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的真美!”
他揽住我的腰肢,拢住我的头发,嘴角浅笑,像是打趣说的玩笑话一样。
我目不转睛的凝视他,轻声唤道,“楚渊!”
他忽而愣了一下,又低声道:“嗯?”
“你会离开我吗?”
我抬头近在咫尺的盯着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这样问。
可是他明显一滞,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我心里有几分苦涩,他与我说到底不过几面之缘!
他为蛇君,在漫长的岁月里,在他眼里,我或许不过是一个消遣的祭品。
蛇君也会孤独寂寞,不过是需要一个人作伴。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那你呢,你会不会背叛我?”
他绕过了这句话,忽而沉冷如水的盯着我。
我模棱两可地答道:“会怎样?不会又怎样?”
“你若背叛,那口棺材便是你的归宿。”他脸上波澜不惊,但是话语却透露出几分森冷。
这晚,男人温柔似水,他让我别怕,说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那一遍遍的折磨,到了最后,化为了波涛滚滚。
胸腔慢慢被掏空的感觉,眼前迷蒙,好似有人在喊我:白瑶——白瑶——
幽深的声音,是谁在说话。
迷蒙之间,我看到了那张俊逸的轮廓,那双眼眸深邃如深渊,仿佛能把我吞噬进去。
“楚渊?”我的声音很轻,扬手在半空中。
他站起身,冲着我神秘一笑,“跟我来。”
“去哪?“我蹙起眉头,低头看时,发现身上衣物已经穿好。
我脸微红,但是他抓住了我的手,朝着庙门外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步伐迈的很大,我要小跑才能跟上,而且我问话后,他也不在回答。
他牵着我的手,走出了荒废的古庙外,坐在了斑驳的台阶上。
山上的风景很美,静谧的夜晚宛如一幅水墨山水画卷,凝神望去,无尽的墨色布满眼际,天空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的冷月。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荒旧的古庙,反而给了一种恬静的美。
“你看!”
他忽而抬手,不见他做什么,却仿佛施展了魔法一样,我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就见到林中有点点银白的,灵动的光。
在树丛中漂浮的飞舞着蓝莹莹的萤火虫,轻轻悠悠地像是飘着的一盏蓝色小灯。
起先还只是三三两两,可不到片刻,在林下水边,在篱前的草丛里,密密麻麻的荧光聚拢飞舞。
我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美妙的月色下,流萤成群地在夜空飞舞,像星的河流。
“好美啊!”
我荡漾地凝望着动人的夜色,竟迷醉了心神。
许久,我终是有些困倦了,躺在他怀里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他轻轻的勾了我的鼻梁,隐约说我们很快便会再见面。
迷迷糊糊的,我参透不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这一夜我睡的极为安稳,无梦。
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只是初阳冉冉升起,晕染了一方天地,格外的美丽。
可那光芒慢慢变得炙热。
环顾四周,我依旧还在荒废的蛇庙前,回首看去,庙里的白蜡已经燃尽,唯有在庙里那尊蛇神像还盘踞着,还有昨晚温存过的痕迹。
“楚渊!”
我小声呢喃了一句,这个名字忽然觉得很好听,与他的气质倒也比较般配。
回到家,我把从马二婆那里的得到的布翻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布裹住的东西,这是给马婆婆上头香后从房梁上掉下来的。
迟疑了下,我将红线拆了,红布摊开后里面果然是一个黑木盒子,呈四方形,上面有一些花纹。
盒子没锁,我打开后里面有块垫布,上面放着的却是一把老式漆黑的剪刀,刀柄有纹路,但都被磨平了。
这剪刀的形状古怪,长五寸大小,宽不过半寸,手柄很怪,而且剪口是倾斜的。
剪刀除了弧度弯曲样式比较古朴之外没什么特别,不要说剪头发,这剪刀的钝的估计剪纸都费劲。
我实在想不出马婆婆留给自己一把破的用不了的老剪刀能干什么。
但想到张瘸子说的话,我还是小心翼翼把东西收拾好,因为马二婆出殡是需要去一趟的,因此我打算先去六槐村,然后再去蛇村。
赶到六槐村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马二婆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有些邪乎,因此晚上也并没有几个村民守灵,张瘸子都不在,只有老村长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几个人围在火堆旁,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虽然对我都挺陌生,但马二婆趟棺材后发生的事,这里的人应该都挺清楚。
对我来这里都没有感觉奇怪,反而一些人目光迥异的打量着我,神色有些古怪。
我走进堂屋给马二婆上香的时候,老村长就走过来,在我旁边说道:“明天过后三天都是阴日,不宜动土,刚开始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提前下葬!”
“什么时候?”我蹙眉问道。
老村长沉吟道:“今晚!”
对于风水我一窍不通,既然这是他们的安排,那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当下就点了点头同意下来。
吃过晚饭后,村长带了几个抬棺人。
我在前面引路,但因为是晚上,我心里一直有种不安,害怕会出什么事,而且一路上气氛也比较沉默。
尤其是,棺材抬到半路的时候,周围好像来了很多乌鸦,一直不停的呱呱发出渗人的叫,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马二婆也算是半只脚踏入阴行的人,死后发生的事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也很稀松平常。
好在一直到棺材落地,都在也没有发生其他事,等到入土洒了第一把土,接下来就是村长跟其他人的事了。
不过现在天已经晚了,这会儿也没车了,回到六槐村,正想着该如何离开,这时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年轻人。
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愣住了一下,随即有些诧异道:“白瑶?”
他声音有些不确定,我停顿脚步,仔细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衣黑裤,身影欣长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你是?”我神情戒备。
“你真是白瑶!”他露出一个笑,然后说道:“你也是来这里看车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