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为什么不动了?受伤了?两败俱伤吗?
尘雾都已散尽。一切归于平静。擂台上的二人却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叶子脸色沉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嘟哝道:“赢了就赢了,呆愣愣的看着小寒子干嘛,瞧不起人吗?”
众人这时才注意,晏阳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夜寒,似乎傻了一般。
正在众人疑惑间,想着是不是上去看看时,晏阳突然使劲晃了晃脑袋,有了反应。他收回长枪,做出了双手抱头的姿势。显然是脑袋不舒服了。
就在此时,夜寒也动了。刀尖下垂,双手抱拳,拱手行礼,抢先开口道:“大都统身手了得,小子自愧不如。多谢手下留情,呵呵呵。”
听到夜寒主动认输,铁牛他们脸色自然是不好看。但城防军的将领们却是满脸的兴奋,大都统还是很强,虽然赢得有些费力,毕竟是赢了。
晏阳张开了嘴,竟然没有发出声音,表情怪异的看了夜寒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思索。他的内心正思绪飞转。最后一击的碰撞,他感觉自己失控了,脑袋出现了短暂空白,落地之时,竟然头痛欲裂,身体无法反应。
直到疼痛减弱,可以动了,他也没找出原因。听到夜寒的话,他似乎明白过来,是夜寒使了什么手段。可究竟是何手段,不知。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夜寒没事。夜寒看上去很狼狈,实际上没什么事,倒是他,最后竟然突然间大脑空白,陷入瞬间失神,就在那一瞬,铠甲被不少刀芒击中,震的他浑身都疼。
夜寒一直跟自己一样站着不动,是装的,可能是在给自己留面子,二嘛,可能也不想被别人发现端倪。
更重要的是,夜寒那手段,若是生死战,有足够的时间杀了他。
想到此处,晏阳又重重的看了一眼夜寒。心道:好一个桃花郎!虽然年少,却胜而不骄,进退有度,主动认输,给他留足了颜面。行事好大的气魄,做人好大的心胸!
这场比斗,真正的输赢,恐怕只有他二人知晓了。
晏阳突然冲着夜寒一拱手,大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你有资格入主城主府。”
这话让众人一愣,同意了,承认了,这是什么情况。
围观的城中百姓却都知道,从这一刻起,边荒城彻底换了天地。人群中,有不少后赶过来的各家族的家主,心中不由各自盘算了起来。
柳叶突然笑了起来,但还是疑惑的问万宝财和铁牛他们:“小寒子不是输了吗?他怎么还同意我们进城主府?”
铁牛等一纵亲卫营的人都是满脸堆笑,只顾着呵呵的乐,没有人回答他。惹得柳叶一个劲的翻白眼。
夜寒拱手道:“谢谢!”
晏阳却是一摆手,稍一沉思,开口道:“应该的,晏阳随时听候城主差遣!”
此话一出,铁牛他们并没有在意。万宝财和城防军的众将领,本来淡然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一副震惊的表情,脚下生根般,呆住了。
柳叶因铁牛他们不搭理自己,便跑到万宝财身边,正看到他的表情变化,疑惑道:“不就是让我们进城主府了吗?您老用得着这副表情?”
她哪里知道,这些人震惊的,不是同意夜寒进城主府,而是那句:晏阳随时听候城主差遣。
边荒城众所周知,城防军虽然隶属城主府管辖。这么多年来,大都统才是城防军的真正掌控者。正因如此,城防军不参与家族斗争,除非战事,也不听从城主府调遣。美其名曰:安守本分,只守护边荒城。
特别是晏阳主持军务以来,连负责城中治安的巡城司,都抓在自己手里,私下听命城主府,一律严惩。这是边荒城的特殊性。
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晏阳当众表示听从调遣,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吓人。
不给他们想明白的时间,他们也无法想得明白。夜寒已开口:“岂敢,岂敢,大都统去城主府坐坐?”
晏阳立马道:“恭敬不如从命,城主请。”
……
回到城主府后,夜寒与晏阳便扔下众人,单独去密谈了。一个时辰后,精神抖擞的晏阳,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二人聊了什么。不过,人们很快收到了一个消息,晏阳回军营,召集手下将领,宣布了两件事情,就匆匆闭关修炼去了。
第一,巡城司完全交由城主府管辖,原巡城司人员若未留用,全部归建城防军。
第二,城主之令,等同于大都统之令。
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一经宣布,城防军官兵上下一片哗然。许多将领愤愤不平,认为桃花郎使了诡计谋夺兵权。还有将领带人抗议。
结果,晏阳的亲卫队联合执法队出面,能劝的劝住,不听劝的就镇压,通通关了禁闭。
而夜寒入主城主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亲卫营,改编成了巡城卫,封铁牛金龙他们为巡城司的掌印和副掌印。
亲卫营有了合理的身份,立马开始行使巡逻之责,同时开始在城内四处活动。至于做什么,无人知晓。
……
城主府中。
夜寒坐在城主的位置上,看着下面站着的十几个人,感觉一阵头大。
这些人,都是城主府原来的管理者,说白了都是白家的班底。打眼一瞧就是个个精明。现在一个个满脸畏惧的样子,但并不是敬畏,就是单纯的怕他而已。
想用吗?不想用。他打心眼里认为这些人就没好人。可不用他们城主府就运行不下去了。
他到是找万家主帮忙,可万宝财一句万家参与不合适,连把万金银调回来都不可能了。有心从桃花镇抽调人员过来,可想来想去,能够胜任的就那么三两个,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可总不能事事都自己亲力亲为吧?再说,他也不擅长,不是不擅长,就是不会。
他突然特别想念有杜方,有赛桃花在身边的日子。他想念桃花镇了。
足足半个时辰了,他看着他们,想着桃花镇,他们也偶尔看他一眼,低头深思,都不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对待我们这些人,给个痛快话吧。”终于有人开口,打破了沉默。
说话之人,年龄三十岁左右,身穿了件暗兰色鹤氅,腰间系着白色锦带,长发如瀑般散落着,眉下是炯炯有神的桃花眼,体型颀长,温文尔雅又稍带不羁。
夜寒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暗道:果然有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