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睁开眼睛,王磐确信自己并未昏迷太久,哪怕英雄的枷锁具有很强的压制力,但自己的肉身之力并不弱。一睁眼,面前还是熟悉的红色帷幔,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边。王磐吓得寒毛倒竖,就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除了惊恐,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在昏迷之前,自己明确询问了邦德,而邦德现在可是十一柱困斗场的最大主管,能被他称为大人的不可能是芙蕾雅这个女人!芙蕾雅难道不是一个困斗场中普普通通,因为过人的谋略而出众的女仆吗?
“看来邦德还是说漏嘴了,否则你不会被打晕了送过来。”芙蕾雅轻轻朝着王磐吹了口气,里面是重重的酒气,她的脸上也满是红晕,“让我猜猜看……一定是邦德在昆博和安巴斯通面前太过恭敬了,还向他们提出暂借你的要求……向来很少到监狱的邦德大人又怎么会知道希露你们的关系?以他的身份,在不清楚他们俩个人站在你背后的前提下,本可以直接把你从监狱中提出来,却一反常态,态度很谦卑……”
王磐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过嘛,一个是醉心医术的老头子,一个是心地善良的军人,相信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发现不出端倪。”芙蕾雅慢慢靠近王磐,王磐吓得咽了口口水,连续几夜的折磨让王磐对这个女人彻底产生了恐惧!
这份恐惧甚至超过了艾薇!
“芙蕾雅大人……”王磐努力挪动着身体,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安然无恙,身体也没有受虐待的痕迹。
“别害怕,这次我不会伤害你了。”芙蕾雅轻笑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之中的酒气太重,王磐也感觉醉醺醺的,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
“芙蕾雅大人,您到底是什么身份?”王磐鼓起勇气道,“我听邦德大人说,他要带我去见一位大人……”
“愚蠢的邦德!”芙蕾雅冷哼一声,“处处说漏嘴,我真不明白那个老家伙为什么选他做整个困斗场的总管……算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出生在神境,她的母亲怀她的时候走火入魔,生下她后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温柔的老父亲照顾女孩。”
“这位父亲的实力很强,在神境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因为亡妻的缘故,父亲对女儿越发溺爱。女孩因为母亲死于走火入魔,对修炼怀揣着恐惧,似乎并未继承父亲的天赋,可就算这样,仍然有很多强者慕名而来,在见到女孩之后,都会附和地说女孩冰雪聪明,绝对是一鸣惊人的天才。”
“然而,一次女孩偶然离开家,听到了客人们对暗地里她的评价。”
“她就是没用的废物!”
“难得有一个好爹,却没继承到半点修炼天赋!”
“女孩哭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客人会这么评价她,自己只不过是不想修炼而已。那一夜,女孩直接从凡人突破到路岭境后期,所有人这才明白,女孩的天赋绝伦,只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不想修炼罢了。”
“那些看不起她的,背后辱骂她的客人又来拜访她,称赞之词不绝于耳,然而女孩却早就明白他们的为人,并没有给他们面子直接跑开。客人碍于她父亲的强大,只能尴尬地笑笑。”
“从那天起,女孩就明白,人是一种善于隐藏的生物。他们会戴上一张迎合别人喜好的面具,面具之下隐藏着无尽的欲望……”芙蕾雅笑了笑,捏了一下女孩的脸蛋,“还记得我问你的问题吗?”
希露,我问你,你觉得什么是人性?
“从此之后,女孩获得了一种奇特的能力,那就是透过面具,看见人们心底的欲望。”芙蕾雅接着说,“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能透过表面的清澈,看见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浑浊。”
“她的护卫是她第一个实验对象,”芙蕾雅似乎在看向远方,“一百块上品霞玉,那位士兵就残忍地将自己怀孕的妻子肢解,并且杀了养育他的老娘。女孩在看见那遍地的鲜血和士兵掩饰不住的欲望后,突然感受到这种行为的快感!”
“如约送给士兵一百块霞玉后,女孩放任士兵离开……不过那个士兵的下场并不好,因为他杀妻弑母,当地的名声都坏透了,被迫离开此地,逃到外面后因为身怀巨款被抢劫,惨死在路边。”芙蕾雅眼中没有任何怜悯,“之后,女孩对这种行为乐此不疲,不断寻找着目标,直到有一天,女孩大胆到去看看自己的父亲。”
“然后,女孩就失望了,”芙蕾雅叹了口气,“父亲的表面异常清澈,水底之下只有寥寥几颗沙砾,一颗是妻子,一颗是朋友,一颗是种族,还有一颗是女孩自己……”
“女孩不相信父亲如此完美,一方面认为自己的实力还无法看透父亲,一方面又怨恨父亲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于是她一赌气,离开了她的家,并和父亲约法三章,在父亲自愿暴露自己的真实欲望之前,她是不会回到这个家,也永远不承认两人的关系。”
“或许是修为境界不够才导致自己无法看透父亲,女孩不断告诫着自己,可因为母亲的缘故,天赋绝伦的她却始终不敢再修行……不依靠父亲,她勉强找了一份工作,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也算混得风生水起。”芙蕾雅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没有修为,无法看破父亲,看不破父亲就没法回到那个家,女孩陷入了死循环,直到她遇到了另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比她还美丽,比她天赋更强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她的灵魂深处,只有几颗和她父亲一样的金色沙砾。女孩这才才恍然大悟,可能这么多年,自己与父亲之间的,都是误会。”芙蕾雅自嘲一笑,“在没见到那个女孩之前,她还能理直气壮地站在父亲面前,可现在误会解开,她又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去面对父亲……”
王磐越听越心惊,如果她猜测的没错的话,芙蕾雅的身份强悍得吓人!
“说到这,就算你的小脑袋是木头做的,应该都能猜出我的身份吧?”芙蕾雅轻笑,“我就是神境承印者,见日境界强者,无罪之城的主人,代表罪人的阿尔斯的女儿。”
“芙蕾雅大人,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王磐虽然很惊讶芙蕾雅的身份如此高贵,可她更想不明白的是这么隐秘的事情为什么要和自己说。
“这个嘛,就需要你自己想明白了!”芙蕾雅神秘一笑。
王磐陷入了沉默,她想不明白,她现在只是担心落在芙蕾雅的手上还会不会承受折磨的痛苦!毕竟之前芙蕾雅也是和自己说了一堆摸不到头脑的话,随后就开始永无止境地折磨自己,哪怕是对疼痛有着异常忍耐的王磐也对芙蕾雅产生了恐惧。
“希露,我很喜欢你……”芙蕾雅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脸,感受到女孩身体的颤抖,她轻轻一笑,“别担心,我对你的喜欢不是男女之情,更何况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我看透了你的心,所以想和你做朋友……”
“做朋友就是为了折磨我?”王磐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别生气啊,今天叫你过来,我是想给你解释一下的。”芙蕾雅轻笑道,随后给女孩端来美食和美酒,王磐害怕里面又有什么东西,碰都不敢碰。芙蕾雅敏锐地发现了女孩的异样,挨个品尝了食物和酒水后,王磐这才敢下嘴。
“在解释之前,我还是要强调一句,”芙蕾雅正色道,“不管你怎么看待我,反正我已经把你当作朋友了……其实从发现你和我的父亲一样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把你当作我的朋友了,也正因如此,我才会不断折磨你。”
“肉身之力再强,没有神力还是不行。放眼整个困斗场,除了隐藏的那几位强者,也就只有昆博能教导你。”芙蕾雅耐心地解释道,“军队的功法强悍且很少外传,你若是能学到军队的功法,岂不是能走上修炼之路?”
“昆博的事情我很了解,一个失去女儿和妻子的可怜人,见到你受欺负一定看不过,更何况你和他的女儿差不多同龄,很容易激起他的保护欲。见到重伤的你,定会动恻隐之心,身边又有一位强大的医师,没理由不会救你的。”芙蕾雅笑着说,“我虽然对战阵师不清楚,可我听我的父亲说,战阵师是一种相当强悍的兵种,有着远超旁人的战斗力,所以我就设计让你混进里面,以期让你被昆博收下。”
“在给最后的时候,我还担心昆博关的时间太久了,都忘了自己战阵师的身份,于是还特意点了一下他。”芙蕾雅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成功修炼并且成为了战阵师,就是不知道安巴斯通那个老头有没有心软,将那个技巧传授给你。”
王磐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芙蕾雅折磨自己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机缘!
“还不相信吗?”芙蕾雅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要伤害你,我直接暴露我的身份,杀了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整个十一柱困斗场包括无罪之城都是我的……还有,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扔回自己的牢房,反而要扔到安巴斯通他们的牢房里?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救你嘛。”
“别怪我太折磨你,演戏不做足了的话,很容易被拆穿的。”芙蕾雅轻笑道,“说实话,我并不奢望你能从安巴斯通那里得到什么。自从小的时候他被我骗了一次,就对我警惕得很,于是呢,我就利用了他对我的警惕,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想借你之手剽窃他的心血,昆博也能放下戒备,安心传授你战阵之法……”
“安巴斯通大人也的确传授给我了那个技巧,只不过不完全而已。”王磐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按照芙蕾雅所说,自己的一切转机都是由于芙蕾雅的折磨,或许她真的是为了自己好。
“真的?”芙蕾雅撇撇嘴,“抠门的老东西……没事,我也会,剩下的我教你,你学到哪里了,是瞳孔还是表情?”
王磐愣住了,她不明白芙蕾雅在说什么。
“装什么呀,不就是看透人心的技巧嘛,”芙蕾雅笑着说道,“就是咱来第一次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我能准确地觉察到你心里想的事情,判断出你的来历什么的。这不就是通过观察瞳孔和表情地异常来发现人心……对了,要不是因为安巴斯通也有这种本事,能看破谎言,我也不会把戏演得这么足……”
王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芙蕾雅和自己说得是一种东西吗?
“芙蕾雅大人,咱俩说的可能不是一种东西。”王磐小心翼翼道,“你说的那种技巧我听都没听说过……”
“啊?”芙蕾雅脸上写满了惊讶,“这个老家伙居然这么抠门,什么也没教你……不对,我提到技巧的时候你也有反应,证明他也教给你其他东西了……这个老家伙不会有其他的技巧成果吧?”
王磐下意识地点点头:“安巴斯通大人教给我一种奇特的吸气法……”
王磐把上场之前的事情跟芙蕾雅说了,芙蕾雅眼睛一亮,从床上翻下来,前后踱步。很快心生一计,悄悄拉过王磐,在她耳边将计谋说了出来,然后满脸歉意:“我不知道它的后果……希露,恐怕你只能受苦了。”
“芙蕾雅大人,还是算了吧,我并不是很想要这种技巧……”王磐连连摆手。
“真的不想要吗?”芙蕾雅忽然凑到王磐面前,轻轻一笑,“你骗我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安巴斯通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能害他失去自己的研究心血。但是你想要,我就会让你得到它!”
“芙蕾雅大人,真的不用……”
“那就由不得你了……”芙蕾雅喝下一口葡萄酒,然后猛然吻住女孩的嘴,如血一般的美酒从口中溢出,流过女孩白皙的脸颊,落在了床单上,猩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