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仲走过去,抬脚踩在他的脸上,说道:“没想到你实力还不俗,错失了大周试,可真是可惜呀!”
“你不是想入玄门么,不如跟着我干活。”
“呸!”陆山河唾弃道,他怎可能会跟着这个纨绔之人。
“陆山河,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公子还没嫌弃你是个口吃残疾。”
陆山河挣扎着,但此前消耗了过多灵力和术法,此刻已没有太多力气。
只怪自己修炼的不够,这会已无力反抗了。
“既然你不想跟着我,那就这辈子也别想入玄门了。”
朱华仲看着他,脑子里想到了一个法子,他说道:“陆山河,你听说过朱火门的火舌子吗?”
“本公子最近刚刚练习,也不知道使的好不好,不如你来试试。”
他后退几步,示意门生松开手。
陆山河从地上爬起来,挨了不少拳脚,身上脸上都挂着伤痕。
他不知道朱华仲要做什么,只见他挥动双手,默念心诀,一团小小的火焰跳跃在掌间。
他满意的笑了笑,将火焰朝陆山河甩去,火焰直直朝陆山河飞去,他来回闪躲想要避开,可谁知火舌子紧紧跟着。
陆山河施法阻挡,将火舌子打碎。
朱华仲见状气恼,没想到竟被他阻挡了,只好再命门生去擒住他。
陆山河再次被擒住,朱华仲也再次使出火舌子,只见这团小火焰迅速飞去,直直的扑在陆山河的脸上。
火焰的烧灼,让陆山河痛的惨叫连连。他奋力的挣开门生,疼痛让他跪地打滚。
他想要用手扑掉脸上的火,却发现已摸不到火焰,面部的皮肤被灼热到膨胀起来,扭曲变了形状,很是恐怖。
连朱华仲自己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陆山河已嘶吼到发不出声音,只剩沙哑的呜咽。他躺在地上无力的翻滚着,疼痛让他抽搐不已。
“走,走,回归雀。”朱华仲见状,连忙命门生逃离现场。
待陆山河醒过来,发现自己睁开眼睛都极其困难,整颗脑袋都疼地嗡嗡的。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钻心的剧痛。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知道,那不是皮肤,也不是自己的容貌。
他想要爬起来,却筋疲力尽,费了很大劲坐了起来。
他极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是一片乱坟,有的只有坟包没有墓碑,还有散落的白骨。
这里定是万坟山,他这副模样,恐是被人当做腐尸给扔到了万坟山。
万坟山设了阵法,邪祟走尸是无法出去的。
但他是人,他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
来到山下的小河边,他朝河面上瞧去,一张膨胀扭曲,变形的脸出现在河面倒影里。
陆山河冲到水里将河水搅的浑浊不已。
他痛哭起来,整个山林里都是他低吼的哭声,听起来像是一只野兽在哀嚎。
再次醒来,他倒在河边,浑身湿透了,沾满了泥。
整个人污浊又丑陋,疼痛已经麻木了。
他行了许久的路,来到附近的村庄,想要讨一口水喝。
还没等他靠近,就把村民吓的尖叫逃跑,他看见所有人都在躲避他。
他来到一口井边,想要打些水喝。
水桶都还没拉上来,就听见许多脚步声冲了过来。
“就是他,就是他,”
“从万坟山方向来的邪祟。”
“还请各位修士帮忙除了这邪祟。”
陆山河顾不上那么多,他太渴了,想要先喝上一口水。他极力的拉扯着麻绳,想要将水桶快速拉上来。
才刚刚要碰到水桶,一道光闪过,麻绳断裂,水桶直直落到了井底。
陆山河跪在井边,痛苦不堪。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群人,所有人都吓的往后退了退,几个村民躲在修士的身后瞧着他。
修士们似乎在商量如何对付他,他看见其中一个很是眼熟,毕竟共同求学了一年的学友,怎么会认不出。
他看着学友,想要叫他,但发现喉咙干的发不出声音,只发出沙哑的气音。
他知道,村民误把他当成了邪祟,请了附近玄门的门生来除祟。
修士们开始布阵,施法,却发现对他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法阵从他脚下穿过,他朝学友走了两步,却吓得他和其他门生都拔出了佩剑,使出来很多符咒,将他击退了好几步。
学友对其他人说:“恐怕不是普通邪祟,这法阵对他不起作用。”
“那怎么办?”
“我们一起上,八方阵,封锁他的四周。”
陆山河这一刻才明白,哪怕自己还是原来的面貌,这些学友们也恐怕都不记得他,更何况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看着学友衣冠楚楚,宽严得体,是名门正派的玄士,而自己却百拙千丑,肮脏不堪像一头腐朽的行尸。
他使出了仅有的灵力和法力,转身以极快的速度逃离村庄,往万坟山的方向奔去。
万坟山的守山翁瞧见了瘫坐在山脚下的陆山河,将他带了回来。
“你上次被送来,我没仔细瞧好,还以为你是死的。”
“结果在山上躺了三日,活了。看你要走,兴许是要回家,没想到你竟回来了。”
守山翁一边帮他清理身上的污垢,一边说道:“你若没去处,就暂住这里吧,养好伤再走。”
说着舀了一勺水冲掉他脖子上的泥。
“你这伤吧,我还真治不了,损的太厉害了咯,但我有法子给你止痛。”
“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普通人被这火舌子燎过,就没命咯。”
他拿了件自己的干净衣裳给他换上,说道:“你这块头,穿我这衣裳,还是有些紧,你将就着穿。”
守山翁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就这么敞着确实怪吓人的,裹起来也闷得慌,我想了法子,等你恢复了灵力,这些坏死了的皮肤我给你弄个像面具的模样,这样出去了也不会怪异。”
他扯了一些布,涂上药,往他脸上缠,一边包扎一边说:“方才给你把脉,修为还行,但灵力耗损严重,你这段日子得修灵练炁,才可恢复。以你的修为,我估摸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定能恢复。”
“……”陆山河想说什么,但喉咙也被灼伤,还说不出话。
守山翁给他倒了杯水,说:“你现在说不出话,待修养好自然就能说了。”
“老朽在这守山几十年,日日对着邪祟走尸,今日对着个活人,难免话多了些,呵呵。”
“好了,早些歇息吧。”守山翁转身出了屋子。
陆山河就万坟山上住了下来,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卯时修灵,巳时进山打柴,午时生火做饭,未时到申时钻研术法,亥时入睡。
他力气大,常常帮守山翁扛尸体,守山翁见他勤快也很是喜欢。
陆山河发现守山翁的茅屋外挂着一只铃铛,他每日都会去摇一摇铃铛。
一日,守山翁又去到铃铛处,轻轻摇了几下,仔仔细细的听了好一会。
陆山河很是好奇,守山翁笑道:“老朽待在山里,与世隔绝的,总归要知道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个铃铛可不得了,是不周山的宝贝。”
听到不周山,陆山河的眼神亮了起来。
“为了让我能安得下心,守得住山,无虚子院尊就把藏书阁的这个万音铃挂在了此处。”
“摇一摇铃铛,就能听到玄门要事。”
“你知道今日什么大事么?”守山翁顿了顿,想起陆山河还不能回应,便说道:“白金门二公子同朱火门的千金定亲了。”
陆山河听到朱火门,心里一阵恶心。
想到此前朱华仲对那少主相约烟阳,原来就是这件事。
他又想到,为何不是春瑶,他分明记得天星院里,白二公子与春瑶两情相悦,深情款款。
想到春瑶,他便想到了洛知吾,那个时常帮助他的姑娘,不知道如今她们都过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