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慢慢睁开眼睛,天花板是三角形的,架着一根根朱褐色的原木梁柱。
我伸了一个懒腰,感觉每一根头发丝都是轻盈的,眼睛里的那种酸胀感也全都消失了。
现在连梁上的花纹都看的清楚。
想来,我大概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质量如此之高的一觉了。
就如同打了麻药,上一秒闭上眼睛,下一秒醒来已经过去八九个小时。
门铃声化作一声声鸟鸣从门外响起。
我忽然想了起来,入住时前台小姐还特意叮嘱说“门铃跟天然鸟鸣可不要混淆哦。”
铃声过后,是接连拍打木门的声音。
我穿上酒店睡衣,光着脚去开门。
“你醒了。”
一个与我身穿同款睡衣,胸前大敞着怀的男人朝我问候到。
这个男人,中等身材,因为熬夜与吸了白色烟卷的缘故,双侧脸颊微微有些浮肿。显得法令纹又明显了一些。
凯哥,全名叫徐亦凯。
曾经的京城四少里面虽然没有他的大名,但他的实力要比那几位要高深许多,也要莫测许多。
“嗯,刚醒,在这儿睡得真舒服。”
“当然了,这儿负氧离子实在充足,说实话我也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凯哥也伸了一个懒腰,我盯着他松垮在腰间的睡衣系带,生怕忽然滑开,让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凯哥侧身让开,伸出胳膊指着远山。
在覆盖着,一层浓厚热带植被的层峦后面,是一轮散发着橘红色的夕阳。
夕阳周围的天空,渲染出一片彩霞。
“好美的景色。”我脱口而出,深吸一口浓浓的负离子。
此时,我正站在一个小露台上,露台从一个被称作“树屋”的木质房屋里延伸出去。
树屋,其实也不是真的建在树上,只是依树盖了一间木屋。
在再木屋下面,建有混凝土的立柱,好让这间木屋看似悬空,如同建在了树上。
一栋小木屋就是一个酒店的房间,客人需要走外置的木质楼梯上来。
酒店是凯哥安排的,一众人是今天早上驱车过来的,那会儿,太阳也是这番场景,只不过是挂在东边。
树屋酒店位于三亚一个着名景区之内。
凯哥作为vip会员,酒店派了专车避开旅游线路,一路在各种热带植物中穿行,将我们从山下接了上来。
凯哥一脸满足的揉了揉下腹“不让我进去坐会?”
“你今天跟钱琳住在了一个房间,这谁都看到了,我可不敢让你进来。”
今天早上,钱琳也许是喝了酒,又亦或是通宵后的寂寞。
在凯哥这么久的攻势下,还是让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应该说是,两人共同开了一间情侣大床房。
凯哥佯装羞愧的摆了摆手,意思是我别讥讽他了。
“只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就觉得得到了这个人的话,那水平也太低了。大家都是成年男女,都有需求,寂寞了我也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凯哥这样说,我也只好配合他无奈一笑,换了个话题。
“那你找我干嘛?”
“事情都摆平了,难道不该来找你汇报汇报,履行我们的承诺?”
我点点头,只是觉得自己穿的也是睡衣,两个人穿着睡衣在酒店房间里谈事情,总觉有些尴尬。
但凯哥却不给我换衣服的时间,他趁我不注意一闪身挤了进来。
我也由着他一屁股坐到,被我睡得凌乱的大床上。
“花姐被带走了,其实越是计划完美的事情,往往会出些什么意外,但这次越如此顺利!”
凯哥的计划,我还一直没了解过,竖起耳朵听着。
“我联系了那艘游艇的驾驶员,就是你那个老姘头,他的事情,咱们最后单拎。”
老姘头?我不禁想起来在海天盛筵的那个晚上,我为了让那艘游艇的驾驶员关掉信号屏蔽。
不禁出卖色相,甚至打算献身,就在那个紧要关头还被凯哥撞见了,为此还大大出手。
他怎么又联系上船长了?
”我让他买通了花姐雇佣的那几个打手,然后在派对刚刚进行不久后,就告诉花姐说,今晚船上可能混进来了警察,有内鬼!”
凯哥讲到这里,开始哈哈大笑,他得意地四仰八叉躺在我的床上,大腿分开正对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我。
睡衣间若隐若现。
我只好佯装起身倒水。
“然后。”凯哥依然没起来,而是有些无赖样子的朝我伸手。
“预知后事,先把东西给我吧。”
“你那么想说,不如就先说完吧,烟头我带着了。”我将刚冲好的一杯热茶朝凯哥递去。
他起身去接那杯冒着热气的茶,若隐若现也终于又被睡衣挡了回去。
“带着?不会又塞到哪了吧。”
凯哥这样调笑我,我没有恼怒,反而冷冰冰的样子,双手捧着茶杯自顾吹着热气。
“开不起玩笑,好吧,花姐是很信赖他那几个打手的。
当花姐听说船上有内鬼的时候,她正在跟佳琳娜还有咱们送上去的两个女人寻欢作乐。
佳琳娜就提意见说下船吧,去酒店躲一躲。
那两个女人就说,酒店不安全,她们在外面租了房子,还是出租屋里最安全。
其实这两个地方我都放了货,但花姐还是更相信佳琳娜。”
“那昨天两个女人有什么用?”
我禁不住好奇问凯哥。
“当然有用,那两个女人是要等警察去后,当证人录口供。
她们毕竟是中国公民,比一个俄罗斯人方便太多。
另外,别忘了还有那俩日本人呢,她们会把花姐跟日本人的勾当也说出来。
有了这条线索,再加上我背后使劲,花姐跟日本人合伙往日本输送女人卖淫,拍电影的这条线,应该会水落石出了。”
“那她背后的国际犯罪集团,贩毒,贩卖器官的团伙呢?”
我再次给凯哥抛出一个,他似乎有意回避的问题。
“啧啧啧。”凯哥起身放下茶杯。
“差不多得了,你要逼我去当FbI?爷可没那本事,我以后再也不给你炫耀了,快把烟头给我吧。”
凯哥调侃自己,又双手合十求我,就差嘴里蹦出“姑奶奶”几个字来。
我信守承诺,转身从包里把封口袋给他。
凯哥麻利打开袋子,将那截烟头取出来,竟然放在鼻孔处嗅了嗅。
这让我不觉有些脸红,凯哥明知……这让我有钟让人羞辱了的感觉。
凯哥朝我邪魅笑笑。
又将那烟头,在指尖碾了几下。
他几步走到洗手间,洗手间的门是开着的,我听见一阵轻松的哼着小曲的水流声,顺着马桶冲走。
“好了,事情了结了,我们孤男寡女的还是不要呆在一个房间的好。”
“今晚再住一宿吧,一会大家一起去主楼吃饭,然后去森林酒吧,不过在我走之前,能不能满足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