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一声熟悉而又略带颤抖的呼喊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云倾落心中一惊,诧异万分地回过头去,只见云橘高举着火把,身影稳稳地立在不远处。
方才,她一心只顾关注着前方的动静,竟一时疏忽未曾留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好在来人是自己人,这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墨北宸其实早早就察觉到了云橘的到来,只是感受到对方并无丝毫恶意,便也未将其放在心上。毕竟当下正事要紧,容不得半点分心。
“云橘?云橘,你们竟然会在这里?难道刚才偷袭敌营的就是咱们神医谷的弟子吗?”云倾落满脸惊喜,话语之中难掩兴奋之情。
云橘听闻此言,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冲到云倾落身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太……太好了,谷主,您可算回来了!”
话音未落,云橘的声音已然开始哽咽,泪水更是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
云倾落见状,赶忙轻拍着云橘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可千万别哭啊,这个时候可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办好正事儿要紧。”
紧接着,云倾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云橘面前说道:“我这儿还有些麻沸散的解药,你快些吃下以防万一。”
然而,云橘并未伸手接过那瓶解药,而是擦眼泪说道:“谷主放心,我方才前来此地巡查时,就已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药味儿,猜到可能是咱们神医谷之人在此行动,所以早早便服下了解药。”
“谷主!”又是一道饱含哭腔的呼喊声直直传入云倾落的耳中。
她微微歪过头,循声望去,只见云芯正领着一群神医谷的弟子们站在不远处。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但云倾落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满眼泪水、楚楚可怜望着自己的正是云芯。
云倾落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大大笑容,柔声说道:“哎呀,没想到连云芯你也来了,怎么不在皇宫里好生待着呢?”
话音未落,云芯已然飞奔而来,紧紧抱住了云倾落。
云芯将头深埋进云倾落的怀中,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哽咽着哭诉道:“谷主,您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会在过年前就回来的。可如今这都快要一年过去了,您才回来。瞧瞧您,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肯定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头。早知道这样,当初无论如何我也要跟着您一起走的。”
听到云芯这番真情流露的话语,云倾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赶忙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云芯的后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小云芯,不要哭啦,再哭就要变成小花猫喽。这天色这么黑,哪能看得出来我瘦没瘦呀。等明天白天的时候,你再仔细瞅瞅,保管你会发现我不仅没瘦,还精神得很呢。而且我真的没有受苦,所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好了好了,快别掉金豆子啦,咱们还有正经事要办呢。”
云倾落微微侧目,向墨北宸投去一个暗示性极强的眼神。
墨北宸心领神会,旋即转头吩咐道:“云影、凤天行,速将麻沸散的解药分发给神医谷的诸位弟子。”
语罢,只见云影与凤天行动作迅速地行动起来。
云影一边分发着解药,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各位,此处存有麻沸散,以防万一,还是先服下解药为好,想必你们身上定是未曾携带此药的。”
神医谷的众弟子们则纷纷接过了解药,毫不犹豫地吞入腹中。
紧接着,云倾落温柔地轻拍着云芯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怕,不要紧张。待大家服下解药之后,即刻换上这些敌军的衣物。稍后,咱们便可趁机混入敌军阵营之中,与须弥大军来个里应外合。”
听闻此言,云芯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下来。
与此同时,第一楼那足足二十万的杀手早已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换装工作,一个个严阵以待。
这时,云橘移步至敌军尸体旁,定睛仔细查看一番后,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说道:“原来是冥渊军啊,如此甚好,他们那两百万将士刚刚抵达此地,彼此之间尚不熟悉,咱们此番乔装改扮混进去,所承担的风险倒是能降低不少呢。”
就在众人有条不紊地准备之时,只听云橘高声朝着仍依偎在云倾落身旁的云芯喊道:“云芯,别再磨蹭啦,快快过来更换衣服,常胜军和龙凤卫可都还等着咱们前去营救呢!”
墨北宸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沉声道:“此次对战,我想知道我们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站在一旁的云橘闻言,轻轻颔首,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讲述战场上的大致情形。
只见她面色凝重,详细地描述着敌我双方的兵力分布、武器装备以及地形地貌等关键信息。
听完云橘的汇报后,一直紧抿双唇的云倾落忍不住咬了咬牙。
就在这时,墨北宸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捏住了云倾落的小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他语气温柔道:“莫要担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克敌制胜。不过眼下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说罢,他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
得到指令的众人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迅速且利落地换上适合战斗的服装,随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朝着硝烟弥漫的战场疾驰而去。
他们的身影仿佛一群即将冲入敌阵的猛虎。
战场上,吴公公和萧玦都多多少少挂了彩,所有的将士们都撑着一口气。
徐辞紧紧地盯着不远处那熊熊燃烧的火光,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担忧。
他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啊,按常理来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些火势应该会逐渐减弱才对,可为何它们不但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反而越烧越大呢?”说着,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一旁的姜德顺着徐辞的目光望去,同样感到十分诧异。
他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道:“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按理说现在也该抵达营地了。这些人,不好好专心救火,到底都在干什么呢?真是群废物。”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他。
原来是冥司清听到了姜德的抱怨,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无比,冷冷地说道:“谁给你们胆子敢说本将军的士兵是废物?”
姜德和徐辞闻言,心头一紧,赶忙低头认错。
毕竟眼下胜利在望,他们深知此时绝对不能得罪冥司清,哪怕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强行忍耐下去。
冥司清用余光瞥了一眼远处那愈发凶猛的火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暗自懊恼道:“早知道就该派一名得力的将领跟随着一起前去,也不至于像这般拖拖拉拉、毫无效率。”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
只见几名士兵神色慌张地朝着他们飞奔而来,每个人都是满脸焦黑,身上的盔甲更是被火烧得漆黑一片,显然是刚从营地逃出来的。其中一人边跑边高声呼喊:“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妙啊!须弥的援军早就已经赶到了……”
“你说什么?!”冥司清、姜德和徐辞三人犹如触电一般,猛地站起,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只见那位前来禀报军情的小兵低垂着头颅,身躯微微颤抖着。由于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以至于众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究竟如何。
冥司清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的手下早已仔细查探过周边情况,方圆百里之内根本就没有任何援军出没的迹象。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援军!”
一旁的徐辞面沉似水,冷冰冰地说道:“六皇子,您别忘了,这里可是须弥的地盘啊。”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但其中的深意却不言而喻——论及对须弥地形的熟悉程度,自然还是须弥本地人更为清楚。
冥司清冷冽的目光瞬间射向徐辞,厉声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本皇子不成?”
面对冥司清的质问,徐辞不慌不忙地将目光移开,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末将岂敢对六皇子有所怀疑。末将在此静候六皇子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然而,尽管他嘴上说着不敢,但其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却是任谁都听得明明白白。
只见那激烈争吵中的三个人正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之时,突然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原来是云影、凤天行和云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挟持住了一名敌方主将。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徐辞惊恐万分地质问着,但他的话语尚未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他那颗头颅已然滚落于地。
而此时,周围那些原本背对着战车,并未察觉到异常的人们终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然而,当他们纷纷转过身来时,却为时已晚。
因为就在这短短一瞬间,三名主将之中已有一人身首异处,另外两人则被牢牢地控制在了敌人手中。
“冥渊大陆的六皇子现已落入我等之手,如果冥渊大军不想让你们的皇子殿下就此殒命,就赶快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吧!”其中一名劫持者高声喊道。
紧接着,另一名劫持者也大声吼道:“幽灵大陆的主将徐辞已然命丧黄泉,幽灵军的将士们若还想有机会活着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那就立即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归顺我们须弥!”
与此同时,第三名劫持者同样毫不示弱地威胁道:“虚无大陆的主将姜德如今已成为我方的阶下囚,虚无大军如果不乖乖束手就擒,迅速放下武器的话,那么你们主将的项上人头可就要落地啦,到时候你们也休想活命!”
就在这两军僵持不下、剑拔弩张之际,一道黑影如流星般自夜空中急速坠落而下。
待到众人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齐声惊呼——此人正是墨北宸!
只见他稳稳地站立在虚空之上,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岳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而在他的手中,则紧握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那明亮的火焰瞬间照亮了漆黑如墨的夜空,仿佛将无尽的黑暗驱散殆尽,同时也为须弥一方的将士们心中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勇气和希望之光。
\"皇上!是皇上回来了!\"一声惊呼打破了原本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人们纷纷抬起头望向那虚空之中傲然站立着的身影。
\"须弥皇上回来了!\"这声呼喊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整个战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撼。
\"主上回来了!\"士兵们激动地欢呼起来,他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吴公公颤抖着手指向那虚空之中的身影,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惊喜交加的神情。
而此时的萧玦,则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刚才与敌人激烈交锋时所受的内伤让他此刻痛苦不堪,但他强忍着伤痛,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凭空而立的身影之上。
\"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萧玦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环顾四周,然而却始终未能看到另一道熟悉身影。
萧玦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说......云倾落她出事了?她没能跟随一同归来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那高高在上、宛如神只般的墨北宸。
只见对方一袭黑袍随风猎猎作响,冷峻的面容不带丝毫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偶尔闪过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