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在隔音并不好的筒子楼,不一会儿他们就听到有人怨声载道从楼上下来。
“你们这四楼吵什么呢?之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也就算了,现在大清早的就开始闹腾?”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声音里面带着十分的不满。
第二位才刚打开门,从五楼下来的那个中年男人也正好从他们的门前经过。
基本所有人都听得到声音的来源是最里面的那户小情侣家里,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凄惨又吓人。
下来的这个中年男人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也知道昨晚出了点事情,打算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谁知道这筒子楼里面是不是真的安全?
第二位这时候也从房子里面出来了,不过并没有朝着那边走,而是在这边远远看着。
他需要在乎的是澜竹和小五的安全,至于其他人,无所谓。
中年男人走到了那对小情侣的门口,敲门:“你们家怎么了?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女人轻微的啜泣声。
这是被打了?
中年男人又耐着性子敲了敲门,声音也稍微软化了一些:“大妹子,你没事吧?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可是里面还是没有传来脚步声。
这下,中年男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直接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没锁。
“我进来了啊,要是没事的话我就上楼......卧槽!快叫警察!死人了!”中年男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猛地冲到了房间里面去。
第二位他们这边的房子已经可以说是严防死守了,所以容安璟让刚醒过来的黄毛和诗人守着门,确保房子的安全,自己则是和第二位一起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他们就闻到了特别浓烈的血腥味。
他们一直都在和这样的味道打交道,早就可以根据气味判断出血量和判断受伤的人是不是还活着了。
按照这个味道的浓烈程度......受伤的人想要活下去的概率很低很低。
房门被五楼的中年大叔给打开了,他们站在门口看见的就是一地鲜血。
筒子楼里面的户型基本大同小异,现在客厅的位置就躺着一个男人。
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
是那对小情侣里面的男方。
昨天他们都还听见了那个男人回来和自己女朋友的对话,结果现在就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板上。
“小马呢?”中年男人急得团团转,这毕竟也是命案,牵扯到了人命,谁还在乎一点儿邻居之间的小矛盾?
小马就是那对小情侣里面的女方,她性格强势泼辣,筒子楼里面的人际关系又不复杂,楼上楼下基本也都互相混了个眼熟。
最后还是容安璟对着桌子下面指了指:“在这里。”
中年男人这时候也顾不上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孩子了,也管不了这孩子为什么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还面色不改,赶紧低头去看。
小马果然是躲在桌子下面,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眼睛里面的眼泪和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涌出来,显然是已经被吓得腿软不敢出来了。
至少不是两个人都死了,中年男人长舒一口气,把小马从桌子下面拽出来:“快,我们先出去等警察,你这里是什么情况?”
小马这时候像是抓到了一根主心骨一样,死死抱着那个中年男人,哭都哭不出来,只是满脸苍白,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人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会产生自我保护机制,现在小马估计脑子都不怎么清楚。
后来没办法,眼看着来的人越来越多,中年男人只好拖着小马走到了外面。
容安璟趁着这时候认真端详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男人是被一刀割喉导致的失血过多死亡,但是切口的位置十分平整,平整到不可能是人类造成的。
割喉是很痛苦的死法,但是男人的脸上居然带着笑容。
那种笑容很病态,配上满地的鲜血,让人觉得奇怪又渗人。
因为这边之前发生过恶劣的命案,所以警察来的速度也很快,不到十五分钟他们所有人就都被疏散出去离开了。
现场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其他人的脚印和指纹,而且现场还被破坏过,警察们也觉得有些头痛。
几个更加年轻一些的警察立刻在周围展开了询问,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马上作鸟兽散。
第二位作为同一层的住户,自然也是被询问的。
澜竹也知道出事了,脸色惨白,在第二位的交代下安静待在了卧室里面没有出来。
“你们昨晚有听到或者看到郭生回来吗?”
第二位点了点头:“昨天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那边有对话的声音,应该是那时候回来的。”
被同样当做是问询人的隔壁老爷子也点点头,因为耳背的关系声音特别大:“对,五点多,我家老太婆买完菜回来,我也听到了。”
“下午五点多?”年轻警察皱了皱眉,在本子上面写了点什么,又继续问道,“那你们都是只听到了声音,没有见到本人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一个人独居住在第一户的小伙子不耐烦掏了掏耳朵:“他的声音我们肯定不会听错的,他三天两头就和小马吵架,吵得天翻地覆的,整栋楼里面没有人听不出来他们的声音。”
“他们的关系不怎么好吗?”年轻警察又问道。
“也不算是不好,他们的脾气就是这样,但是每次吵完架之后又很快会和好。”小伙子接着说道。
年轻警察照例又询问了一些,眉头越发紧皱。
最后一个大妈忽然插嘴道:“你们是不是都听错了?我昨天五点多的时候在外面跳舞,我看到他在外头呢,怎么可能回来了?我还和他打了招呼。”
“在外面?在哪里?”年轻警察问道。
大妈长吁短叹:“这都是他们家里事,我本来不打算多嘴的。郭生好像外面有人了,他昨天五点多的时候和另外一个女的进了一个巷子,我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