里她赶紧跟自己说打住打住!陈墨瞳你的人设可不能塌,路明非这厮显然就是个典型的M,你越对他好他越是不得劲,你越是晾着他他越是心痒痒,而且女孩追男孩得他妈循序渐进,枉费你陈墨瞳二十年交了三十六个男朋友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诺诺心里正胡思乱想呢,腰间揽着的那只大手突然箍紧,她原本就只是个女孩,怎么可能反抗路明非那简直跟液压机没区别的臂力,再加上又半踮着脚尖,这一下直接整个人贴进了路明非怀里,双手都撑着男人的胸膛,一时间只觉得有强劲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有一股热浪迎头浇上。
诺诺仰头瞪大了眸子,此刻走出这个尼伯龙根的门就在他们的面前,外面透进来朦胧的白色的光,那些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像是群星在红色的海洋中闪烁,那片海洋的表面如此清晰地倒映出路明非的影子。
诺诺只觉得天旋地转,连思想都晕乎乎的,刚才还提醒自己要保持人设的心理活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路明非,只觉得以前就知道师弟长得好看,却没想过原来这么好看。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闪烁着微光,像是被揽在怀中的小猫,又像是被狗熊妈妈抱在怀里的小狗熊,眼睛里都是好奇和缠绵的依赖。
路明非却并没有说什么,他感受怀中人的温软,心情一点点地平复,微风掀动他已经很长的额发,那对仍旧是威严的赤金色的瞳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诺诺。
被这样赤裸裸的、火热的目光凝视,诺诺的耳根子肉眼可见地红了,她的眼睛突然转开,然后大概意识到此时服软的不应该是自己,便娇羞又气恼得用双手去推路明非的胸膛,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尝试了几次后就放弃了,恶狠狠地瞪着路明非,却并不凶恶,反倒像是猫在撒娇。
诺诺声音颤抖:“师弟,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源氏重工……”
以前亲吻或者亲热其实说到底大多都是诺诺主动,她也习惯了那种相处,此时路明非突然变得主动起来她反而有点双腿发软招架不住。
况且路明非这厮色胆包天都敢和初代种滚床单,万一在这里兽性大发……
诺诺眼睛里蒙着淡淡的水雾,脸上烫得厉害,两条紧绷修长的大腿像是美人蛇一样绞在一起。侧写原本就能增加她的想象力,此时思维一发散简直停都停不下来,那些只是偶尔和苏茜闺中秘谈的时候互相开玩笑说出来的十八般姿势全都在想象里给自己和路明非都上了一遍。
路明非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师姐好像一瞬间全身都软了,脉搏也变得极快,全身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
不过此时的师姐简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忍不住想要去采摘。
“师姐你不是好奇我是怎么欺负夏弥的吗?”路明非脸上露出贱贱的笑,诺诺偏过脸去不敢看这家伙此时的嘴脸。
“等回去后我们慢慢研究啊……”
路明非说这话的时候凑近了诺诺的耳朵,男人的呼吸沉重而燥热,像是一团火,连带着诺诺的呼吸也粗重起来。
她心里想师弟是什么时候学坏的,然后突然瞳孔中的神采就凝滞了,男人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几乎只是在瞬间路明非就狠狠地将自己的双唇印在女孩的唇间。
路明非的唇薄而硬,有股子幽冷的烟火气,诺诺原本缩进路明非内衬里面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来了,她沿着路明非的脸庞抚摸,一直抚摸到他的喉结。
燥热的呼吸像是某个七月盛夏南方的风,他们在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上沿着城市高速驶向灯火通明的CBD,夜空中黑色的直升机旋翼带起汹涌的风声在追逐他们。
原来她和那个衰小孩的初遇已经过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得好像已经是在上辈子。
诺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去看近在咫尺的那家伙,她迎合他表达出来的热烈的爱,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沦陷了。
这个吻结束的时诺诺噗嗤笑出了声。
路明非还是揽着师姐,他歪歪脑袋,不知道师姐在笑什么。
诺诺什么都没说,只是尼伯龙根之外的光变得越发炽烈,像是有人在一间悠冷的房间里突然推开了向阳那一面的大门,阳光就从门缝中落进来,那缕光先是一条缝,然后渐渐扩大成一个足够把两个人都笼罩进去的扇面,刺眼的光柱中两个人四目相对。
路明非也笑起来,诺诺就用脚狠狠地踩他的脚面。
“要不要我回去叫上夏弥再叫上绘梨衣,让你研究个够啊?”诺诺得用手指擦过自己的嘴唇,语气还是恶狠狠的,放在路明非眼中却颇有些卖萌的嫌疑。
他嘿嘿一笑搓搓手:“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