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唱的哪一出？”温太后眉头拧了起来，“阿棉在你身边好好的，怎么又让她去南越？”
徐如笙想的比温太后深一层。
墨云遮是个正人君子，可这性子确实软绵了些，萧寒荆的党羽虽然被剪除掉了，但他想坐稳南越王的位置，还有些难。
周曦和徐如笙想的一样，“舅舅想让阿棉辅佐墨云遮坐稳王位。”
徐如笙点头：“阿棉在阿姐身边待了好几年，对朝堂上许多事情还算敏锐。有她在，墨云遮如虎添翼”
“只是，”徐如笙话锋一转，“这件事情，最后要阿棉点头，她若不愿意，派个手段强硬的人去就是了，也不是非要阿棉去。”
周曦背靠软塌：“那是自然，阿棉若是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
就算是舅舅也不行，她努力登上帝位，如果弟弟妹妹们还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她这个女帝的意义又少了一些。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我打算直接给阿棉了。”
周曦的话说完，徐如笙突然灵机一动：“阿姐，我觉得让阿棉去南越，不一定需要以南越王妃的身份。”
周曦思索一番，认真说道：“我可以封她为钦差，让她替我督察南越一切事宜。”
“正是这样子，”徐如笙继续说道：“倘若表姐真的和墨云遮有缘，那是佳话，若两人无缘，日后回京，有了南越的功劳，阿姐你再想嘉奖，朝堂之上自然也无人会反对。”
温太后面露欣慰，点头赞赏：“这个主意很好，阿棉只是去南越走一趟，以后的事情，就看缘分了。”
话毕，温皇后又看向徐如笙：“你和阿栩的事情才更加应该提上日程。”
突如其来的话让徐如笙小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周曦。
周曦心情颇好的哈哈大笑，打趣道：“我原本想等春闱过后，阿栩榜上有名，再赐婚，让他喜上加喜。”
“可阿栩那日来找我，说他不想参加春闱了。”
徐如笙心里猛的一跳，咬唇道：“他果真如此说？”
周曦回答：“是。”
“不行，”徐如笙摇头，“舅舅对他的期盼，温家祖辈的努力，他不能这样的任性。”
周曦淡定自若的端上茶，轻抿了一口：“你自己去同他说。”
徐如笙一滞，无奈摊手：“阿姐难道不知道他为何放弃春闱？”
周曦挑眉：“自然知道，他想带你离开京城，去过你曾经说过的自由生活。”
“那阿姐舍得让我离开？”
周曦斜了她一眼：“我不想，你就不走了么？”
康泰殿一时有些寂静。
徐如笙和周曦几乎心照不宣，待周曦帝位坐稳，徐如笙定会离开京城。
徐如笙对京城和皇宫的抗拒，这些年周曦都看在眼里，所以她知道留不住徐如笙。
温太后适当开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姐妹二人就算不在一处，只要心里想着对方就够了。”
两人相视一笑。
出宫后，徐如笙坐在马车上，轻声吩咐道：“去辅国公府。”
她神色不虞，青碧也看出来了，可青碧也不敢多问，只得嘱咐车夫把马车驾得稳一些。
到了国公府，徐如笙才下马车，就看到门口还停着另一辆马车。
“府里有客？”徐如笙有些疑惑，温栩从不待客。
青碧不敢耽搁，忙上前敲门。
守门的小厮自然认得青碧，忙点头哈腰的打开门：“青碧姑娘，快请进。”
青碧压低声音：“少废话，我问你，门口停的马车谁的？府里今日有客？”
那小厮点头，凑近青碧说道：“是一位妙龄的小姐，好像是曲江来的。”
“快开大门，公主来了。”青碧又吩咐一声，才转身几步下了台阶走到徐如笙身边。
“说是曲江来的一位小姐。”
“曲江？”
徐如笙一时犯难，她对曲江的情况毫不了解，只得说道：“先进去。”
辅国公府徐如笙自然熟门熟路，一踏进去便径直走向那个大树底下，可温栩并不在。
“国公爷呢？”
丫鬟回道：“国公爷在花厅见客。”
客？这下徐如笙越发好奇，直言“带我去看看。”
丫鬟不敢多言，带着徐如笙去了花厅。
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表哥，你已经离开曲江好几年未曾回去看看了，姨父常年在军营，如今又征战，阿棉也离开了曲江，姨母想你得很。”
接下来就是温栩的声音，不咸不淡：“这些年辛苦你陪我母亲了。”
那女子声音略有些羞涩：“表哥说的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何况姨母说你我……”
“听府里的下人说，是舅妈家的亲戚来了，想必这就是了，敢问小姐贵姓？”
徐如笙找准了时机进花厅，恰好打断了里面的话。
“你来啦。”与方才的客套不同，从徐如笙进来，温栩的脸上的表情就轻松多了，“这是我姨母的女人，苏心语。”
这变化落在苏心语眼中，她忍不住一阵懊恼。
“见过公主。”苏心语站起身来行礼。
徐如笙抬起示意她起来，“你倒是聪慧，一眼就知我是谁。”
苏心语面含微笑，却没接话。
徐如笙也不管他，只问温栩：“你和阿姐说，春闱不参加了？”
“不可，”苏心语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步，急切说道：“表哥自幼读书辛苦，如今离金榜题名只差一步，怎么能放弃。”
温栩蹙眉看着抢话的苏心语，向来温润的人眸中染了一些不悦：“你一路进京辛苦了，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去阿棉那里。”
“表哥不让我住国公府？”苏心语震惊。
温栩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家中无长辈，你怎可和我同居一府。”
苏心语有些不甘，脱出而出：“可我听说之前公主她就住过这。”
“你和阿笙怎么能一样。”温栩极快的打断了她的话。
苏心语僵在原地，眼眶渐渐染红。
可温栩并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你若不愿意去阿棉府上，我便去城里给你找一间客栈。”
苏心语彻底落败，咬着唇：“我去阿棉府上。”
说完她别有深意的看了徐如笙一眼，行礼后转身挺直了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