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飞奔在夜色笼罩的旷野中,嘴里还碎碎念着:“我是医者仁心,救人不杀人,我是医者仁心,救人不杀人。”
就在两个时辰前,他竟然决然的选择独自离开,把那群女人都扔给了燕青儿两人处理。
因为柳叶竟然窜掇他一起加入盗门,还说让他做少门主,一起偷盗,一起去杀山匪,累了就让那些女孩儿伺候他。
他当时真的热血沸腾,想马上就去杀山匪,还想起了两团雪白。好在关键时刻守住了本心。心中恨死了那个小叶子,总哄骗他,坏他心境。他是要悬壶济世的,行侠仗义已不是他能向往的了。
在经过了十几个荒废的村庄后,在东方吐白的时候,终是看见一片更大的村庄,袅袅炊烟飘渺升空,仿佛刻意向他证明,这里是人群聚居地。
夜寒手一扬,一个铜环和一个卷轴出现在右手中。铜环是行医一道祖传下来,名为“虎撑”或“报君知”,那个卷轴,则是夜寒早就准备好的招牌。手握虎撑,招牌挂在手腕上展开,上书八个字:医道世家,诊金凭赏。
夜寒挺直腰身,文气十足,满心欢喜向着村庄走去。
“哈哈哈,小爷的济世名医之路开始了。”这里将是他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大业开始的地方,十年苦学,大展身手,就在今朝。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前方,是救人的开始,也是杀人的开始。一生征伐路,始于桃花开。
桃花镇。是这个村庄的名字。旭日初升,镇里已经很热闹了,各种叫卖声相相呼应,夜寒很快看到了一个集市,摊位在道路两旁的地上,摊主都是平民打扮,卖的多是一些山货皮货。
集市不长,尽头是一个十字路口,夜寒身前和左右的道路两旁出现了商铺、茶楼、酒肆等,夜寒神识展开,百丈范围清晰可见,一放即收,便对这个镇子有了初步了解。
十字路口是镇子的中心,最繁华地段。心中也不禁感叹 ,这个世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稍一计较,夜寒便选定了开张的地方,他可不想摇着虎撑挨家挨户走,就在与集市相对的路口,背靠茶楼,面向酒肆,来往之人必经之地。
手一招,一桌一椅从百宝囊中飞出,夜寒坐定,大声喊道:“济世名医,初到宝地,免费义诊喽!”这可是他早就想好的词。想了想,又喊道:
“医道世家,初到宝地,免费义诊!只此一日,过时收费喽!”名头还没打响,济世名医不宜用。
还别说,几嗓子落下,陆陆续续就有人来了。
“这么小,你会瞧病吗?”一个中年男人看到夜寒,开口说道。
人们也小声议论起来。
夜寒看着中年人半晌,坏笑着说道:“大叔,你腰膝酸软,两腿无力,时常耳鸣盗汗,肾虚啊。”
“胡说,哼!”
哈哈哈,众人大笑。
“手心烦热,出热汗,易暴躁,时间短……”夜寒坏笑着。“你一直在吃锁阳、杜仲、淫羊藿、鹿茸、羊肉、各种鞭?”
“停,停,我信你了,信你了。”中年男人突然打断他,一脸通红,再说人就丢大了。为了证明自己不虚,他还常去百花楼呢。
“那你医不医?”
“医!”
“补错方向了,越补越虚,应多吃些甘凉滋润的食物,山药、桑椹、冬瓜鸭肉汤……”
中年男人脸上有些狐疑,但还是拱了拱手,离开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夜寒轻松泰然,大多是看几眼,都不怎么把脉,瞧病速度很快。开始的几个人都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反正不花钱。但看过的个个都说好。
而且,夜寒只开方,不卖药。说明他不是为了拿义诊当噱头,好赚钱,真的是义诊。人们都是放下了提防,也就越来越多。
夜寒却是发现,来的都属于有钱人一类的,起码也是店里的伙计。而那些摆摊的人却只是在外围观望。
“免费义诊,一视同仁,不要争抢。”夜寒突然喊了一嗓子。
“对,大家排队。”一个青年突然站了出来,乍一看,有些流里流气的,细看双眼又透着一丝精明,身上还有那么点文气。此时一本正经的喊到,“都到我这里领号牌,排队就诊。”
夜寒心中疑惑青年的做法,但也没有过多在意。号牌?还真是不错的想法。有人帮忙,他倒是乐意的。
显然不少人是认识青年的,说了一句:“哪都有你,还有你不干的事吗?”便笑着开始领牌排除。
青年竟从腰间拿出笔纸,一边写一边发。那些摆摊卖货的平民此时也上前,眼中有些战战兢兢,青年却是直接给了号牌。
路口就那么大,队伍排着排着就乱了,青年又大喊道:“不要乱,也别想着混水摸鱼,我喊到号的就上前,拿到牌的都免费。”
随后,青年转头请示般的笑问夜寒:“可以不?”
夜寒嘴角一抽抽,我能说不行吗?开口回到,“做得好!可我没钱给你。”
“免费的,不要钱。”青年道,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切,谁信哪!”人群中却是有人反驳,继而一片哄笑声。
……
话说,夜寒这边排起了长队,而在胡同里的一个药铺中, 一个伙计正站在一个老者身前说着话。“老板,那小子瞧病不要钱,把人都吸引过去了,我们怎么办?要不,找人把他赶走?”
老者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双眼微眯:“他一个半大小子,能有什么能耐,闹一闹就过去了,这世道都不容易,算了。”
就在这时,最开始瞧病的那个中年人匆匆走进店铺,红着脸对老者道:“李老,抓副药。”
说着递了一个单子过来,这是他按照夜寒所说,回家自行写下来的。
“你吃啥都没用,三天两头去花楼,能好了?”老老一边接过单子,一边说道。一看二人就是熟的很。
“这方子谁开的,胡闹。”李老看了一眼单子,便怒道。李老名李半医,是这桃花镇唯一的郎中,也是方圆百里的名医,开着一间医馆,治病兼卖药。中看男子肾虚的毛病他是知道的。
中看男人一听,支吾着道:“小郎中。怎么了,不对?”
李老却是看着单子,渐渐入迷,连声道:
“有那么点意思,只是方子不完整啊,效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