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看好他?”
学生活动室中的决斗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着,汤姆背着手在场地边缘晃来晃去,满意地“视察”着自己的成果,一不留神就晃到了纳尔逊的身边。
发现纳尔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的穆迪,汤姆迈着没有脚步声的步伐走到他的背后,把头探到他的耳边,幽幽地说道。
“谁?我怎么了?”纳尔逊被吓了一跳,因发呆而发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转头望向汤姆,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像个鬼一样。”
“我是说,你看好那个格兰芬多吗?”
“哪个格兰芬多?”
“就是你面前那个,”汤姆冲着刚刚爬起来的穆迪努努嘴,说道,“阿拉斯托·穆迪,格兰芬多三年级的学生,你还记得吗?克……二年级那年的分院仪式上,你还专门预言了他会去格兰芬多。”
“他是穆迪?不是你们问我的吗?怎么变成我专门预言的了?”纳尔逊转过头,仔细打量着穆迪,认真说道,“我记得他一年级的时候还没这么胖,怎么现在……”
“人是会变的。”汤姆也跟着纳尔逊装模作样地唏嘘一番,说道,“这么说你没看他?那你在看什么?”
说罢,他顺着纳尔逊刚刚目光的方向望去,那里分列着一对对正在进行决斗的年轻巫师,几位高年级的学生正面色严肃地穿梭在场地中,一边监督,一边指指点点。
“我没看什么,我只是在想……”纳尔逊摇摇头,说道,“按道理来说,两个魔法不应该相互消弭的,我变形出的那只隼里面装着的是我的守护神,你的那条蛇总不至于是一只摄魂怪吧?而且就算是摄魂怪,怎么和它相撞以后就消失了呢?”
“你叫它出来看看?”汤姆介绍着自己的魔咒道,“我想你应该直接观察一下自己的守护神,我的那个魔法叫做‘言灵术’,是以强烈意志作为驱使具象化出的生命形态,记录在斯莱特林一本封面上写着‘灵魂’的笔记中,据他所说,这种魔法可以无视物质和魔力的阻挡,直接与敌人的灵魂产生交互。”
“现在就是叫不出来,我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我的守护神不响应我的召唤。”纳尔逊耸耸肩,脸上满是纠结,“难道你的这个魔法和守护神咒有什么关系吗?”
“我回头可以拿给你看看,”汤姆生怕一场决斗把纳尔逊变成了哑炮,他担忧地问道,“你人没事儿吧?”
“没事,”纳尔逊摊开手,一枚小银球像水银一般在手中肆意流动,一刻不停地变化着自己的材质与形态,他将最终化成一只蛹的小球往天上一丢,一只蜻蜓破蛹而出,歪歪扭扭地飞向活动室的尽头,“你看,我的魔力没有问题,现在就是召唤不出自己的守护神了。”
“你用不了守护神咒了吗?”汤姆更加惊恐了,他说道,“我那个咒语真没这种效果。”
“我知道,可能只是某种奇妙的反应,毕竟这是魔法……而且倒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了,只是和我想象当中差别很大,我其实并不想成为一个给自己拳头套上魔力用拳击决斗的巫师。”纳尔逊握住拳头,一层银光缓缓爬上拳锋,“我能感受到它在发生什么变化,就从和那条蛇相撞的一瞬间——我不敢肯定这是好的还是坏的,毕竟如果我以后一施展守护神咒,一只摄魂怪就从我的魔杖里跑出来,那应该是一件挺尴尬的事情。”
“嘶……我也不想。你不如去问问邓布利多?我想,像他这种巫师,应该对守护神咒这种魔法有不浅的研究。”汤姆挠挠下巴,提议道,“或者你可以问问宾斯教授?他不是和你属于同一个骑士团吗?”
“我不太想和邓布利多教授讨论这方面的内容,”纳尔逊摇摇头,“至于宾斯教授,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尴尬的是,他也不会守护神咒。”
“哈哈,也对。”汤姆似乎想到了什么,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继续提议道,“格林德沃呢?你不是他的学生吗?”
“哈哈,汤姆,”纳尔逊挑了挑眉毛,说道,“这种事情我就更不想和他讨论了……算了,不去管它了,反正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摄魂怪让我去对付,如果真的很不幸碰到了,我就只能和它练练搏击了。”
纳尔逊松开拳头,银光缓缓消散了。
“所以最后算谁赢了?”汤姆终于问出了一个压抑很久的问题,和观众们一样,他本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更加好奇。
“裁判不是都说了吗?”纳尔逊撇撇嘴,说道,“我的鸟从天上掉下来,把擂台砸塌了,我落到界外了,可不是你赢吗?”
“我总觉得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出来。”汤姆怀疑地盯着纳尔逊。
“不然呢?你愿意等我几分钟摆好阵地再吃我一轮齐射吗?”纳尔逊耸耸肩,“再说了,我觉得应该也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挨你那个爆炸一下,或者说,你想认输吗?我觉得在这种地方,还是你赢好一些。”
“哼哼,”汤姆不置可否,“算我欠你一次。”
“那种魔咒我也不想被欠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某一条蜕了两层皮正在密室中舔舐伤口的蛇怪。
汤姆在纳尔逊身边站定,开始认真地观看起逐渐进入状态的决斗活动,年轻巫师们的咒语愈发娴熟,甚至连铁甲咒都搞不明白的穆迪也开始和自己的对手打得有来有回,汤姆不由得咋舌道,“我觉得我毕业以后可以来霍格沃兹当老师,你看看,那个穆迪一开始连施法手势都是错的,我的教学成果非常显着。”
“确实。”纳尔逊点点头,“说到当老师,我回英国的前几天,米勒娃给我写了封信,她告诉我自己有可能过段时间要回来当老师,我想你以后可能有机会和她成为同事。”
“她不是前脚刚走吗?后脚就要回来,这么喜欢校园生活吗。”汤姆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之前听别人说,她在学校的时候就被魔法部招走了,一直在等毕业以后直接去上班,是部里待遇不好吗?……也对,听说魔法部的新楼房偷工减料,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而且花费了太多预算,导致有些雇员的工资都发不出去。”
“那是诽谤。”纳尔逊说道,“不瞒你说,我和施工团队挺熟的,他们真的很专业,活好又便宜。”
“好吧,那可能是霍格沃兹的福利实在是太好了。”汤姆点点头,追问道,“她有说过自己要来当哪一门课的老师吗?说真的,我真的挺希望她来当黑魔法防御术的任课教师,梅勒斯教授太离谱了,我在学校四年感觉没有学到任何东西,但是……”
“但是你又不想让她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因为这是你心仪的岗位?”
纳尔逊斜眼看了一眼汤姆,他可太好懂了。
“没错,是这样的,我觉得我比较适合。”汤姆毫不羞涩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想教黑魔法防御术,我觉得像她那样的性格,教魔咒课甚至魔法史都是很适合的。”
“因为认真吗?”纳尔逊问道,见汤姆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米勒娃告诉我,邓布利多教授邀请她加入自己的教学组,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辞掉魔法部的工作,如果未来真的有机会来霍格沃兹读书,她有可能会成为一位变形术教授。”
“教学组?还有这种东西吗?不瞒你说,我在这儿念了四年书,一直以为每门课只有一个老师。”
“可能这就是第一个。”
“其实在我的设想中,她应该去当魔咒课教师,我去教黑魔法防御术,你去教变形术。”
“你让赛克斯教授情何以堪?”纳尔逊笑笑,“你要把拉文克劳的院长辞退吗?”
“哼,纳尔,”汤姆忽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掌握了一位老师勾结校外的证据吗?你猜那是谁?”
“赛克斯教授?真是巧了,”纳尔逊挑挑眉毛,反问道,“你记不记得有段时间我一直饱受蜷翼魔毒液的困扰,你知道那是谁干的吗?”
“那不是乔昆达·赛克斯落在你那里的吗?”汤姆思索着,对于这种早已解决的问题,他向来不怎么去记忆,“我记得我在巴黎逮到了她,这是她交代的。”
“乔昆达被阿不福思劝退的时候我在场,据说是因为她骑扫帚飞跃大西洋后刚好降落在了一处圣徒聚会的地方,所以我之后专门去调查了一番,”纳尔逊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纽蒙迦德的名册里就没有这一号人,更没有关于她骑扫帚降落在人群之中事迹的记载,相反,我从一位从事多年神奇动物走私业务的巫师那里了解到,以赛克斯这个奇怪姓氏冠名的巫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养殖危险的XXXXX级为生,历史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而到现代,他们忽然和自己豢养的那些神奇动物一起消失了。”
“你是说赛克斯教授也有可能……”
汤姆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他愈发感觉到自己生活的地方简直是危机四伏。
“在我看来,赛克斯教授确实是一位知识渊博、教学认真的好老师,对于学生,她也很负责任,”纳尔逊会想起一年级时去拉文克劳塔楼寄信时被赛克斯教授叫进办公室的经历,一时间有些恍惚,他竟难以窥见这位严肃教授的全貌,“但是既然你有证据,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观察一下。”
“我甚至觉得邓布利多都不可信了!”汤姆感到一阵后怕,“还好我没去直接找她,不然这会儿可能正在被蜷翼魔吸脑子。”
想象着一只绿色的大蛾子疯狂攻击汤姆脑袋并把他的头发一绺绺拽下来的画面,纳尔逊笑着打趣道:“我建议你也去找乔伊小姐调制一份生骨灵,她可以让你的头硬到连蜷翼魔捣不穿。”
“那倒是不必了,”汤姆继续哼哼唧唧地说道,“为以后自己的工作环境着想,我有必要还霍格沃兹一个清净。”
“好的,里德尔教授。”纳尔逊笑着揉了揉汤姆的头发。
“更何况,一位教授,一位强大的、可能豢养着XXXXX级神奇动物的巫师,”汤姆被纳尔逊“里德尔教授”的称呼弄得有些开心,又因为即将面对的强敌而异常兴奋,他的喘息变得有些粗重,但很快平复了心情,低下头,瞳孔中一抹红光缓缓消散,“这可和什么开收破烂垃圾站的孱弱二手商完全不同。”
“当然,她可是出名的强者,”纳尔逊认真地说道,“我们也不能冤枉好人,如果她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背叛霍格沃兹。”
“不,”汤姆抬起头,舔了舔嘴唇,反驳道,“任何人,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想,该到她为那只蜷翼魔负责的时候了——不管怎么说,那畜生都和她脱不了干系,哪怕只是失察让它逃脱,这也应该算作她的罪责。”
“她毕竟是教授,”纳尔逊说道,“等到真相大白以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你说了算,”汤姆耸耸肩,“纳尔,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做好我该做的就好了。”
“砰!”
学生活动室的大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了,一个又高又胖的秃顶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纳尔逊定睛一看,竟然是穿着睡袍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他瞪大一双布满血丝、怒气冲冲的眼睛,刚推开门就冲着里面咆哮着:“谁?!这又是谁干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急了眼地来回扫视,很快盯上了站在门边上正和同学摆出一副战斗姿态的阿尔法德,怒吼道:“是你吗?布莱克!又是你!”
“教……教授?”阿尔法德松开手,魔杖掉到地上,他的心中满是恐惧,生怕自己哪件事又东窗事发了,于是结结巴巴地问道,“我干什么了?”
“装傻?”斯拉格霍恩教授汲着拖鞋,走上前,拽住阿尔法德的领子,大声说道,“在塔楼地下的学生活动室里搞爆破?我不让你在休息室打洞,你就打算弄塌整座城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