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不惨的……
戏师对此不做评价。
他只是看着那头明摆着已经彻底沉浸入狐仙角色扮演的夜玖久，沉默的将脑海里的所有构思推翻，毕竟……
对上夜玖久，剧本基本和废纸没什么差别，这已经是常识了——玩的就是随机应变和刺激：）
正如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一样，对上夜玖久，设定都得是临场编的，完全无所畏惧呢？
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戏师模样看似不耐，眼底却流露出了几分略带着兴奋的跃跃欲试。
“真是拿本体毫无办法——”
他偏头，看着中心之中的夜玖久，指尖轻轻拂过眼尾的泪痣，笑意盈盈。
让自己想想，他该怎么出场呢？
视线缓缓落到那个跪在夜玖久面前的傀儡上，戏师勾唇。
啊——有了。
“嘻——”
意味不明的轻笑声中，戏师伸手轻轻的拍了拍——
“啪——”
第一下，所有的傀儡，连带着之前被戏师所操控的人，都瞬间停住了动作。
他们眼底原先的清明开始模糊，自我意识被禁锢的刹那，全然被戏师所接手。
一心多用中，感受着所有以自己为中心的傀儡，一众难以言喻的愉悦自体内涌出——就是这样……
就该是这样的！
戏师睁开了眸子——而夜玖久面前的514也是在这一刹那，近乎于同步的睁开了突然闭上的双眼。
他起身，全然不似先前那般恭敬的姿态，肆意的目光近乎于凝固的落在了夜玖久身上。
“你知道的，祭祀已经开启了哦——”
他开口说出的语言，能很是鲜明的令人辨认出，并不属于所有人认知的语种，但神奇之处在于——现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将这种语言兑换成他们最为熟悉的语种，并理解其中的意味。
这是……
“神，神语？”
导演喃喃的出声，明明什么都不懂，但偏偏就像是知道，仿佛是……深入骨髓的远古本能一样？
等等！
本能？
那岂不是说——这东西，是真的神语？
神语……
那……现在他们要对上的，是……神明？
亦或者说是……
曾经的神明，现在的——堕神？
导演的眼神下意识看向黑雾弥漫的海面，心脏都仿佛漏跳了一拍，脚底直接发软。
节目组的其他人也不笨，或快或慢，也都想到这一点，直播间的观众就更不用说了，早在神语出现的一瞬，就有人将这种猜测提了出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忍不住将视线落到了夜玖久与正被戏师操控的514身上。
当然——也有不少人暗戳戳的盯着完完全全缩在狐仙身后的周锦怡……呜呜呜，可恶，为什么自己不是周锦怡？
说好的大家一起践行科学，结果有人偷偷搞神秘力量！
我举报，她作弊，她开挂！
殊不知……
正被无数人羡慕嫉妒的周锦怡，她现在简直就是有苦难言啊！
瑟瑟发抖的在对面黑袍人幽幽看向的目光中，缓缓的，慢慢的，生怕引起半点动静的撒开了触碰着狐仙的爪子，周锦怡低着头，觉得自己真的好弱小，好无助，好可怜，好无辜，好想缩回去和节目组的大家抱在一起啊？
毕竟……
偷偷的瞄了一眼，就一眼，真的就一眼，那是连第二眼都不敢抬头去看对面那个好像自己绿了他，恨不得把自己彻底捏死的黑袍人——要不是时机确实不合适，周锦怡真的想扑过去给他磕一个以证自己和老祖宗之间的清白啊！
等会！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周锦怡当即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冲动噎的一顿。
这堕神和自家老祖宗……认识？
斟酌了一会，周锦怡才选出了一个还算保险的词汇。
不是，真的假的啊？
这两认识？
还明显是一副有事的样子？
即便深知此时不合适，但——这可是瓜，大瓜，自家老祖宗的大瓜啊啊啊啊！
谁遭得住啊！
反正周锦怡有点遭不住。
想想，她这肤白貌美美绝人寰，腿比她命还长的老祖宗，居然和堕神认识！
堕神？
她能不能大胆的假设一波，这神明之所以会堕落，里面会不会有她老祖宗的一份功劳？
毕竟那只传说中的九尾狐能够覆灭一代江山，她这老祖宗——
周锦怡实在是没忍住，偷偷的用目光数了数夜玖久幻化出来的尾巴数量……九条！
家人们，谁懂啊，九条啊！
这什么概念？
这是九尾天狐，和传说中的那只九尾狐一个等级的概念啊！
想当初九尾狐能魅惑人皇，那今朝她老祖宗魅惑神明……好像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其中有的挖，周锦怡一个没忍住，居然下意识问了出来。
“老祖宗，您和他认识？”
说完之后迅速回神的周锦怡：！！！
卧槽！
她愣愣的抬头看向夜玖久微妙看来的眼神……
“老祖宗，能给我个撤回的机会吗？”
她哭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吧？
呜呜呜！
早晚死在自己这张破嘴上！
夜玖久：……
倒是戏师听闻这个问题，又看着夜玖久那满脸复杂的神情，突然勾起了唇角。
“你说呢？”
原先属于514的身躯在逐渐崩裂，好似雪花一般的飘落在地，露出了一道虚幻的黑色身影。
黑发绿瞳的男人笑的暧昧，他贴近了夜玖久，几乎与她鼻尖对着鼻尖。
那双苍白手，也虚虚的捧起了狐仙的双颊，好似是在抚摸着自己爱人一般的缱绻。
“被我所驯养的小狐狸啊……我们真是……好久不见——”
但他嘴里吐出来的话语，语调又是莫名的冰冷。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说过，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在不远处清清楚楚听到了戏师在说什么的所有人：！！！
卧槽卧槽！
有瓜！
还是他们最爱的爱恨情仇瓜！
虽然依旧瑟瑟发抖，但他们的耳朵都不约而同的默默竖了起来。
与此同时——
被戏师这一通话砸了一脸的夜玖久：……？
站在她这个地方，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和自己面贴面的戏师眼底暗藏着的那抹戏谑与挑衅。
啧——
归根结底，她和戏师其实都是一体，戏师在打什么主意，夜玖久能不清楚？
想走狐妖祸害神明，神明纯纯受害者，狐妖纯纯渣女的戏码？
笑死！
也不问问她同不同意！
背锅是不可能背锅的，就你小子要这么玩是吧？
行！
陪你！
夜玖久眯了眯眸，下一瞬——
她素手一扬——
“啪！”
狠狠地一巴掌下，明明是虚影也被夜玖久打了个结实的戏师：……？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才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本体，就被夜玖久用手指了一鼻子。
“我也没想到会是你……哈，你以为，我还是当初被你掳走的那只幼狐吗？”
……
此时，倭国。
某个好心人看到这一幕，疯狂截图纪念后，直接倒在椅子上笑出了猪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你也有这么一天啊戏师！
天理昭昭，报应啊！
以及——
扔出去的锅飞了回来，自己被扣了一头黑的戏师：……
阿拉阿拉——
好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啊？
现在后悔……是不可能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夜玖久，在所有人吃瓜的目光中——指着夜玖久，看向节目组的众人，身影缓缓消散，徒留几分话语余音犹在。
“想活吗？可以——只要你们让她成为我的祭品——”
夜玖久：……
狗还得看戏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