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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盛清砚陷入沉默,路时柠用手捧着他的脸,声音又轻又软的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过不去这道坎,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去记恨,伤害一个一直很关心你的人。”

姜妤柒对盛清砚有多关照,从她以家长身份去参加高中时期,学校举行的各种活动就能看得出来。

即使最初她有愧于盛清砚,可后来付出的真心不是假的。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产生这种类似于亲情的感情是特别难能可贵的。

路时柠想要都没有,盛清砚有了,却不怎么珍惜。

偏偏路时柠还不能指责他,因为罪魁祸首是她自己。

盛清砚跟路时柠对视片刻,突然将人用力抱紧,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盛清砚对自我有很清晰的认知,他就是个性格凉薄,自私自利的人。

这些年来姜妤柒为他做过的事,对他释放出的善意和温暖,他都看在眼里,也曾被打动过。

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姜妤柒对他好是为了交易,是带着目的性的。

只有路时柠在最初接近他时,是带着纯粹的善意。

所以路时柠在他心里永远是首位,不管别人对他再好,遇到事情都得为路时柠让路,都比不过路时柠重要。

但现在的局面是完美的,路时柠在他身边没有离开。

所以,他可以放下所有芥蒂。

良久以后,盛清砚松开路时柠,将姜妤柒送的那份生日礼物拿出来拆开。

里面放着一对用上等羊脂玉做的平安扣。

很显然,这份礼物是送给盛清砚和路时柠两个人的。

盛清砚定睛看了片刻,将礼物递到路时柠面前。

“想要哪个?”

路时柠以为盛清砚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便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平安扣的做工很精细,从外表看几乎一模一样。

路时柠没有挑选,随手拿起右边那枚。

“我要这个。”

盛清砚淡淡的“嗯”了声,将剩下那枚收好。

玩了一天,路时柠有些累,趁盛清砚收拾别的礼物时,提步回房间洗澡。

再出来,盛清砚也已经冲完凉,刚好把头发吹干。

见她头发湿漉漉的,又把她叫过去吹头发。

二人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是同款,此刻身上散发的香味都是一样的。

但路时柠还是觉得盛清砚身上的柑橘香更好闻,于是吹干头发后主动窝进他的怀抱里。

盛清砚见状,故意使坏搂着她倒在沙发上。

沙发并不窄,但要容纳两个人同时躺着还是有些困难。

于是两个人都只能侧身,面对面躺着。

路时柠压在盛清砚的胳膊上,没好气的掐了掐他的脸。

“怎么,不让我抱啊?”

盛清砚微勾薄唇,把路时柠又搂紧了些。

二人之间的缝隙消失,亲密的贴在一起。

“这样抱更舒服。”

路时柠傲娇的哼哼两声,但没有反驳,抬手搭在他劲瘦有力的腰上。

柠檬蹲坐在茶几上,有些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

谁都没有再发出声音,气氛变得越发温馨。

路时柠昨晚没睡够,今天玩了一天,不仅身体累,在鬼屋还被吓得不轻。

所以没过一会儿,她就靠在盛清砚安全感满满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盛清砚很快察觉到路时柠的呼吸变得平缓,但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虔诚的落下一吻。

如果时间能在此刻定格,也是极好的。

…………

翌日。

路时柠以为自己当晚会做噩梦,谁知一夜好梦到天亮。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睡着之前她一直待在盛清砚的怀抱里,让她感受到了安心。

对此,路时柠心情极好的去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裙子换上。

然后把昨天穿的衣服拿去洗衣房,用洗衣机洗了。

柠檬在路时柠出房间以后,就一直跟在她脚边。

看到它这么黏人,路时柠将它抱起来,转身往客厅走去。

正巧,去外面晨跑的盛清砚带着早餐回来。

吃过早餐,路时柠将清洗干净的衣服晾晒好,然后开始计划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就在这时,她才突然想起国庆之前还有一个中秋节。

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路时柠这些年很少过,以至于都差点忘了。

现在她和路家断绝关系,就更不用过。

但盛清砚…

为了避免计划冲突,路时柠看向一旁正在用电脑看文件的盛清砚。

“中秋节你要回家看望家人吗?”

盛清砚动作微顿,缓缓抬眸看向路时柠。

“我没有家人。”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透露他的家庭信息。

路时柠听完,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盛清砚的神色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十岁那年,我妈在那场火灾里死了。”

路时柠瞳孔骤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很快,一些零星的画面在脑海里浮起。

她在火灾中救盛清砚时,不远处确实躺了一个人。

所以…那个人是盛清砚的妈妈?

路时柠下意识想说抱歉,让盛清砚别难过。

可一看他的神情,又瞬间欲言又止。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妈妈的死活。

为什么?

纵使盛清砚再病娇,再凉薄,面对生育,养育他的母亲也不该是这种态度吧?

大概是看出了路时柠的疑惑,盛清砚放下电脑将人拉过来抱住。

“阿柠,过往的事我不想提,现在我只有你了。”

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去对盛清砚来说算不上污点,因为他不在乎。

就算被路时柠知道,他也并不担心路时柠会嫌弃他。

因为小时候路时柠曾亲眼见过他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并且仍旧愿意靠近他。

现在不想说,也并不是他的自尊心作祟,只是觉得既然路时柠已经遗忘,就不要把她再拉扯进那些糟心过往里。

路时柠忍着内心掀起的波澜,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唇:“不能告诉我吗?”

这一刻,她迫切想要恢复记忆。

“不是不能,是不想,我不想你因为那些过往破坏心情。”

他的阿柠已经活的够苦了,没必要再去分担他的痛苦。

路时柠眼睫微颤。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回应她的,是盛清砚一句低沉的“抱歉”。