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清楚。”
我躺在柔软的睡床上,以卑微的角度仰视着风的下巴。
在灯火通明的卧室里,他的脸红润潮湿,滴下来的汗水里都夹杂着酒气。
他要看清楚什么?
我感觉旗袍全部被折叠在腰际,团成一团。
我羞愧的将枕头拖过来,学着鸵鸟一样蒙在自己头上,这样一来就算发出嗯嗯的声音,也像是被蒙在鼓里的闷雷。
“这个拿下来,另有用处。”
我隔着厚厚枕头,隐约听到风对我脸上的枕头产生了质疑。
“啊,不要。”
他伸手,毫不留情把枕头从我脸上撕了下来。
我好像被撕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般,被撕下的瞬间,双颊开始滚烫。
我还是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风穿了一件淡蓝色格子衬衣,一排纽扣整整齐齐扣合在一起。
下身是一条西裤,腰带稳稳系在腰上。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没有爱抚,没有许久不见的甜言蜜语,不洗澡,甚至连衣服都不脱……
只拉链处……
比起上一次见面的温存,那种灵与肉交合的柔情蜜语,我感觉风像变了一个人。
彻底变了一个人。
这让我感觉自己忽然从风的情人,变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为发泄的女人。
对于男人来说,如果只是为了性。
那就只是重复那个动作,得到最后的快乐就好。
灵与肉的交流并不是必须品,大概率那是为了讨好女人。
是他喝了酒,还是因为刘云刚才又对他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
刘云千方百计找到我,一个如此像沐雨舟的女人。
又把风约到沐雨舟的家乡,富春江上。
对了,那件旗袍也一定是有问题的,对,一定是重要日子里沐雨舟穿过的同款。
一定是这样的,这一切的安排,一定是刘云在提醒风,甚至是敲打他也未可知 。
1987年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
李锋又怎么甘心,让刘云一个商人牵着鼻子走……
“床太矮,这才是它应该呆的地方。”
风拿起枕头,抵在我侧腰处,语气冷漠而又戏谑。
我的身体因为颤怵开始变得僵硬,风像拉牲畜,或者死尸那样随意摆弄。
他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开始说一些下流的,似乎是教妓女如何伺候男人时,才会发出的指令。
他让我趴下,跪下,再站起来。教我作践自己,如何去取悦他。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一次次濒临边缘的丑态。
而我,握原先竟然天真的以为,他会喊我雨舟,他会在这富春江上,与我一起做一场春梦。
哪怕我心里会因为被当做替代品而难过,我也甘愿陪他共赴这场,悲伤但又美丽的梦。
难道他要看的,是我这副浪荡的样子?
他要看看我这个贱女人,与沐雨舟的不同之处罢……
是刘云也太小看他了,还是他后悔见我,后悔被一个商人摆弄。
他要再次认清楚,沐雨舟是谁,我又是谁!
一个是他年少时的恋人,他的发妻,他可以付出巨大代价的人。
沐雨舟,只听名字就知道是那样的圣洁。
而我
我,我……
“知风……知风,知……”
最终,在那一瞬间,我竟喊出了这个两个字。
风停了。
我不知他是因为我喊出“知风”让他迟愣住了。
还是因为,男人在这个时候。
最好就
是停下来。
不然。
彼此的。
体验都
会大打折扣。
对于男人来说,这个特殊时刻。
本就是一种能吸走自己所有能量的危险所在。
是要集中精力。
防止破功才对。
如果忍住这一次。
还可以继续。
体验进阶后不一样的感觉。
风长长吹出一口气。
可是刚刚,在喊叫出知风的瞬间,我脑海中竟然闪现出李卓然的影子。
是因为他当着我的父母说自己叫李知风,还是因为我原本就是没有伦理的女人。
也许风想的没错,我是下贱的,跟沐雨舟没法比较的女人,是再好区分开不过的。
我四散的头发被风单手拢起。
我感觉脑后的头皮被拽的生疼,下巴也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