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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今天拐了只小兔子回家,看,像不像你?】

后面跟着一张照片。

只见昏暗的卧室里,冷白的手指骨节分明,捏着一盏兔子灯的耳朵!

兔子灯做工精致,瞧着像是由竹子做的框架,糊上了几层白纸,长长的耳朵白里透粉,脸蛋晕染着羞赧的红。

不过它身上没有任何花色,白白的一片,对于花灯来说有点单调。

像是还没有做完。

“!”

颜糯盯着照片看了看。

感叹着兔子灯好可爱的同时,脸上的温度逐渐上升,心跳随之加快。

兔子灯有手拿的竹竿啊!

学长为、为什么要捏着兔兔的耳朵呀!

颜糯咬着唇,将目光从兔子灯移到男人的手上,回忆起那只手的温度,眼睫一颤,感觉隐形的兔耳也被捏住了。

痒痒的。

酥麻麻的。

身体好像也软了。

仿佛被摁住了敏感点一样!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颜糯猛地回神,将奇怪的想法挥散。

随即打字回复楚渊词。

【糯米团子:好可爱的兔兔!】

【糯米团子:学长你轻点,别把小兔子的耳朵捏痛啦!】

颜糯看着回复,感觉有点不对劲。

想撤回重来。

但屏幕对面的男人秒回了。

【学长:这是你的儿童节礼物。】

【学长:我不知轻重,麻烦小朋友到时候教我如何轻轻捏兔耳。】

颜糯愣了一下。

他感觉一下子从温室坠入了寒渊,暧昧散去,只剩下刺骨的疼。

儿童节礼物?

自己还从来没有过过儿童节。

小时候是交不起儿童节的表演服费用,每当那一天,他都会把自己缩在教室的门后,自我封闭起来。

后来……

母亲在儿童节这天倒在自己面前。

满目疮痍,鲜血淋漓。

他有了经济独立的能力,可以买新衣服,买小蛋糕。

却彻底失去了过儿童节的机会。

这天是妈妈的祭日。

他又也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了。

怎么可以在这一天笑呢?

不知不觉,颜糯的眼眶红了,眼尾无声滑落了几滴泪。

一点一点将惨白的脸庞打湿。

他在消息的提示声中回神,见楚渊词以为他是在害羞,发了揉头的表情包,不想让男人察觉异样,勉强勾起唇角。

颜糯将眼泪憋回去。

擦了擦眼眶,在表情包库里挑选了一个甩着兔耳捂脸害羞的小兔子。

【糯米团子:谢谢学长\\\\(\/\/\/\/▽\\\\\\\\\\\\\\\\)\/!】

又聊了几句后。

见天色已晚,两人互道了晚安。

颜糯回到消息列表,思索片刻,顶着红红的眼眶,将楚渊词顶置。

与辞朔紧紧挨着一起。

颜糯太累了。

太阳穴隐隐作痛,拿着手机,抱着抱枕,发会儿呆便睡着了。

但他睡得很浅。

反反复复做着一个人噩梦。

梦中的女人长发遮面,一次又一次在将水果刀捅进心脏,鲜血源源不断溢出,染红白裙,将他淹没。

窒息感翻涌而来。

冷得打颤。

有道嘶哑低沉的男声如厉鬼般哭吼着响起起,愤怒又无助:“你就是个祸害,是你害死了你妈妈!”

“不——”

颜糯从噩梦中惊醒。

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他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幼兽,蜷缩在被褥间,打着颤,可怜兮兮抽泣着。

缓了很久很久。

大脑才稍微恢复了意识。

而这时。

天已经亮了。

颜糯脑袋有些昏沉,摇摇晃晃来到浴室,盯着镜子里发呆。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炸了毛,脸色苍白,满脸泪痕,唇上有一排牙印,破了皮在溢血,眼下还有乌青。

“哎……”

颜糯叹了声气,将脸贴到冰凉凉的镜子上,低喃。

“要是能买到安眠药就好了。”

下午白临溪来了一趟。

还带着水果。

白临溪的确被折腾惨了,满脖子的吻痕,时不时就在揉腰,说是来帮颜糯收拾的,动了几下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颜糯怕他着凉。

体贴地拿了张毛毯为他盖上。

瞥见白临溪脖子上有个破皮的咬痕,犹豫片刻,拿来药膏。

涂到一半。

白临溪睁开了眼,见是颜糯,伸手就开始捏脸。

“小兔子啊……”

“我们私奔吧,我捡垃圾养你。”

颜糯眨了眨眼,清澈的星眸带着认真:“我怕你的金主先生暗杀我。”

白临溪挑眉轻笑。

其实……

他也怕被某个垂涎小兔子的家伙暗杀。

白临溪没再逗颜糯,陪着颜糯收拾了会儿,就揉着腰走了。

周六眨眼就结束了。

周日,颜糯上午录了会儿音,下午去甜品店兼职,晚上跟辞朔打语音。

他们之所以会打语音,是因为……

大神说蜜柚柚想他了!

辞朔开了视频,给他直播撸猫,但没露脸,只露了手。

颜糯看馋了。

不止馋猫,还馋手。

辞朔的手就像艺术品一样,骨节分明,叫人入想非非。

颜糯偷偷截了几张图,跑去和楚渊词捏兔子耳朵的手做对比。

发现都很长很漂亮!

但视频模糊了画质,照片的拍摄背景又很黑,无法对比指纹。

当晚。

颜糯失眠了。

因为……

第二天就是儿童节。

天边都冒鱼肚白,颜糯还没睡着,吞了几颗褪黑素也没有用,他干脆翻身坐起,抱枕枕头,盯着窗户发呆。

妈妈……

今年想不想见自己呢?

颜糯感觉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因为记忆里的母亲好像都在逃避自己,就连清醒时,她也很冷漠,不愿见自己,总是锁在卧室里哭。

不过有一次。

他在门口饿得昏昏沉沉时,妈妈打开了门,把他抱到沙发上。

还给他煮了一碗暖暖粥。

虽然……

自己刚喝了几口。

米粥就被突然变脸的妈妈打翻了。

还说。

让他滚。

不想看见他的脸。

颜糯擦了擦眼泪,收回思绪,见天亮了,开始起身准备去墓地。

A市是座沿海城市。

颜糯的母亲有个温柔的名字。

叫谭悦凝。

她的墓碑在偏僻的郊外,离大海不远,走路需要半个小时。

每次颜糯扫完墓都会去吹吹海风。

颜糯没胃口吃早饭,洗漱完就穿着准备好的白t恤和黑色短裤出了门。

他给老师请了假。

又去花店买了一束紫色的风铃花。

这是妈妈最爱的花,颜糯原先不知道,后来看颜纪琛买了一次就记住了。

路上。

颜糯默默祈祷着。

希望去得早别遇见颜纪琛。

两个小时后。

墓地到了。

颜糯僵硬地跟司机告别,抱着风铃花,踏入了开满白玫瑰的大门。

一进入墓地。

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双脚沉甸甸的,像是戴着罪人的脚铐,每走一步都特别艰难。

颜糯咬着唇慢慢往前走。

忽然。

一个特别奇怪的身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