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脸皮被撕了一块,疼得直抽抽。
他想说话,但嘴边漏风,磕磕巴巴说了半天,一个字没说明白。
唐明见状,立马递过去一个手机。
“打字啊!哥!你别害我们啊!”
胖子面容扭曲着,不断抽着气,在手机上打下了五个字。
[我不搞少妇。]
“不是!”
唐明顿时急眼了:“我记得这个女人!城西红欢小区旁边菜市场的!”
听到这个地名,风哥眼皮一跳,一个闪身,闪到唐明面前。
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鼠眼迸射光芒,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她在哪儿!”
被风哥蛊惑的唐明,神情明显呆滞了许多。
他嘿嘿傻笑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我……我不知道……”
风哥气急了,抬起手便是一个大耳刮子:“她到底在哪儿!”
“我……不知道……”
唐明仍旧在被蛊惑着,说话都有些痴呆。
显然,他在这个状态,不可能撒谎。
风哥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再度问道:“谁知道?”
“他……”
唐明缓缓抬起了手,朝着胖子一指:“他……给那个女人……送过药……”
“药?”
风哥略一迷糊,眼睛扫过沙发上的一次性注射器。
顿时咬紧了牙:“原来是你们几个杂碎,引诱她用这个!”
他吸收气运,花了一个多月,醒来之后已然有了八阶修为,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
为了报恩,他第一时间便把顾风放在餐桌下的手提袋拿了。
揣着内里的四万块钱,直奔菜市场。
可是,那家小小的杂货店,已经打了围挡。
几个工人正在里头重新装修。
“她啊?哎……”
隔壁店的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他拿着烟斗,狠狠抽了一口。
“她女儿死了以后,她就魂不守舍的。”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和一群混混接触上了。”
“然后……”
男人面露不忍:“那混混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给了她一包粉末,白色的,让她用鼻子吸进去,就能不痛苦。”
“一次,就一次。”
“她上瘾了。”
“她那个店,本来就是个糊口生意,哪儿来的钱搞那玩意?”
“前几天把店盘出去了,我估计啊,最后只有沦入风尘……”
那一天,菜市场平地起阴风,黑雾层层叠叠,哪怕秋老虎的天气,小贩们也冷得发抖。
只不过,风哥的愤怒只持续了十多分钟。
开着跑车冲过来的天机八奇老三,凌南意,犹如拧小猫一般,把他拧走了。
当晚便进了天机阁的牢房。
得知这个消息,林老板和叶怀倩慌忙跑去交罚款,把他赎了出来。
然而,他心里却只有女人的安危。
为了找到女人,他违背身份令牌上的禁令,从红枫宾馆出发,频频在各路皮条客面前展示神迹。
仅是用了三日,整个清河的涉及此道的混混,都把家里的关二爷换成了他的木雕。
也正是因为信众太多,每一个又都是走歪路的。
他才会被邪气侵害,导致黄大仙那正直纯粹无比的香火,都开始排斥他。
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只想找到那个女人,将她从苦海中扯出来。
找了这么多天,终于,让他无意间碰到了线索。
“胖子!我给你一个机会。”
“把她的去向告诉我,否则……”
风哥双手呈爪,呲开了牙,身后竟然凝出了一只凶神恶煞,攻击性拉满的黄皮子虚影!
他真的快控制不住自己,快要现本相了!
胖子已经彻底吓傻,连脸上的痛都忘了。
直到挨了唐明一耳光,又扯动了伤口,方才疼得龇牙咧嘴,快速操作手机。
“我只是发展个客户,没想过她和您有关……”
风哥看罢,眯起了眼睛,一只手扣在了胖子头顶。
指甲从肉里长出,掐进了他的头皮。
“再给你二十个字,时间,地点,去向,否则,我把你头皮撕下来!”
惊惧至极的胖子,再度手忙脚乱地操作了起来。
“她买了一批药,朝东边走了,说是去清河大桥……”
风哥猛吸一口长气,嘴巴一张,喷出一团明黄色的雾气。
“这雾有毒,自己滚去自首,否则,等死!”
说罢,他也顾不上别的,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半空之中,他已然现了原型,四足踩着空气,朝着清河大桥的方向跑去。
别……别……
他不断喃喃着,心中更加慌乱。
很快,清河大桥到了。
他现了人身,站在大桥之上,看着刚刚修补好,明显很新的护栏。
直觉告诉她,在这护栏上,有女人的气息。
他强迫自己挪到了护栏边,双手撑着护栏,身子往外一探。
浑浊河水中,隐隐约约有着什么东西……
“不……不……”
风哥心痛至极,泪流满面。
身子一跃,从桥上跳了下去。
只听噗通一声,他沉入了水中。
憋了一口长气,拼命往下潜。
直到手掌触碰到河底泥沙,水里已然一片浑浊。
他伸手触摸着,摸到一个明显不符合河床的大坑。
紧接着,他揉了揉眼睛。
坑里,竟然有四个地缚灵!
这四个地缚灵里,其中三个,一男两女,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半个身子都烂了,脸皮也不见了,脸上只有肌肉,和两颗硕大的眼珠子。
他的身旁,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清河四中校服的女学生。
女学生身旁,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的眉眼,和女人有七八分相似。
另一个,则是他苦苦寻找的女人。
她穿着白裙,特意化了妆,手腕上插着一枚已经推完的一次性针筒。
脚上,挂了一个硕大的铁球。
“你……”
风哥的心,仿佛被揪起来了一般:“自杀了吗?”
女人看着风哥,一脸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里……快乐吗?”
风哥再度问道。
女人咧嘴一笑,张开双臂,抱住那面目全非的男人,和两个小姑娘。
四个地缚灵,大笑着,却无声无息。
风哥蜷成一团,又一次现出原形。
“还记得我吗?恩人?我来报恩了。”
女人眼中流露出欣喜,用插着针筒的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一如当初在菜市场里,那间小小的杂货铺中一般。
男人亦是挠起了头,憨态与屠老五一般无二。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我可以帮你。”
女人再度一笑,将小女孩搂进怀里。
摆了摆手之后,对着风哥竖起了大拇指。
而后,朝着水上一指。
生死不相交,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