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想到中秋竟然不能肆假,我还想回家吃顿好的呢。”易州埋怨道。
“马上就要大周试了,你还想着吃。”钱满把玩着手心的符文,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我又不用考试。”易州看了看他,说道:“哟,夜学加练这段日子,你倒是进步不少。”
钱满收起手里的符文,得意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我钱满是何人。”
说着冲着洛知吾一顿夸赞:“多亏我们家知吾指导有方,夜夜加练,我才有这番进步。”
“什么你们家,你可真会攀扯。”
“就是就是,知吾是我们家的。”春瑶也不服。
“好啦好啦,是我们大家的,总行吧。”钱满笑道。
“今日知吾怎么如此安静?”易州问道。
众人转头看向洛知吾,见她好像在发呆。
“知吾,你想什么呢?”春瑶碰了碰她。
“啊?你们说什么?”
“你好像有心事。”春瑶问。
“没有,我就是在想大周试在即,还有哪些课业要加练的。”她回道。
“知吾,以你的能力,压根不用担心。今日中秋,咱们应该好好放松放松。”易州说道。
“怎么放松?在天星院,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的,连吃食都是清寡。”钱满双手背于脑后,一副没劲的表情。
“好无聊啊。”易州接着说道:“对了,我看今日青大公子来了。”
“他来陪弟弟过节?啧啧啧,世家公子就是矫情。”钱满嘲笑道。
“可能吧,我今日看今玉师姐去接待的,她心情是极好,那笑容可比我在天星院这七八个月见到的都多。”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今玉师姐与青大公子他们是同一批学子,听闻当年是互有好感,还有一段佳话呢。”
“后来呢?”春瑶问道。
“后来大周试结束了,就不了了之了。”
“无聊,听完这个故事还是无聊。”易州想了想看向洛知吾:“知吾,平日里你最有想法了,你说中秋咱们怎么玩?”
“清心寡欲,修灵练炁。”说罢她便朝学室方向而去。
“我没有听错吧?”易州掏掏耳朵。
“这还是洛知吾?”钱满也转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春瑶笑:“你们都太不了解她了,别看她平时玩世不羁的,关键时刻还是知轻重的。”
夜幕降临,今玉师姐来醒水涧通知大家,月台上准备了月饼和小食,大家可以前往月台共同赏月。
众人听闻欢呼起来,都往月台去。
春瑶赶往学室,将洛知吾拖了出来,说道:“最近你总是心事重重的,别再忧心大周试了,今日中秋节,不如一块去赏月吧。”
洛知吾点点头,她哪里是忧心大周试,只不过是惦记着锁冥灯。
她答应了无虚子不可与外人说,但分明记得青墨苏寻父与锁冥灯相关。
思考了好几日了,也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从学室往月台走去,途径长廊,见今玉与青大公子立于长廊拐角处,似乎在寒暄着什么,今玉笑颜满面,好生开心。
“今玉师姐,青大公子。”洛知吾向二人招呼道。
今玉转过身,收起笑颜:“你们怎么还在此,快去月台吧。青大公子专程带了点心来,快去尝尝。”
青言一将双手背于身后,也微笑点头。
“是。”洛知吾牵着春瑶连忙往月台处去。
“今玉师姐。”青言一喊她。
“你打趣我。”今玉回头笑,她似乎想到什么,对青言一说:“我有一件事情同你说,你定有兴趣。”
“什么?”她朝他耳边靠了过去,细细的说着。
待洛知吾和春瑶赶到月台,师长和学子都已落座,大家嬉笑赏月,很是开怀。
“知吾知吾,这边这边。”钱满挪了挪位置,招呼她过来。
“来,这个月饼好吃,皮薄馅多。”
“谢了。”她接过来轻咬了一口。
“别说,这点心味道真不错。”旁边的学友吃在口里,连连称赞。
“我们算是有口福,这是青大公子专程给墨苏学友带的,顺便连我们也款待了。”
“青大公子对青墨苏可真好,明知道这掌门之位以后还是要交给青墨苏的,竟毫无妒意,对他的照拂无微不至,对门派事务也鞠躬尽力,任劳任怨。”
“青大公子当年可是名仕榜榜首,本应是掌门后继之人。”
有人一副看戏的心态说道:“到时候青木门可是有戏可看了,到底谁才能继任掌门。”
“有意思,下个注,看谁能任,我赌青大公子。”
“哈哈,天星院院律,不可聚赌。”
“待我们大周试结束就不用再被这院律所束了,到时候咱们再赌。”
洛知吾听着旁人的议论,抬头寻去,见青墨苏坐于对面,似乎也无心在这赏月。
钱满也听见了,便对易州说:“我猜也是青大公子继任。”
“为何?”
“青墨苏三天两头的寻父,哪有功夫管理这些个门派事物。”
“有道理。”
洛知吾趁大家不注意,便悄悄起身,离席而去。
她坐在学室的桌案前,一手托腮,一手施着小法术,拉扯着油灯里的火苗。
“你不去月台赏月,在这里玩火是何意?”青墨苏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来了。”她收起法术,坐正身子。
“你找我何事?竟用传音符。”
“试试你给我改的符好不好使,看来还不错。”
他跨步进来,坐于她身旁,问道:“还有呢?”
洛知吾想了想,说道:“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问。”
“锁冥灯与你寻父有何关联?”
他皱眉,问道:“你为何问这个?”
“好奇。”
“……”他没有回答。
“倘若我知道锁冥灯的下落……”
他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严肃起来,问到:“在哪?”
“你先告诉我,有何关联?”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似乎有些愠怒。
“我……”洛知吾犹豫了片刻,想起无虚子的交代,万万不可告知任何人。
这反倒让青墨苏更加着急,他抓住她的手,再次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洛知吾想要挣脱,谁知他手劲如此之大,二人拉扯之时,不小心打翻了桌案,书籍撒了一地,油灯倒地也灭了。
“墨苏哥哥!”白楚楚站在门口,看着拉扯的二人。
即便油灯灭了,但中秋的月色极好,银白敞亮的月光洒进来,也能看清个七八分。
青墨苏见状松开了手,洛知吾后退了几步。
白楚楚本在赏月,想要为青墨苏拿些点心,转头回来却不见了他。
她左右寻不着,看了看对面春瑶的身边也没了洛知吾的身影,便知他二人应是悄悄见面来了。
她寻到学室,果然瞧见二人。
她鲜少见青墨苏这副严肃愠怒的表情,便站到青墨苏的身边,质问洛知吾:“知吾学友,你为何惹怒墨苏哥哥。”
洛知吾见多了个人,更是不方便言说,只好说道:“我何时惹怒你家墨苏哥哥了。”
“墨苏哥哥向来平心定气,心如止水。定是你做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惹怒了他。”
“平心定气?你是没见过他喜怒无常吧!”她想起在结界里时,他说生气就生气,巧言善辩专门气她。
“不要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乡野之气。”
青墨苏收拾好情绪,没想到白楚楚会现在出现,此时已不适合再问锁冥灯之事,也不想看她们再争吵。
“走吧,楚楚。”他转身离去,并示意楚楚跟他离开。
“嗯。”白楚楚白了她一眼,便跟上他的步伐,与他一同离去。
洛知吾见他带着她就这么离开,心里莫名一阵难受,她低头垂下眼眸。
“什么嘛,该说的话没说,却白白挨了顿骂。”
此刻,心情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