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人?”
桂文露出思索之色,随后睁大了眼睛。
“梁荣实是用来喂饱山匪的!”
“有进步。”
杨束折断树枝,“一个没心眼的公子哥,另一个养在闺阁里的小姐,便是有几分头脑,又哪里应付的了外头的凶险。”
“家里要真的爱护,岂会把他们组合在一起。”
“连老仆都不安排一个。”
“山匪吃饱了,对路过的‘瘦弱流民’,也就不会在意了。”
桂文表情嫌恶,“这梁家,真是无情。”
“保耀祖嘛。”杨束往火里添树枝。
“公子,我们亏了。”
“这支队伍,若没有我们,今晚就得被山匪吞吃了,事做了,不仅一文钱的酬劳没有,还遭人嫌弃,好像我们跟他们同行,占了多大的便宜。”
“那个梁二小姐,更是对公子你不敬!”桂文眯了眯眼,脸上浮现冷意。
“不急。”杨束将面饼捏碎,放进冒热气的锅里。
“活是肯定不会白干的。”
“把包里的鸡蛋都拿过来。”
“明日若进了县城,我带你们进酒楼吃一顿。”
“可以随便点?”桂文雀跃了。
“记梁家账上。”杨束随口道。
“公子威武!”桂文掰起了手指,好几道呢,既然是梁家买单,必须全点了!
“蚊子,去边上守着。”
护卫走过来,对桂文使了个眼色。
桂文立马收敛神情,站了起来,佯装无意的退了二十米。
“公子。”
护卫从怀里取出一张兽皮,递给杨束。
杨束展开看了看,将兽皮卷了回去。
“应是合贤郡的城防图。”
“让密卫收着,过些日子,会有大用。”杨束把兽皮给护卫。
护卫点点头,收好兽皮,悄然离开。
见护卫走了,桂文看了看周围,隐入暗处。
一番探查后,桂文回了来。
“公子,没发现不对。”
杨束用筷子搅动锅底,吕周悟要能通过暗卫追踪到这里,他肯定会花些心思,让人归顺了。
“都洗洗手,拿碗盛面糊吃。”杨束招呼桂文等人。
蝉蝉在帐篷里数手指,听到杨束的喊声,她看着帐门。
“等久了吧。”
杨束端
着面糊进帐篷,“晚上风大,就不在外面吃了。”
“哥哥烫不烫?”蝉蝉吹了吹杨束端碗的手。
“不烫。”杨束揉蝉蝉的脑袋,给她支起小木桌。
“小口小口吃。”
见蝉蝉筷子用的像模像样的,杨束嘴角上扬。
成长空间相当大的啊。
他不说,谁能看出来蝉蝉是傻子?
轻轻掀开帐门,杨束出了去。
梁姣姣扶着马车下来,远远看到杨束,她银牙磨了磨。
杨束有所察觉,望过去,对上梁姣姣的视线,他呲出大白牙,笑的肆无忌惮。
梁姣姣气息粗了,率先移开目光。
真不禁逗。
杨束没再理会梁姣姣,吃起了晚饭。
随着月亮越升越高,空地上渐渐没了声音,只未完全熄灭的火堆,徐徐冒出烟。
早上,杨束刚洗漱好,梁荣实就过来了。
因未完全醒酒,他脚步有些不稳,轻一下重一下。
“柳兄,我昨儿、我昨儿……”梁荣实拍了拍脑袋,“实在不像样,我一会重新给你赔不是。”
“梁兄再这般见外,我们就此分道,只当没认识过。”杨束面色严肃。
不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梁姣姣,心跳加快了,大哥,答应他!答应他!!!
梁姣姣恨不得代梁荣实回答。
“柳兄,这可不行!”梁荣实忙拉住杨束,“我就是替你委屈。”
梁姣姣恨铁不成钢,跺了跺脚,疼的叫出声。
“姣姣?”梁荣实顾不得替杨束委屈了,小跑向梁姣姣,“你怎么了?”
“哪里伤着了?”
梁姣姣盯着杨束。
杨束目光不闪不躲。
“大哥关心我做什么,不怕你的柳兄受委屈了?”梁姣姣推开梁荣实,一拐一拐的往马车走。
到底没把杨束威胁她的话说出来。
走了个十米,梁姣姣停了下来。
“一个初相识的朋友,竟真的比妹妹重要!”梁姣姣既愤怒,又伤心。
梁荣实张了张嘴,头疼不已,姣姣怎么就跟柳兄过不去,她无理取闹,冷嘲热讽别人,他怎么帮她!
“柳兄,我随你走队尾。”梁荣实开口了。
姣姣既无法跟柳兄和平相处,那就把两人分的远一点。
“大哥!”梁姣姣一脸震惊。
梁荣实
不看她,“需要什么,你就喊小厮。”
“等到了镇上,我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柳兄,他是我的朋友。”梁荣实最后做出强调。
“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梁姣姣吼出声。
“梁兄,别因为我,跟二小姐闹的不愉快。”
“离永陵也不算远了,我们要不就……”杨束抿了抿嘴角,脸上的笑,瞧着就是硬挤出来的。
“柳兄,是她做错了,为何要你受委屈。”梁荣实打断杨束。
“我们会一起到永陵,我一定会找到出宫的太医,治好蝉蝉。”梁荣实语气坚定。
“梁兄……”
杨束动容不已,给梁姣姣抛去一个无奈的眼神,瞧见了?不是我不想走,你大哥不让啊。
“歇了那个心。”
跟在梁荣实后面,经过梁姣姣时,杨束开口道。
糊涂虫!
瞧着他们的背影,梁姣姣气的发抖。
大哥是完全偏向了柳眠。
之后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想到柳眠得意的脸,梁姣姣身子晃了晃,重重喘了两口气。
“梁兄不用道歉。”杨束制止梁荣实,“二小姐不常出远门,难免惶恐不安。”
“也就柳兄大度,不与她计较。”梁荣实在身上摸了摸,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塞给杨束。
“柳兄务必收下,不然我无颜面对你。”梁荣实态度强硬。
“家里,我还是能说上几句的,到了永陵,柳兄只管住进去,任谁来,我都不会让你受气。”梁荣实向杨束保证。
杨束看着玉佩,眨巴了两下眼,他是识货的,这起码得千两,从梁姣姣的话看,梁荣实能支取的银子并不多,这怕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罢了。
杨束拇指从玉佩上滑过,握进了掌心。
踏着阳光,一行人朝着远处前进。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路上别说匪寇了,连个找麻烦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