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翎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气血损失实在是太严重了,满满一瓶子的药磕下去也只是抬起来一丢丢的血线,不至于让他昏过去。
努力不让自己的体重全部压在吴斜的肩上,一手撑着吴斜的肩膀,呼吸极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着白光。
“快……快走!”
眉心狠皱,苗翎的心脏疯狂的跳动,那种诡异的感知让他实在是不敢放下一丝心神,因为苗翎的催促,胖子和吴斜一点都不敢耽误,即便是一人背着一个人也提起了全身的力道,疯狂的向前赶去。
“等!等一下!”
直接越过西王母的王座,上面的女尸还坐在原地,但是此刻怎么看怎么觉得恐怖,可是他们如今已经顾不得了,几步从从王座的高台跳了下去,胖子突然停了下来,一手伸着挡住吴斜,不等吴斜开口,面色凝重,手电筒照向水里,原本满是陶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坑,
“我们来的时候有这个吗?”
无邪瞬间感觉有些不妙,苗翎咳了一声,抬头看向那个深坑,又向四周看了看,呼吸突然急促,惊喊了一声:“别看了!快走!是蛇母!”
苗翎感受着灵蛇引疯狂的泛热,灼的虫笛都在颤抖,顿时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不是好招惹的,本来惨白的脸色难看的不行。
“蛇母?怎么可能,那玩意都多少年了,肯定早死了!”
胖子犹豫的看了一眼那个黑洞,咽了咽口水,尴尬的笑了一声,眼底那丝跃跃欲试顿时消弭,将张启灵在背上扶正,咳了一声见苗翎脸色极其严肃,深吸了一口气:“快走快走。”
几人完全不敢耽搁,吴斜扶着苗翎神经瞬间被拉紧,赶紧接着赶路,身后突然传来水流被波动的声音,让几人的头皮都要炸了,吴斜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差点被吓得昏过去,只见身后出现了一个丝巨龙一般的大蛇,赤红如血,吐出的蛇信他们甚至可以看见上面的涎水。
“快跑啊!”
胖子凄厉的喊了一声,即便他们此刻的步子已经迈的很大了,可是水中的阻力足够减缓他们一半的速度,身后的蛇母紧追不舍,胖子都要绝望了,吴斜咬着牙,但是他们的速度那里比得上一直活在这里的蛇母。
“走!”
苗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吴斜推向了池边,自己直接被蛇母的头撞向了一边的烛台上,瞬间脑袋充血,眼前一黑,一直淤积在胸口的血被吐了出来。
“翎子!”
“吴斜!”
胖子将张启灵放在地上,快速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枪,蛇母的大头就在眼前极具压迫感,一蛇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胖子喘着粗气将吴斜和张启灵护在身后,苗翎手中攥着虫笛努力放缓呼吸。
“嘶!”
蛇母张口就要冲着二人咬去,胖子一把挥开吴斜,手指一空,咔……
“草!怎么卡弹了!”
胖子脸色一白,就地一滚,手速极快的掏出一把短刀,大不了,和这玩意拼了!
苗翎看着张口要被咬得两个人,一手努力的将自己撑起来,一个趔趄却一头栽进了水里,身上的血直接在周边晕开,握着虫笛的手泛着青白色,拼着丹田损毁的痛就要吹起灵蛇引。
“嘶……”
玉佩碰撞的声音突兀响起,吴斜一手护着自己的脸,另一手高高举起一个腰佩,见有用,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近,而那蛇母目光紧紧盯着玉佩,眼底的杀意散去。
“有用!”
胖子倏的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向旁边挪了一步,见蛇母不动,极快的向水里跑去,扶起半跪在水里的苗翎,直接将人背了起来放在张启灵旁边。
“走!”用力一挥手,蛇母竟然真的听话直接回了黑洞,吴斜立刻喘起了粗气,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怕的拍了拍心口。
“快……快走。”
“走!”
苗翎说完这句话直接一头栽在张启灵的胸前,胖子吴斜立刻一人背起一个,也许是因为蛇母或者是因为吴斜身上的腰佩,一路上他们走的极其顺利,顺着谢雨晨和黑匣子留下的记号,两个人走的极其顺畅,和来时相比,轻松了不少,苗翎甚至感觉嘴里被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嚼起来脆生生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
“生鲜,好吃吧,是不是甜滋滋,脆生生的。”
苗翎看着得意洋洋的胖子,呼了一口气,嚼了嚼咽了下去,又迷迷糊糊的一头栽在吴斜的背上。
一路上苗翎时醒时晕,不过力气恢复了不少,至少不用吴斜一路上扶着了,张启灵虽然还是愣愣的但是也已经可以独立行走,虽然一言不发。
用了一天一夜迅速的穿过了峡谷,回到戈壁上的几个人几乎是不能称得上是人,带的随身包裹中的药被他们用完了,食物也是草草的吃上几口,浑身是伤是泥,精神随时紧绷,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们如临大敌,所以站在戈壁上的那一刹那,完全是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走!”
不敢休息,谁都知道此刻前后无人的沙漠,他们紧绷的精神一旦放松,那就是死,所以四个人一个搀扶着一个,向着一个方向走。
“再……再撑撑!”
水已经剩的不多了,吴斜和胖子互相搀扶着,嘴唇已经干的起皮了,苗翎不知道从哪里扒拉来了一个棍子支撑着身子,现在的他们完全就是靠着一股子气力撑着,头顶的太阳熬着,他们如今就像是锅里的猪油,狠狠的熬着。
“翎子,再撑撑!”
吴斜哑着嗓子,眼前的沙子一闪一闪的,伸手掏出个铁罐子,伸手拉住苗翎的胳膊就要往他的嘴边蹭。
“我还可以,不要浪费水了。”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舔了舔唇,带着甜腥的味道,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内里更痛还是身上的更痛。
“再坚持坚持。”胖子喘着粗气,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前面无垠的沙漠,每一次出气都好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们四个人都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活下来的,他们之间一个人都不能缺少,双腿已经麻木,脚不像是自己的脚,一个拖着一个,苗翎身上的伤都已经被晒得干裂,长长的发凌乱的散落,剑三的外观干干净净的裹着,给他提供着最后一层的庇护。
“小三爷!翎爷!”
“是……幻觉吗?”
已经被太阳直射的双目发直,努力支撑着的精神差不多要在崩溃的边缘,苗翎全身的力气都支撑在木杖上,耳边恍然听见了潘子的喊声。
“翎子!”
“翎爷!小三爷!扎西!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