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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自称叫艾伦·d·霍华德的人,虽然有着和洛奇一模一样的外貌,但气质无疑是成熟男人所特有的,而且也比从前更加冷凝了。他的黑发全部向后梳着,血色的双瞳有着经年累月积淀下来的沉稳,更让人捉摸不透。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服妥帖非常,处处透露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此时,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让人不敢无端在他面前放肆。

明明是一样的脸,就连苍白的脸色都一样,可小麦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没了曾经的熟悉,只有深不可测。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实在长得一模一样,气质虽然有变化但依旧十分相似,就连手上戴的那枚奇特戒指都半分不差,小麦差点就要怀疑这是不是两个不同的人了。现在,她总算相信了,恐怕洛奇真的是因为什么缘故忘记了自己,以及在蒙特利亚市发生的一切。

她在感叹的同时,却也耐着性子解释道:“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是一起在蒙特利亚市的圣弗朗西斯学园就读的高中生。认识以来,一起经历了各类大大小小的灵异事件,彼此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前些日子因为一些缘故,我们和另一位叫水木的人一起去了深海海底的波斐曼帝国,也就是传说中的人鱼帝国。在那里,发生了一些危急的情况,而你为了救我,喂我喝了很多你的血,也因此身受重伤。”

小麦斟酌着语言,尽量把话说得清楚易懂:“我知道你身上有些特殊的力量,你的血也不一般,我因此而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在医院的时候,你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这才会循着仅有的线索找到这里来。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这里的温莎公爵,洛奇,你为什么会变了名字?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什么公爵?”

虽然中间省略了许多事,许多细节,但小麦说得条理清晰,听的人也不是蠢笨的,这一番话下来,也已经明白了大致的情况。

艾伦无声地看着小麦,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静谧的氛围弥漫在房间内,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良久,艾伦终是勾了勾嘴角,语气少了丝冰冷,但也绝对算不上热络:“也许我真的是你口中所说的洛奇,但那也只是我失忆在外时发生的事。现在的我,才是恢复了记忆后该有的模样。”

他从来不会为了什么事而跟别人多做解释,更不会把自己曾经失忆这种事告诉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破天荒地多说了这么两句。也许正如她所说,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彼此曾经熟识吧,才会因为看着顺眼而格外宽容耐心。

小麦没想到,原来他不是失忆了,而是恢复了原本该有的记忆。只是在恢复记忆的同时,把曾经在蒙特利亚市发生的事情全都忘了。他现在,应该也算是回归正轨了吧,不是可喜可贺吗?

可是,心里却突然空落落的,有一种难以掩饰的伤感,压也压不住,不断在心底蔓延开来。

见她垂着头,一改初见自己时喜极而泣的模样,变得非常低落失意。艾伦不知为何,突然开口说道:“你说……你喝过我的血?”

小麦尚且沉浸在自己那颇为难过的情绪中,突然听到他这么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突然感觉身边有一阵空气的流动。下一刻,她就蓦地睁大了眼睛,好快!他的速度好快!仅仅是一瞬的功夫,他竟然就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艾伦微微低了低头,鼻尖轻嗅,不过片刻,就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果然如她所言,她喝过他的血,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

他相信,即便自己是处于失忆的情况,但谨慎的个性与出色的能力,也不可能被人轻易取走那么多的血液。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他自愿把血给她的。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纯粹的无稽之谈,以他的心性,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承认。于是看着眼前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而深沉。

“洛奇,你怎么了?”小麦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神色莫名的人,有些忐忑地开口。

就算现在的洛奇让她觉得陌生,甚至已经把她给忘了,但至少在她这里,她还是无法把他完全当作一个陌生人。这种熟识的人突然忘了自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艾伦低头看着小麦,略显冷淡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叫艾伦。”他再次重申了一遍,似乎不愿意和小麦再有多余的牵扯。

小麦愣了愣,随即垂下了头,嘴巴抿了抿,沉默了起来。

艾伦·d·霍华德吗?她不笨,相反,能拿下圣弗朗西斯学园高级别奖学金的人,她甚至可以说是聪明的。她记得他刚才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自然连这个只听过一次的姓名也没有遗漏。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难以开口。

是的,她知道洛奇忘记了她,也已经安然地回归到了本该属于他的世界,可心中却还存在着一丝侥幸。为什么想起他曾经的生活,却要以忘记在蒙特利亚市的点点滴滴为代价?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一切就不会发生,洛奇依然会继续生活在蒙特利亚不是吗?

她开不了口,就好像如果开口唤了其它的名字,便等同于连她也选择了遗忘那些关于洛奇的记忆。

放在膝盖上的手彼此交握,捏紧,她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心中的不甘,不舍,甚至是难过,这所有的一切,让她无法平静。可是,她又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个叫艾伦的人回到了自己该有的生活中,他原本便是这里赫赫有名的温莎公爵,哪怕以后想起了关于她的事情,到底也不可能再离开这里了。

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小麦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知道他是安全的,没有因为自己而生命受到威胁,这就足够了,别的不需要多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